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妖道再臨_分節閱讀_31
“你還一心想要走玄門,這點路都不愿意走,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一個,將來就算走了玄門,又有什么本事?” 陳星河一愣,半天沒言語,跟在他身后走了一段,問:“你怎么知道我一心想要走玄門?” “聽你大哥說的?!?/br> 陳星河聞言冷笑:“那在你心里,我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吧?陳明月嘴里,定然說不出我什么好話?!?/br> “你怎么會這么想?”巫行道放慢了腳步,說:“你哥哥說你很聰慧,只是不肯好好學。自然也說你脾氣不好,這倒不算是污蔑,你脾氣確實不好?!?/br> 陳星河冷笑:“那是自然,我們倆在娘胎里的時候,我便把他不好的都吸走了,他也把我好的都吸走了。你見慣了他的霽月高風,看我的時候,想必心里想著,這同樣的皮囊,怎么另一個卻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呢?” 巫行道哈哈大笑:“你可真有意思。你平日里都是這么想的么?” “不是我這么想,我是在揣摩你,是你這么想?!?/br> “我并沒有這么想,我覺得你這人有趣,和你哥哥很不一樣,為什么你要追求和他一樣呢,陳氏兩兄弟,芝蘭玉樹,各有各的好,這才是興旺人家的好氣象?!?/br> 陳星河聽了也不說話,顯然這好話他并沒有聽進去。巫行道見他有些不高興,走了沒幾步便已經是氣喘吁吁,看來真是豪門貴公子,文弱書生一個。 他便從袖中掏出一枚紙鳥來,說:“給你看個有意思的?!?/br> 陳星河卻不回頭,只顧著往前走。巫行道微微一笑,默念了一句咒語,手指在那紙鳥上劃了一下,那紙鳥卻突然忽閃著翅膀飛了起來,徑直飛到了陳星河跟前。 陳星河愣了一下,驚奇地看著那只紙鳥,他伸出手來,那紙鳥便落入他掌心。他要握緊,那只鳥卻從他指縫間溜走了,薄如蟬翼一般。 “好厲害,這是什么?” “紙鳥?!?/br> “這個好玩?!?/br> “可不是只是好玩,這個用來刺探消息最是方便。你想,人不能去的地方,人容易被發現的地方,小小一只紙鳥過去,它能聽到的,你也能聽到?!?/br> “教我教我!”陳星河激動起來,抓住了巫行道的胳膊,一雙眼睛滿是崇拜看著他:“我拜你為師?!?/br> “我聽你哥說,陳門主嚴禁你學法?!?/br> “那我不拜師,只學這個小玩意行么?” 巫行道忽覺得這陳二公子沒了爪牙戾氣,竟變得有幾分孩子氣,臉上暈出笑容,忽然捉住陳星河的胳膊,便帶他凌空而起。因為他只抓著陳星河的胳膊往上提了一下,陳星河身體搖搖晃晃幾欲墜落,便一把摟住了他的腰。巫行道笑出聲來,胳膊抱住他,越過樹林人家。上面星空璀璨,一盤又大又圓的月亮掛在天上。 “我心里有個猜測,只是不知道準不準,你明日派人去發生命案的村莊一家一戶的排查,院子和房間都不要錯過,看看哪家有血腥味或血跡,尤其注意年輕男女。要是發現有什么可疑,也叫他們不要聲張,只回來稟報你,我們帶人一起去?!?/br> 陳星河聽了巫行道的話,第二日便派人去搜查了,果然傍晚的時候差役來報,說在一戶人家發現了可疑的血跡,只是那戶人家房門緊閉,他們奉命不敢貿然闖入打草驚蛇,所以急忙回來回稟他。 巫行道看了看他,站起來說:“走吧?!?