重生之釃酒有衍_分節閱讀_7
頭一回夏越沒意識到問題,式燕看起來是男性,又是自己夫郎,他就忘了需要顧慮,大喇喇地脫光了讓式燕扶著自己下浴池。泡藥浴時式燕一直只在他身后給他揉捏肩膀與頭部xue位,直到結束了起來擦身時,他才注意到小夫郎那紅紅的耳朵。 夏越這才有些責怪自己遲鈍,雖說是夫夫,可是沒有圓房的情況下,這可是式燕第一次瞧見丈夫的身體,害羞窘迫是必然的啊,自己居然還施施然地在浴池里放松大開著腿,雖然浴湯顏色很深,可到底也不是渾濁得看不清里面的。夏越趕緊穿好衣服,拉著式燕離開了浴房,一路上找別的話題轉移他注意力,好半天才把耳上的紅暈哄褪了去。 后來再泡藥浴,夏越就穿著他自己做的裈褲下去泡。這個裈褲是他自己因為穿慣了內褲,放小夏越晃來蕩去的很不舒服,又沒安全感,就自己拿塊長長的白布照著記憶里兜襠布的樣子嘗試把胯間包起來,包好之后感覺還不錯,就這樣代替內褲了。他自己也不知道這個跟真正的兜襠布有什么差別,但是式燕問起時,他還是厚著臉皮說是裈褲。 除了每日要泡藥浴之外,成親那日喝過的藥粥成了夏越的主食,因為擔心不解餓,他一天要吃四頓藥粥。藥粥味道不苦,只是頓頓同樣的味道,多少讓夏越吃得有些懨懨。式燕看了,就想著法子給他做些羹食,讓他在喝了藥粥之后換換口味。三年未曾正常進食的腸胃要小心對待,夏越也只能吃些易消化的食物。式燕很小心,每次都去詢問沈大夫,生怕食材用的不對解了藥性。夏越看著式燕為了自己這樣用心,心里暖暖的,也不再討厭喝藥粥,反而每次都很期待喝完之后,他家式燕會給他端出什么好吃的來。 夏越身上酸痛的癥狀已經好轉了不少,沈大夫建議適當多活動手腳,于是夏越飯后就由式燕陪著在宅子里散步。平時他們基本只在自己院子里走動,偶爾會走到花園里,到了花園夏越就會想進書房,式燕就去抱了火盆來,陪著他在,時不時給他揉按一下手腳。 云家家仆天天都看著少爺和少夫人出雙入對,都覺得這對夫夫感情很好。雖然少夫人臉上沒有表情,剛開始看著覺得很難親近,可是少爺總是笑著和少夫人說話,每句話少夫人都有回應,絲毫不見冷淡的樣子,聽伺候過少夫人的人說,少夫人是很好說話的,一點架子都沒有,于是再仔細看少夫人的臉,也不覺得冷冰冰了,興許人家只是不愛笑呢。 趁著式燕去拿火盆躲在耳房邊上偷聽家仆講話的夏越,面上露出滿意的笑。 他走回游廊等式燕,卻被小廝尋來,說云老爺喚他去正堂。 夏越思忖了下,想不到父親找他會是何事,便只叫小廝去告訴式燕讓他先回房,自己拍了拍剛剛靠在墻上沾上的白灰,朝正堂走去。 7、新酒(捉蟲) ... 云老爺將夏越叫到正堂,遞給他三本賬本。 原本的云夏越對云家酒藏沒有繼承之意,他本身不愛酒,自然對釀酒也無甚興趣。但為了給家里分憂,云夏越便主動請求打理云家在胤城開設的酒館。云家酒館獨一家,開在胤城的運河東岸,取名喜久醉,館中獨供云家酒藏釀造的酒,搭配美味下酒小菜,在胤城口碑不錯,生意也算得上興隆,也是云家主要產業。 云夏越就專心打理喜久醉,雖說并非經商奇才,但也憑借聰敏機警,思慮齊全,做事又認真,十八歲接手喜久醉以來,倒是做得有聲有色,收益相較原來也漲了一些,只是沒有太明顯的改善,也只能算是不功不過。 接手管理了兩年不到,云夏越就突然倒下了,這三年喜久醉便又交由云老爺打理,雖有管事掌柜幫忙,負擔也是不小的。