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的，他真想把那玩意給咔嚓了，可貧苦大眾哪里會是資本家的對手？所以，他還是只能想。

    半裸的資本家不知道某個貧苦人民在心里對他施行滿清十大酷刑，他放下酒杯，穿著拖鞋，就走到客廳。

    貧苦人民兩只清澈透明的眼，全程盯著他，資本家當做沒看見，在貧苦人民旁邊坐下。

    兩米多長的沙發因為多了另外一個人的體重，往下陷，讓楚宥身體也晃了一下。

    就這一下，旁邊滿滿的雄性荷爾蒙撲鼻而來，楚宥的臉紅的快要炸裂。

    他當然想逃，而且已經后悔剛才死要面子不肯躲開，眼下他要是逃開，分明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他怕了啊，真的怕了啊。

    可能說出來嗎？不能！

    不作死就不會死，楚宥算是深刻明白這句話的含義了。

    像是不知道身邊人已經猶如驚弓之鳥了，殷羽鐸攤開手臂，搭在背后的沙發上，像是將楚宥環在臂膀里似的。

    楚宥脖子梗的筆直，不敢往后面動一下，他心里別扭地快哭了，可為了面子，只能忍著，再忍著。

    他忍著，可有人沒打算就這樣完。

    那只橫亙在他頸后的手移動到他耳邊，撫弄了一下他頭發。

    楚宥炸毛一樣扭過頭眼睛瞪地滾圓：“滾開點！”

    似乎還從來沒有人用這種囂張的語氣和他說話，殷羽鐸瞳孔驟縮，他即將發怒，眼尖地看到楚宥眼底閃過的畏懼，他收手放回沙發后背上。

    “我覺得你應該認清自己現在的身份?！?/br>
    “什么身份？”楚宥覺得好笑，他認地還不夠清楚嗎。

    “孩子是我的，這一點你自己說過，可現在孩子沒有出生，在你肚子里，你們兩個是一體?！?/br>
    “所以，我也是你的？你這邏輯真是感人。當菜市場買鴨嗎？買一送一，你算盤別打太響了?！?/br>
    楚宥譏蔑地揚起嘴角，資本家最擅長的果然是一本正經胡說八道。但想要匡他，還差點火候。

    “那你現在就把孩子給我?！币笥痂I看向楚宥衣服下的肚子。

    “呵！”楚宥冷哼，要是他能拿出來，他早拿出來了，好嗎，用的著現在這樣委曲求全。

    “既然拿不出來，你就乖一點?！币笥痂I傾過身，捏著楚宥下巴警告。

    “……”楚宥因為憤怒身體顫抖，他想自己還不夠聽話嗎，讓往東絕不往西，他底線已經一而再再而三地退了，憑什么還要讓他來滿足對方難填的欲壑。他做不到。

    “你不要太過分！”楚宥咬金嚼鐵。

    殷羽鐸貼在楚宥唇上的手指用力按壓著他下嘴唇，很快就見到一些血絲，他低低地笑，響聲帶動胸腔震動：“過分？我字典里沒有這個詞?！?/br>
    “混蛋！”

    殷羽鐸眼底全是戲謔：“曾經上過你的混蛋?！?/br>
    “草你ma……”楚宥捏著拳頭朝殷羽鐸臉上砸過去。

    殷羽鐸似乎早有預見，反手擋住他手腕，楚宥另一只手跟上，卻總慢半拍，轉眼他兩只手被鉗在身后，殷羽鐸炙熱的身體壓在他上面，這顛倒的情形讓楚宥心臟都縮了起來。

    “別動怒，生氣對孩子不好?！币笥痂I俯身在楚宥唇上舔舐了一下，成功換來楚宥的再次怒目。

    “殷羽鐸！”

    楚宥怒不可止，他蠢到家了，才會相信這個人做過的承諾，說什么不會強迫人，可他眼下怎么做的。

    “你在害怕？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币笥痂I撫摸楚宥顫抖不停的身體

    傻子他媽才信你的鬼話，楚宥冷冷地盯著殷羽鐸。

    殷羽鐸表情愈加愉悅，像是剛剛發現了一件好玩的玩具，多有趣的人啊，連生氣臉頰上的酒窩都還隱隱約約在。

    憤怒鼓起的眼睛，也分明帶著說不出來的委屈。他肯定不知道自己這個樣子，根本震懾不到別人，反而有可能會讓欺負他的人，更加想弄哭他。

    ☆、第6章 豬隊友

    哪怕最后拼個魚死網破，楚宥也不想讓自己再經歷一次讓他覺得備受恥辱的事。

    正當他暗暗積攢力量，準備放手一搏時，身上壓著的人突然出乎他預料，就退開了。

    所以，根本是耍著他玩的嗎？

    楚宥氣得眼睛發紅，嘴唇發抖。

    至于殷羽鐸，他當然是想繼續下去，不過看這情形，若是他一味蠻干下去，也許下次就沒有這種樂趣了，他想要的是長久的歡愉，既然網已經撒開了，慢慢等著，獵物自然會上鉤。

    殷羽鐸遠去的身影最后消失在關閉的房門里。

    楚宥從沙發上坐起來，滿腔的憤怒無處發泄，他也不能像個女人那樣大吼大叫，只能攥緊拳頭砸在沙發上。

    這一夜楚宥睡得都不安穩，總是在快要睡著時，被驚醒，可他又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夢。

