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妖道再臨_分節閱讀_29
林音音扯開嘴角:“你放心,這一次他們要獵殺的妖道是修兄,不是你。他們并不知道你是林云深,修兄只是怕牽連了你,這才囑咐我帶你躲起來……只是沒想到陳秋靈居然會在背后偷襲,他是如何知道你是林云深的……” “聽你的意思,他們把棲霞里的事,一并算到了白隱頭上?” “自然也有人說是你做的。妖道林云深重現人間,早已經鬧的人心惶惶。但是不管是誰做的,你們已然不分彼此了。就算是林云深殺的人,那也會讓人覺得妖道可怕,同樣身為妖道的修兄,他們又怎么會放過?同樣的,若是修兄殺了人,人們也會覺得是妖道行兇,那你這個前任妖道,又能好到哪里去。如今已經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命運了?!?/br> “可這并不是我們做的,我們來塢城,就是要自證清白,調查清楚這邪祟的來龍去脈?!?/br> “那又如何,世人皆以為是你們做的,便是你們做的。他們恐慌的是割人頭的邪祟,更恐慌的是妖道兩個字?!?/br> 林云深只是苦笑,卻說不出話來了,身上只是一味地打冷戰。林音音起身,將門窗都關好,又幫他把被子都掩嚴實了,等了約莫兩個時辰,陳宣良才回來了,這一次來的時候,帶了幾個下人:“這都是信得過的家仆,你們有事,只管吩咐他們去做。眼下我不能留在這里,門主有令,讓我們去全城搜捕,我得去。雖然這里是陳家的一部分,你們住在這里,外頭的人應該猜不到,可是到底不安全,我領你們到密室去?!?/br> 他說著就將林云深抱了起來,帶著他們去了密室:“若剛才那人回來,我讓仆人帶他進來。只管放心住著,等風頭過了,我送你們出城?!?/br> “你也不問問我,到底我救的是什么人么?” 陳宣良笑道:“我們搜捕的便是他們,我怎么會不知道?!?/br> “你藏匿我們,若是被人發現,別說名聲前程,就連性命恐怕都保不住?!?/br> “我若貪生怕死,見而不救,那在你心里,我陳宣良哪還算是個男人。你總說我不如你的修兄有男子氣概,這一回我要讓你看看,我雖然不才,可為了你,也愿意付出身家性命?!?/br> 陳宣良說著便走了出去。林音音看著石門合上,愣了好一會,扭過頭來,卻見林云深已經醒了,躺著道:“倒是個癡情種?!?/br> 林音音苦笑:“什么癡情種,不過跟我一樣,是個糊涂人?!?/br> “你也知道自己糊涂,”林云深皺著眉頭翻過身來看她:“林姑娘,你放著這么好的男人不要,非要苦守著一個冷心冷血的白隱,將來真要孤獨終老,可有你哭的時候?!?/br> “他?”林音音坐下說:“他,我才看不上,文文弱弱的書生一個。這次來塢城見他,他竟然走了玄門,不過是上次分別時候,我拿他手無縛雞之力說事,這次回來,就見他學道術,練武學劍。這般年紀還如此意氣用事,我林音音的夫君,怎么能是這么幼稚的人?!?/br> “我不這么想,我看他行事作風很有磊落之氣,在你眼里,他是幼稚意氣的人,或許在旁人眼里,他也是年輕有為的貴公子。不是他真的幼稚,而是他對你一片赤子之心,你不是男人,不知道一個男人若能對你永遠有一顆稚子之心,純粹幼稚,也是你的福氣?!?/br> “我要是你,就少說幾句話,留著一口氣,多活兩天?!?/br> “……”這個林音音,還是這樣潑辣的脾氣,也不知道這個陳宣良看上她哪里?;蛟S陳宣良文弱仁善,所以才喜歡有些潑辣嬌俏的林音音,而林音音風風火火,才會愛上冰山一樣端莊持重的白隱??