/br> 他們到了事發地點,叫陳星河沒有想到的是,竟是在那第九個死者周放家附近。他們來的時候怕打草驚蛇,所以輕車簡從,悄無聲息。因為發生了駭人命案,所以這天色剛暗,家家戶戶便已經大門緊閉,倒像是一個鬼村一般,叫人只覺得不寒而栗。夕陽已經落了山,天邊晚霞血紅,照的這村子也沾染了紅色光彩,像是血染過一樣。 他上前就要叩門,卻聽巫行道說:“不是說了,這戶人家沒人?!?/br> 巫行道說著,竟一腳將那房門給踹開了,一個箭步沖到了屋里。陳星河見狀趕緊也沖了進去,卻在看到眼前景象的一剎那,驚呆住了。 眼前屋里空空,卻只有屋子中間一個大木桶,桶里面的人聽到響動猛地從木桶中站了起來,赤身裸體的一個女人,披頭散發,但這并不香艷,卻讓人覺得不寒而栗,因為這女子渾身上下都是發黑的血。 她在血浴。 而等陳星河看清了那女子的面容,更是驚的說不出話來。那女子形容面熟,正是周放的相好,那個小家碧玉的姑娘孫氏! 第49章 塢城篇:暗夜 “哪里來的妖道,還不束手就擒!” 巫行道說著便從袖中甩出幾道靈符,正貼到那女子身上。那孫氏哀嚎一聲,聲音卻極為恐怖,她欲從木桶中爬出來,木桶倒在地上,流了一地的血污。陳星河見她赤身裸體,不敢去看,只好背過身去,耳中只聽到一陣哀嚎,等到再看的時候,那年輕貌美的孫氏已經成了一個形容枯蒿的老婆子,白發披散在身上,早已經是雞皮鶴顏。 陳星河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巫行道說:“你要抓的兇手,就是她,我已經替你制服了他,剩下的都交給你了,我不與你搶功勞,先行一步?!?/br> “你先別走,”陳星河抓住他的胳膊,心有余悸問道:“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可聽說過玉女血術?” 陳星河搖頭:“要是玄門道法,我知道的不多?!?/br> “倒也不算是玄門道法。這玉女血術是你們中原的邪術之一,修行者為保青春不老,就用童男鮮血沐浴全身,施以符咒,可讓耄耋者青春貌美。只是此法每隔一年便要用一次人血,不然老態畢現,這妖婆便是因此害人。只是她道行不高,我已經用符篆封了她的命脈,讓她現了真身?!?/br> “竟然還有這種邪術……” “行了,活我已經干了,剩下的功勞全是你的,你只別忘了謝我就好?!?/br> 巫行道說完竟真的走了。陳秋靈破了此案,心情大好,特地派人拿了上等的陳年老酒,要款謝巫行道,誰知道竟然被巫行道給退回來了。 “什么,不肯收?”陳星河一骨碌從床榻上爬起來:“他不是最愛喝酒的么?” “是,他是愛喝酒,”陳青說:“可是他說,他不喝二公子的酒?!?/br> “這是為什么?” “這……這……” “哎呀,給我給我,我去問他!”陳星河說完,自己拎著兩壇酒就過去了。到了近水臺,卻不見人,兜兜轉轉找了一圈,卻見巫行道在睡大覺。 這可不是故意的么。剛才他才派了人來送酒,他說不收,可見并沒有睡,怎么他來了,就呼呼大睡起來了。 “起來起來,”他伸腳蹬了蹬:“本公子親自登門道謝,還不夠?” 巫行道睜開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說:“幾天不見音信,我還以為二公子得了便宜便跑了呢?!?/br> 陳星河聞言眉開眼笑,蹲下來說:“實在對不住,你不知道這結個案子有多少程序要走。我又帶那妖婆去指認臨城的幾個案子??烧媸遣坏昧?,那孫氏竟然陸陸續續害了幾十條人命了。