    第二天早上起來，眼睛都是腫的，還帶著深深的黑眼圈。

    屋子里很安靜，沒有另一個人渣的身影，想必是出門了。

    楚宥也洗漱整理了一番，帶上之前從程黯那里拿來的化驗單，直接去了公司。

    兩名保鏢很盡責地跟著他，簡直是亦步亦趨。

    當他下了車，兩人還跟著，到了他公司門外，看兩人面癱的樣子，似乎他要是不開口，兩人鐵定會跟著他一起進公司。

    楚宥窩著一肚子火，語氣很沖：“行了??！我公司就這一個出口，我跑不了，也不會爬水管?！?/br>
    兩保鏢木著臉，沒表態。

    楚宥走一步，他們還是跟一步。

    “媽的！”就這幾天時間，楚宥罵人的次數超過他以前二十多年的總和，他實在沒有辦法，也不能真讓這兩人跟他一起進去，先不說怪不怪異，要是被人問起來，他要怎么說，哦，他借了高利貸，人家怕他跑了，所以派人跟著，真的是這樣，他早被拖進小黑屋了。

    想來想去也只有給他們老板打電話，讓他叮囑他的人別跟他太緊。

    他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廟，再說，他為什么要跑？

    楚宥照著名片上的電話給撥了過去，響了兩聲那邊被人接起。

    也不和對方寒暄，楚宥直接說明他的要求，好在殷羽鐸沒為難他，讓他把電話給身邊的保鏢。

    楚宥就見拿著電話的矮個保鏢點頭說了兩個好，掛了電話，還給他。

    楚宥一個人推開公司玻璃門，走了進去。

    公司的員工還在各自崗位上忙碌，見到楚宥，只當他來上班，依稀有人打招呼，楚宥點點頭。

    他沒有去自己辦公區，先去的開發部部長辦公室。

    敲了幾下門，里面人讓他進去。

    開發部部長頂著個地中海發型，明明年齡只比楚宥大一輪，卻有著一張歲月偏愛的臉，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四五十。

    部長從電腦后面抬起頭，看來人是楚宥，忙堆了一臉笑意：“是小楚啊，有什么事？這幾天玩得好吧?！?/br>
    “還可以?！背痘卮鸬芈唤浶?。

    部長能坐到這個位置，察言觀色是必不可少的，看出了楚宥心情不佳，關切道：“有什么困難，你只管說，公司珍惜每一名優秀的員工?！?/br>
    “我來辭職?！背栋咽掷锏幕瀱芜f過去，也不多說什么。

    “這個……”部長順手接過，垂下眼睛就仔細看了起來，越看他表情越凝重。

    “小楚這是你的……”

    楚宥道：“是我的。前幾天胃里一直不舒服，還總是想吐，到醫院一檢測，就查出胃里有個腫瘤。不過好在是良性的，可以切除?！?/br>
    “那你還辭職？”一聽是良性的，部長松了一口氣，楚宥作為他們開發部的中流砥柱，平日里工作勤勤懇懇，別人到下班時間恨不得背后長翅膀，好馬上飛走，就楚宥他不管什么時候，非得把手里工作全做完了才回家，偶爾沒有做完，也會帶回家加班加點趕出來。

    楚宥解釋：“雖然說是良性的，但醫生那邊建議，最好在家里修養一段時間，不要做高強度工作，尤其是和電腦有關的，畢竟電腦輻射性大，保不準哪天良性就變為惡性，你說是不是？”

    部長沉眸：“這個倒是。那你看還是別辭職了，公司這邊給你批半個……哦不，一個月，應該夠了吧！”

    楚宥連連搖頭：“等腫瘤完全長好估計要八個月，那個時候才能切除?！?/br>
    “八、八個月??！”部長驚訝道，如果掛職，基本工資還會發，只是八個月，時間太長了。

    “那，行吧，我給你批了?；厝ズ蠛煤灭B病，病好了再來公司，不管是公司還是我，都對你很看重，這一點，楚宥你得知道?！?/br>
    “嗯，好！”楚宥禮貌地回笑。

    因為事先做了準備，這次離職很順利，接下來就是等著離職工資打到卡里了。

    從部長辦公室出來，楚宥這才回了趟辦公區。

    幾個同事都在噼里啪啦敲擊鍵盤，門被人推開，也沒誰關注。

    等到楚宥出聲，幾個人陸續抬頭。

    “周深不在嗎？”

    “你休假后沒兩天，他就請假了，好像是說要陪女朋友?！背掇k公桌對面的人回道。

    “哦，是嗎？”楚宥也只是隨口問問，沒打算知道地一清二楚。

    他在自己位置上坐下，簡單收拾著私人物品。

    那邊幾名同事忽然就嚷開了，也不知是誰先起的頭。

    “麻痹，七夕都過了，空氣里都還飄著戀愛的酸臭味，惡心死了?！?/br>
    “對啊，對??！燒死異性戀！”

    “燒你媽??？你要搞男的嗎？”

    “哎嘿，口誤，口誤！”

    “滾你麻痹！是基佬就老實承認，哥不會鄙視你的，只會相當鄙視你！”

    “你才基佬，你全家——不，全小區都是基佬！”

    “艸……”

    這一同工作的，就是一群活寶，楚宥也被他們逗笑了。

    眼尖的人發現楚宥在收撿東西，奇怪地問：“宥子啊，你干嘛呢？電腦今天怎么也沒帶過來?！?/br>
    楚宥把杯子放白色口袋里：“剛去部長那里辭職了，今天就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