伤恢?,她心目當中端莊持重很有男子氣概的的修兄,在他林云深面前,卻是常常動怒,有時說話刻薄,尤其床榻之上,更是沒一點端莊持重的姿態…… 他心里如此吐槽著,卻覺得鼻尖發酸,白隱那張臉在他腦海里浮現出來,他心里一沉,只覺得難受的很,嘴角卻扯開了一抹嘲諷的笑意,眼角濕潤,被燭光照亮,盈盈一滴,沒入鬢發之中。 第46章 塢城篇:真相 陳宣良這一走,到了晚上都沒見他回來。仆人送了晚飯過來,有菜有湯,倒也豐盛,只是眼下兩個人一個人傷勢嚴重,只喝了幾口湯,另一個人滿心焦急,也只吃了幾口。 林云深看林音音對著一盤菜出神,便叫了她一聲。林音音回頭看他,嘴里說:“到底是自幼相識的,他還記得我最愛吃這個?!?/br> “所以我要你珍惜眼前人。若是有人對我這么好,我才不管喜不喜歡他,肯定嫁給他?!?/br> “我聽說當年白家大小姐白慧端對你一往情深,你死之后,她幾次殉情未果,那她對你應該是極好的,你怎么沒有娶她?難道你一個男人,整日里只想著嫁人,從不想娶妻?” “殉情?”林云深頗有些吃驚的神色,搖頭說:“我,我并不知道這個?!?/br> 林音音愣了一下,嘆息說:“也是,修兄沒有告訴你,大概也是覺得說了徒增傷感,她如今已經是韓夫人了,告訴你她對你用情有多深,又有什么用?!?/br> “那你知道她當年為什么嫁給了韓秦川么?” 林音音搖頭:“當年我隨家師到白家做客,聽說這白家小姐在你死了之后,便幾次要自殺殉情,懸過梁,投過湖,都被人救了,白伯父找人將她看管了起來。也難怪,都說自己的弟弟殺了自己的未婚夫,白家又是那樣注重禮節的人家,白小姐端莊賢惠,她還未過門就守了寡,一輩子還有什么指望,若是不死再嫁,名節上有虧,若是不嫁留在家里做老姑娘,一則為白家蒙羞,二則日日對著手刃了自己未婚夫的弟弟,心里的煎熬可想而知……” 她說著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林云深:“不對啊,當年誅魔會上,白兄也曾立下大功,就是他親手銷毀了你的尸身,如此深仇大恨,為何你們……難道這些你也不知道?” “自然是知道的,”林云深覺得這林音音算是可靠的人,對他也有救命之恩,便坦然相告:“實不相瞞,白隱告訴我說,我的rou身還在,就在白家地宮。當時應該是有人救下了我,將我交給了他。他或許是怕人追究,才謊稱已將我的尸身銷毀。白家公子的話,說出來自然人人都信?!?/br> “那也很是奇怪。我看修兄對你,確實非比尋常,可是白伯父很是痛恨你,我卻是知道的,難道他也是做戲?你的尸身要想放入白家地宮冷藏,必定要經過白氏宗親的同意,非修兄一人之力可為。他想要偷偷放,那是不可能的?!?/br> “所以我一直懷疑,當年救下我的,或許是白家的人,當年白隱不過是一介書生,他想要在眾目睽睽之下救出我來,是不可能做到的?!?/br> “你莫不是以為救你的人是白伯父,或者天師白沖之?” 林云深搖頭:“我也不知道。這些事,或許只有白隱清楚,我問過他一兩次,他總不肯說?!?/br> “真是奇怪,”林音音低頭思索道:“修兄當年在朝堂年少成名,若走權貴之路,必能成國之棟梁。你想,家族里最受期待的兒郎,風華正茂前途大好之際,突然走了玄門,白伯父竟然還答應了,我就覺得不可思議。照你如今的話所說,修兄甚至還藏匿了你的rou身,而且藏在白家地宮,這更叫我匪夷所思。若不是修兄騙你,便是這里頭有大文章?!?/br> “你剛剛說了一半,慧端最后如何嫁給了韓秦川?” “我聽說她后來有些瘋癲,不知道她為何又嫁給了韓秦川。我只知道這門親事可給韓門主帶來了好名聲,都說他仁義,不忍心白家小姐一輩子孤苦無依。