冬季又是釀酒時節,云老爺更是有些分不過身,也看兒子醒了小半個月,身子恢復也很順利,便想問問兒子意愿。酒藏既然無心便不強求他,喜久醉若是兒子喜歡,就也還是交到他手里?,F在雖然不能馬上接手,拿了這三年的賬本先去看著也是好的。 夏越自然是愿意的,在前一世他就跟朋友合開了一家小小的居酒屋,對經營管理多少還是有些經驗的,何況身為少當家他只需要主持大局,瑣碎的小事有管事和掌柜的處理,不需要太過cao勞,比前世幾乎事事需要親為的情況好太多了。 接過賬本,夏越表示沈大夫同意他出門之后,他會先到喜久醉看一下情況,熟悉了就正式接手,父親只需要忙碌酒藏的事就好。 云老爺欣慰地點點頭,看夏越時不時瞄看桌上擺著的酒瓶,不覺有些詫異。他家這個兒子從來對酒都不多看一眼,怎么昏睡三年醒來之后,反倒像是有了興趣呢。 如果真有了興趣,云老爺可是求之不得,想了想便招手讓夏越上前來,指著桌上兩個瑠璃瓶子對夏越說:“這是今天剛剛上槽的新酒,一瓶用的是普通農家的釀酒米,一瓶用的是白家的上等酒米,精度都是七成,酒藏是拿來給我試品的。你要感興趣,就帶回房去喝吧?!?/br> 聽到是新上槽的酒,夏越頓時眼睛一亮。剛上槽的酒還未過濾沉渣,也未經加熱殺菌,酒里的酵母還處于活躍狀態,繼續發酵會改變酒質和口感,所以未加熱處理的新酒極少會上市銷售,即便上市,喝到時也已不是剛上槽時的味道,真正的上槽新酒只有在釀酒季節到酒藏才有可能喝到。夏越想嘗試很久了,苦于一直沒有機會,此時讓他見到,便忍不住有些激動。 只是,既然是要給酒藏藏主試品的新酒,他把兩瓶都帶走,是不是不大好。 “不礙,遣人再送來就是了?!痹评蠣斂粗鴮π戮迫の督蚪虻南脑叫χf,“你想要就拿走吧,順便也給式燕嘗嘗他們家今年新米釀的酒?!?/br> 于是夏越謝過云老爺,把賬本夾在腋下,懷里抱著兩個大酒瓶,樂滋滋地回房了。 式燕并不在房里,也沒有留書,想必沒有出宅門,也許被管家叫了去吧。夏越沒有太擔心,只是叫了小廝來交待了幾句,然后讓人拿來酒具,又拿了個燒著炭的石盆來,座上一碗清水,等著燒熱。 早在成親頭兩天夏越就把書房里有關駱越風俗的書籍撿了撿都翻了遍,之后看的都是書房里最多的釀酒書。原來的云夏越不喜飲酒,也喝不出不同酒的區別,不愿繼承酒藏多少有這一層帶了些無奈的原因在??墒撬脑娇上矚g酒了,上輩子的愿望就是行走世界各地去喝原產地的酒。知道這個身子的家業是酒藏時,他費了多大勁兒才忍著不喜形于色啊。 據酒書上記載,駱越只有一種酒,后勁足,卻不易泥醉,成親那日夏越就已經喝出來了,酒是低度釀造的,而且口味還相當熟悉。當時未及深想,后來在書里看到釀酒工藝之后,才反應過來,這里的酒,無論是口感還是釀造過程,都與那個世界的日本清酒極其相似。 上輩子他的居酒屋就是跟一個中日混血的朋友合開的。合伙人家里親戚是制酒廠的,每年冬天合伙人都會跑回日本去酒藏幫忙,回來就會帶著貼好標簽的新酒,拉著夏越一邊喝一邊講關于釀酒的事情。聽得多了,夏越也漸漸對清酒釀造熟悉了起來,本來還約好了哪年跟著合伙人一起去體驗一次的,只可惜這個約定終究無法實現。 不過,夏越盯著碗里清水冒起熱氣,臉上止不住的笑,他陰錯陽差地來到駱越,到底還是能一了進入酒藏體驗釀酒的心愿,也不算遺憾,而且,這酒藏,還是他自家的。