我跑了幾天,腿都累斷了,這不一有了閑暇,立即給差人給你送謝禮來了。沒想到巫兄人大架子大,竟不肯收。我這可是百年老酒,要不是謝你,也知道你是懂酒的人,我還不舍得拿出來呢。你不喝,那我可帶走了?!?/br> 他說著拎起酒壇子就要走,巫行道一骨碌坐起來,搶過了一壇,笑道:“不是我架子大,我一看這酒壇子,就知道這是好酒,可是寡酒難喝,好酒得有好友相伴,一個人喝這么好的酒,又有什么樂趣。來來來,咱們一人一壇子,不醉不歸?!?/br> 陳星河也是心情好,又難得碰到性情相投的,家里又沒有陳老門主管束,樂得自在一日。于是兩個人你一壇子我一壇子,竟都喝了個酩酊大醉。 第二日醒過來的時候,天色才剛蒙蒙亮。從前陳老門主在時,他天天天不亮就被陳青他們給叫起來讀書,竟已經養成了習慣,如今沒有了管束,反倒也早早地醒了。醒來只覺得頭疼難忍,昏昏迷迷地要爬起來,卻試了幾次都沒能成功,扭頭一看,倒是醒了大半。 原來巫行道赤裸著上身,竟橫趴在他身上,一只胳膊還摟著他的腰。 他早知巫行道高大,卻不知脫了衣服竟這樣結實,那粗壯上臂箍著他的腰,竟讓他動彈不得。雖然天氣已涼,但是兩個人如此貼著睡了一夜,貼合處已經出了一層的汗。他自幼便是一個人睡,只覺得這感覺怪異,便拍了拍巫行道的膀子:“起來,壓著我了?!?/br> 巫行道迷迷糊糊醒來,這才松開了他。但是陳星河卻動彈不得,因為他發現他兩條腿全都被壓麻了。巫行道卻說:“果然是好酒,竟然醉倒了?!?/br> 陳星河趴在榻上,笑道:“要是讓我哥看到你這個樣子,不知道還不會把你奉為上賓?!?/br> 巫行道聞言也笑,說:“我發現你對你哥很有成見?!?/br> “我說的是大實話?!?/br> 陳星河說著,扭頭看向巫行道:“你們倆真有茍且之事么?” 巫行道愣了一下,睜開眼睛看向他:“什么?” 陳星河道:“什么什么,你少給我裝糊涂,你知道我說的是什么?!?/br> “我還真不知道你說的是什么意思?!蔽仔械勒f:“不過聽起來可不像是好事?!?/br> “我哥是要做門主的人,不管眼下你們倆是什么關系,總之將來是不會有結果的。我看你幫了我的忙,才如此跟你說實話。我哥看著霽月高風,謙謙君子,可真要發起狠來,叫你也害怕?!?/br> “我倒沒見過他發狠,只見過你發狠?!蔽仔械勒f著忽然又壓了過來,鼻息吐到他臉上:“不過我也覺得,你哥面子上溫和,骨子里卻有倔勁。你看著跟個老虎似的,其實是只病貓?!?/br> “你說什么?”陳星河一聽立馬惱了,一把將巫行道推開,自己爬了起來,巫行道伸手去拽他,沒想到竟把他袍子給扒下來了。他本就是隨便的人,這袍子扒了,里頭竟然沒穿內衫,露出白滑滑的肩頭,倒叫巫行道愣了一下,竟有幾分不好意思,松開了他。 陳星河下了榻,看見地上滾落的酒壇子,叫下人進來收拾,回頭對巫行道說:“你的人情,我可還了。本公子還是頭一回陪人睡覺呢?!?/br> 巫行道哈哈大笑,看著陳星河走遠,自己又閉上了眼睛,繼續睡他的。只是這一回卻睡不著了,隱隱約約除了酒氣,還能聞到梅花香氣。 他頭一回見到陳星河的時候便聞到了,著實好聞。味道比什么東西都能叫人印象深刻,一種味道,便是一個人。 自此以后,陳星河對他的態度變了,不再橫眉冷對,口吐惡言,有時候帶了好酒過來,還要邀他一起喝。但更多的時候,陳星河都在埋頭苦讀。 當然不是什么四書五經,而是玄門法籍,他說經過了這個案子之后,他對玄門法術越來越感興趣了,趁著家里他爹不在,趕緊偷學幾招。 他在窗前看書,巫行道卻坐在床前的老樹上,在那喝酒。