要知道按他的身份相貌,想找一門更好的親事,也不是難事?!?/br> 林云深腦海里浮現出慧端的容貌,實在想象不出這么端莊的人,瘋癲了之后會是什么模樣。她若是恨白隱,又如何會不恨毒殺了自己的韓秦川呢。是什么樣的因緣際會,讓她成了如今的韓夫人,當日離別她流下的眼淚,又有幾分是把他當成了林云深才流下來的。 外頭石門突然有了響動,林音音站了起來,進來的卻是巫行道,身后還跟著一個紫衣公子,不是盧元鶴,又還是誰。 林音音慌忙問:“怎么樣了?” “三日之后,將在陳家進行公開審判?!?/br> “公開審判,這是什么意思?” “我爹他們要一起審判白隱的罪行,玄門子弟都可參與會審,就是這個意思?!北R元鶴說著,卻已經一個箭步跨了過來,蹲到榻前問:“你怎么樣了?” “我沒事?!?/br> “你竟然騙我,”盧元鶴說:“我就知道,你是林云深?!?/br> 林云深扯開嘴角,說:“不是有意要瞞你?!?/br> “我都猜出來了,你還否認,不是有意難道還是無意?” “我如今這個樣子,不敢暴露了身份?!?/br> “我跟你的交情,難道也不能說么?”盧元鶴似乎很是生氣:“虧我拿你當至交好友,你卻拿我當外人,罷了罷了,我盧元鶴一向自作多情?!?/br> “盧公子,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計較這些。我問你,既然是公開審判,你可知道他們會怎么判?” “大概就是凌遲處死?!?/br> “盧元鶴!”林云深板起臉:“你不要胡說?!?/br> “怎么,我不過詛咒他一句,你便心疼了?我真是不懂你,他把你挫骨揚灰,你卻還如此袒護他?!?/br> “你休要污蔑修兄,他……” “林姑娘?!绷衷粕钰s緊打斷了林音音的話,對盧元鶴說:“我怎么對他是我的事,眼下他還不能死。你說,有沒有什么法子救他?” “那我可沒辦法,這一回四大門主都在,想要劫獄那是不可能的。只等著看他們會怎么判,這種事,不光關乎是非對錯,他們幾個領頭的怎么想至關重要?!?/br> 林云深問:“白沖之是否參加?” “他自然要參加,就是他領的頭,他們白家出來的妖孽,自然該由他來領頭處置。我早就說了,他如此猖狂,當日還削我耳朵,將來早晚有一日,要他至親之人,親手將他挫骨揚灰!” 林云深聽了,卻吁了一口氣,看向林音音道:“有白天師在,應該不會有事?!?/br> 盧元鶴冷笑:“有時候覺得你天真幼稚,你偏偏有九曲心腸,有時候覺得你聰慧伶俐,你又偏偏有許多蠢笨的樣子出來。你想,四大玄門的人多多少少會給白天師一點面子,手下留情,自然會往輕里判??墒欠催^來呢?” 林云深一驚。 反過來,白沖之作為朝廷天師,玄門高人,為了顯示自己的秉公執法,毫不徇私,要往重里判。 這就是人情世道。 盧元鶴說:“所以,咱們只能等結果,你們若擔心他,就替他拜拜神佛,留他個全尸?!?/br> “盧公子就不能說兩句好聽的么?”旁邊的巫行道皺著眉頭:“事到如今,該想想辦法?!?/br> “除了白天師,四大門主當中,韓門主應該會站在這一邊,他路上就放了我們,何況他與修兄有姻親的關系,看在白小姐的份上,他也不會下殺手?!?/br> 旁邊的盧元鶴一聽正要說話,林云深道:“閉嘴?!?/br> 林音音又說:“北川李氏的門主李秀,聽說十分仁善,他們家是積善派出身,至少會維持中立。至于西州盧氏……”林音音說著看向盧元鶴,盧元鶴一臉不滿地說:“我爹剛正不阿,不偏不坦?!?/br> “剩下的塢城陳氏……” “他靠不住,”巫行道忽然發話。林云深點頭:“最要防備的就是他。