不管原主如何,夏越是下定了決心要繼承云家酒藏,為了盡孝,也為了愛酒的自己。 打開瑠璃瓶的封口,他緩緩將酒注入小口窄肩瘦長的梅瓶,剛剛上槽的新生的酒,活潑的酒香很是有力清新,撲鼻而來,十分宜人。夏越也知道駱越的酒釀技術定然不及現代大規模使用各式機械那般精進,但七成的精米還是讓他十分期待的。 將兩個容量約為一合,也就是十分之一升的梅瓶分別用兩種酒注滿,夏越小心封上封口,各斟了一杯酒后,將兩個梅瓶都座入已經燒熱的水中。 駱越少有燙酒的做法,燙酒多用于擦身驅寒,因為人們覺得燙過的酒氣味熏人不說,味道也嗆口刺鼻,因此即使在寒冬,也無人會選擇燙酒飲用。 但是夏越知道,燙酒能夠讓清酒的味道增色,不同的溫度會有不同的美味,不同的酒,適合的溫度也不同,這里面很有學問,卻不是書本上學得來的,需要自己反復品嘗摸索。有些清酒是不適合溫熱品嘗的,燙得不好,自然會破壞酒原有的味道。 釀造工藝如此相似,夏越無法不把駱越的酒看作清酒,既然如此,那么他覺得正確的燙酒,也應該是適合這里的酒的。在酒燙好之前,夏越試品了酒盞中的常溫涼酒。 他先喝普通酒米釀造的新酒,再喝白家酒米釀的酒,兩相比較下,他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式燕推門回房時,看到的就是丈夫拈著酒盞垂眸低笑,宛如一幅畫的樣子。 云家少爺果然氣韻溫雅,只這淡淡一笑便能讓人看醉了去,若是城里那些拒絕過給他沖喜的卿倌們看到這般景色,不知該有多痛悔。又想到這樣一個人物是自己的丈夫,式燕覺得自己擺不出表情的臉上似乎有些發熱。 夏越看到式燕回來很高興,招手讓他過來坐下,另外拿出兩枚酒盞,打開瑠璃瓶給式燕斟上酒。 “今日上槽的新酒,雖然還未濾凈沉渣……要喝看看么?” 式燕有些驚訝:“可以么?” “當然可以,”夏越笑著道,未成親的卿倌不能飲酒,長在農家的式燕大概也從未試過偷喝父親的酒,云家的酒畢竟算是高價品,“你都許過來做酒藏的夫郎了,就沒想過可以喝酒么?” 式燕搖頭,小心翼翼地雙手捧起小小的酒盞,用一副很虔誠的姿態低頭抿了一口,抬起頭時,眉眼都放松了。 “怎么好像第一次喝似的,成親那日不是喝過合樽酒了么?” 夏越笑著逗式燕,看他不好意思似的低下頭說:“那日……什么味道都沒喝出來,連自己喝的是酒是水也不知道?!?/br> “因為貼太近了么?” 捏式燕的耳垂已經成了夏越的習慣,乖乖點頭的式燕讓他心情愈發好起來,不過想想到底不舍得讓人為難,夏越便不再刻意調戲,轉了話頭問式燕喝了酒有何感覺。 “很好喝,”式燕抬頭,閉起眼,仿佛回味般說著,“有些甜,味道很輕柔,慢慢地在口中充盈……好像齒間都是酒香呢?!?/br> 夏越愣住了,他凝視著仿佛自言自語般的式燕,眼神過分直接,讓式燕有些慌。 “相公,我說錯什么了嗎?” 回過神來,夏越搖了搖頭,沒說什么,只是將另一枚酒盞也推到式燕跟前。 式燕心下有些惴惴,順從地低頭湊向酒盞,小心地飲了一口,片刻后,他呆呆地抬頭看向夏越,眸子睜得更圓了些,一絲驚艷從他眼中閃過。 “如何?你更喜歡哪個?”夏越問他,聲音中隱隱含了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