酒香飄過來,陳星河抬頭說:“你要不要教我幾招,我肯定誰都不告訴?!?/br> “我會的法術,都是你們陳家看不上的歪門邪道,你要學,也該學你們所謂的名門正道?!?/br> “那既然你學的都是歪門邪道,那我哥怎么還整日與你研習切磋?難道說研習切磋是假,你們倆偷偷摸摸才是真的?” “你這腦袋瓜里平日里都在想些什么。我可是聽說,你們玄門之中也多有兩個男子結為道侶一起修行的,怎么,我和你哥切磋學習,就成偷偷摸摸茍茍且且了?” “我是覺得你奇怪,你們倆既然道不同,怎么相為謀?” “你哥雖然學的是名門正道,可是眼界不像其他人那么窄,心胸也寬廣。你要知道所謂道不同,不過是法脈的來源不同,并無高低之分。就像我所研習的黑巫術,在我們那里便相當于你們這里的正經玄門,所以我能得朝廷召喚。中原有很多嚴禁的陰邪之術,在我看來雖然陰邪詭異,但若不害人,倒也不會避之如蛇蝎,比如陰山術,可惜在這里如果研習陰山術,恐怕要被視為妖道,是要被誅殺的?!?/br> “我哥不會修習陰山術吧?” 巫行道聽了,卻只是笑而不語,陳星河道:“你既然不肯教我法術,干嘛老在我眼前晃悠?” “我來找你喝酒啊?!?/br> 陳星河臉一黑,將窗戶關了,說:“我戒酒了?!?/br> 巫行道在窗外笑了幾聲,便喝他的酒去了。陳星河繼續看他的書,不知不覺便已經天黑,他剛把燈點上,就聽見外頭咚的一聲,然后就傳來了巫行道的悶哼聲。 他趕緊打開窗戶一看,喝醉了的巫行道,居然從樹上掉下來了。 巫行道摔斷了胳膊。 摔斷了胳膊的巫行道,很悲催地斷的還是右胳膊。陳星河說:“我原來覺得你只是愛酒,沒想到現在發現你是嗜酒如命?!?/br> 巫行道皺著眉頭說:“我原來不曾喝這么多,你們這天氣太冷,酒也烈?!?/br> 摔斷了胳膊的巫行道,做什么都不方便,只好由他照顧。他當然不是白好心,他要巫行道教他如何使用紙鳥,學會了之后,他就把院門鎖了,不許下人進來,自己放了一院子的紙鳥到處亂飛。 晚上睡覺的時候,他突發奇想,這紙鳥既然可以探聽消息,那是不是也能聽墻根? 他為自己心里的這個念頭歡呼雀躍,扭頭看旁邊的巫行道,已經睡著了。他偷偷放了一只紙鳥出去,一家一戶地墻根聽過去,竟真被他找到了一家新婚小夫妻。 “舒服么?” “嗯,相公,我好快活?!?/br> 陳星河一下子就聽的受不了了,彎起腰來繃緊了身體。他支起耳朵靜靜地聽,覺得自己打開了一個新世界。他也十八歲了,對這些竟然還是一知半解。他正聚精會神地聽著,背后忽然有人摟住了他的脖子,笑道:“小壞蛋,被我抓住了!” 陳星河嚇得差點彈起來,扭頭卻貼上了巫行道熱熱的臉頰,他又驚又羞:“你……你不是睡著了么,你……你也能聽見么?” “我是你師傅,你的這點伎倆,還瞞得過我。不得了啊不得了,堂堂陳二公子,居然聽人家小夫妻辦事,還聽得動了情?!?/br> 陳星河聽了,趕緊夾緊了雙腿,但是已經遮擋不住了。他臊的不行,卻一時忘了要如何收回那紙鳥,耳中還是那吱吱呀呀的搖床聲,臊的他渾身燥熱,滿臉通紅,忽然猛地翻過身,就將巫行道壓在了身下。 巫行道受傷的胳膊幸好支在了一旁,面朝上看著他,笑容凝結在嘴邊,看他的眼神就變了味道。也不知道是誰主動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起了這樣荒唐的念頭,兩個人就天雷勾地火一般親到了一起。 第50章 塢城篇: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