我們如今落到這個地步,或許就是他搞的鬼?!?/br> 林云深皺著眉頭說:“我們從夜郎城一路往西,要來塢城,行蹤一向保密,連韓秦川夫婦都沒有泄露給他們,知道的不過是咱們幾個。四大玄門的高手先前都在西州參加朝仙會,咱們才到塢城兩三日,他們便追到了這里,這數百里路,總不是飛過來的吧?!?/br> “你是說,他們肯定在西州的時候,就知道我們要來這里?是有人告訴他們,知道咱們要往塢城來?依照白公子的道行,不可能被人跟蹤都不知道。那就是咱們這幫人當中有人泄密……反正肯定不是我!”盧元鶴說著,就打量起林音音和巫行道來。 林云深眉頭緊鎖,忽然靈機一動:“難道他也有五鬼靈花?” 五鬼靈花,是陰山術獨有的,他會,白隱會,除此之外,便應該沒有人會了。 “你忘了,陳秋靈的哥哥陳明月,當年也是修陰山術而死。陳秋靈耳濡目染,未必沒有偷學個一星半點。這五鬼靈花并不需要太高的靈力,只是方法陰邪,正派之人不肯觸碰,只要有獨門法訣,想要調用五鬼靈花,不是難事?!?/br> “他倒是真會?!蔽仔械劳蝗徽f。 他們都是一愣,看向巫行道。 “當年我在陳家,曾教了陳二公子一種刺探消息的法術,不過不是五鬼靈花,而是紙鳥?!?/br> “你們總說這一切都有可能是陳秋靈在搞鬼,我卻不明白,這陳門主無冤無仇的,為何要針對你們?這陳家一向獨居塢城,很少和外人往來,別說你們,就是其他三門,也跟他們家不熟。他為何要處心積慮地對付你們?” “是啊,陳秋靈為何這么做,他和這楊柳一,到底有什么關系?”林云深問:“這個陳秋靈,當真不認識楊柳一么?” 巫行道面色陰沉,搖頭:“不認識。楊柳一……他是奪舍之人?!?/br> “什么?!” 眾人都十分驚駭,巫行道卻面色無波,道:“也不算是奪舍……你可知道除了奪舍,還有一種重生方法,是我們黑巫術的一種,就是找到一個同年同月同日同時死的人,重生到他身上。只是這種重生,壽命減半,且會一生受病痛折磨,法子也很詭異,中原人知道的很少?!?/br> “你重生的人,是誰?” “陳明月?!?/br> 第47章 塢城篇:星月 十一年前,秋。 塢城陳家。 陳氏門主陳正德從屋里出來,只見院子里已經站滿了人,為首的是兩個相貌一樣的俊美青年,一個白衣金邊,一個藍衣紅里,卻都是風姿卓然。 “爹,這次的朝仙會,能不能讓我跟著?”藍衣服的那個青年道:“我聽說朝仙會非常熱鬧,大哥都跟著去了好幾年了,我卻一次都沒去過?!?/br> 陳老門主道:“去去去,整日里不好好讀書,非要跟著湊熱鬧,我告訴你,這次從西州回來,若是我上個月給你的那兩本你還背不熟,仔細我扒了你的皮!” “既然星河要去,今年帶他去也無妨,反正到了那里也過是吃吃飯見見人,我去了也是沒意思,倒不如留在家里與我那些朋友研習道術?!?/br> “明月,你平日里結交那些朋友我也是沒有意見的,只是不能誤了正事。我的身體一年比一年差,你要接任門主之位也就是這兩年的事了,還不多和其他門派多多走動,將來你如何立足于玄門呢。而且我聽說你目前結交的好友里頭,有一個西南來的,這種人雖然不算是魔道,可到底也不是正經玄門。你如果只是普通子弟也就罷了,你將來可是四大門主之一,萬不能在口頭上落人話柄,知道了么?” 那陳明月低頭道:“知道了?!?/br> “既然知道了,就收拾收拾,準備出發?!?/br> 陳正德說著便到前頭去了。陳明月他回頭道:“星河,我這一去,大概要一個月才能回來,巫兄在家里住著,你可要當貴客好好招待,不要怠慢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