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妖道再臨_分節閱讀_18
真是不得了,他才和顏悅色了幾天,這白家公子就開始上房揭瓦,沒有王法了! 不過他們如今已經知道是誰跟著他們,那男覡早晚要弄出動靜來,到時候再仔細追究也就罷了。他泡了溫泉,身上乏的很,便回身進了屋里,和衣躺下。 雖然是躺著,卻不能入眠,他盯著床幔上一截流蘇,有些懷念上一世呼風喚雨的本事。那時候他恣意逍遙,人人怕他,出門何曾走過路,又何曾受人挾制過。如今他所有指望都在還魂上了。如果找到為他奪舍之人,重回到自己rou身,想必再不用拖著這病怏怏的身體,也不至于成為他人累贅了。 他正這么想著,外頭傳來腳步聲,在他門前停下,是白隱,問道:“睡下了?” 林云深“嗯”了一聲,問道:“白鷴傷勢如何?” “無礙?!?/br> “那你們也早點歇息?!?/br> 屋內漆黑,廊外卻掛著燈籠,因此白隱的身影落到門窗上,在那里佇立良久。林云深正要起身開門,那身影卻遠去了。他重新躺下,緩緩閉上了眼睛。 他心中尚有醒不過來的恐懼,因此一直沒有睡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忽然睜開眼睛,轉過頭朝門外看去,就看見門窗上一個身影,一動不動。 “白隱?”他叫了一聲,便坐了起來,聽見有些粗重的喘息聲,才意識到哪里有些不對勁。他急忙下床去拿掛著的玄劍,腳才剛落地,房門便被人一腳踹開了! 林云深順勢滾到了床底,那人的劍便已經刺在了床榻上,仿佛與他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接連刺了好幾劍。林云深躲在床底,那劍刃突然刺破了床榻,直接劃傷了他的臉頰,幾縷頭發也被斬斷落到地上。他吃痛叫了一聲,那人立即頓了一下。 林云深厲聲道:“你是誰!” 但是那人并沒有來得及回答他,白隱已經持劍而入,捆仙索瞬間便纏上那人手腳:“林云深!” “我在這里,”林云深應了一聲,從床底爬了出來,抬頭看見白隱正朝床榻之上摸去,忙道:“我沒事?!?/br> 但是等他看到行刺他的那個人就愣住了。 竟然是白鷴。 第31章 夜郎篇:吃醋 白隱顯然也吃了一驚:“白鷴?” 白鷴口中嘟囔著含糊不清的話,雖然被捆仙索捆住了手腳,身體卻還掙扎個不停,顯然已經不是平日里那個溫順聽話的白鷴。林云深將燈點上,一看白鷴眼睛,如同被蒙上一層白霧一般。 “他被人控制了心神,”林云深從包袱里掏出一張符篆來,念了一句咒語,貼在了他的腦門上。白鷴這才算安靜了下來,雙眼間迷霧散去,漸漸變得清明,然后吃驚地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捆仙索。 捆仙索從他身上脫落,收入白隱掌中。白鷴問:“我這是……我怎么在這里?” “你被人用尸毒控制住了,”林云深將符篆從他額頭摘去,塞進他懷中:“抓傷你的那只尸貓,身上有毒,應該是有人蓄意為之?!?/br> 白鷴看到床榻上被自己刺破的被褥,一時臉色發白:“我竟什么都不記得?!?/br> “看來那人要對付的是我,”林云深蹙起眉頭,臉色陰沉,扭頭看白隱,卻才發現白隱只穿了中衣,連胸膛都袒露著。白隱見他看過來,臉色微微露出局促神色,伸手扯了扯衣襟,道:“出來的匆忙……” 林云深眉間戾色褪去,笑道:“難得見你衣冠不整?!?/br> 旁邊白鷴卻是滿面愁容,面色陰沉,喃喃自語一般道:“我身上還有毒么,還會這樣么?” 林云深轉頭看他:“我給你的那張符你時刻揣在懷里,不要離身,我和你師叔幫你去拿解藥?!?/br> “解藥在哪,我自己去拿?!?/br> “你不是他的對手?!?/br> “楊師叔,你知道是何人所為?” 林云深看了白隱一眼,白隱點頭說:“是盧元鶴身邊那個男覡?!?/br> 白鷴臉上露出驚慌神色,那男覡身手他是見過的,他確實不是那人對手。 安頓好白鷴之后,林云深便和白隱商議該如何辦:“那男覡行蹤不定,陰邪無比,恐怕從他身上下手不容易?!?/br> “盧元鶴如何?”白隱問道:“這事和他恐怕脫不了干系?!?/br> “盧元鶴如今不知道在哪里?!?/br> 白隱冷笑道:“他這人不見棺材不掉淚,韓宅里吃了敗仗,他怎么可能咽的下這口氣,必然想方設法要尋咱們的下落。我去尋他?!?/br> 按白隱如今的道行,要尋一個人恐怕不是難事。他走了之后,林云深便去白鷴房里看他,卻見白鷴在屋里靜靜坐著,呆若木雞一般??匆娝麃?,趕緊站了起來。 “楊師叔……” 林云深往他旁邊一歪,枕著胳膊問道:“你如今怎么樣了?” “師叔剛才也給了我一道符,”白鷴從懷中掏出一張符來給林云深看了一眼,又塞回去:“說是能壓住我體內毒咒。楊師叔,真是對不住,我剛才……” “沒什么對不住的,要說對不住,也是我對不住你,那些人應該是沖著我來的?!?/br> 沒想到白鷴卻是搖頭:“我覺得或許是沖著我和師叔來的,只是看楊師叔你身體羸弱,所以才沖你下手?!?/br> “你和你師叔行為端正,為什么會有人要殺你們?!?/br> “……當日在街上,盧氏的弟子大半都死了,活下來的,只有玄門四子等五六個人……師叔你這半個月一直在韓宅靜養,沒有出去,也沒有接觸外人,你不知道,如今在夜郎城中,我師叔已經是個大魔頭,人人談之色變了?!?/br> 林云深一愣,半天竟不知道要說什么,最后只道:“你師叔是個大好人,我遇見的人當中,數他的心最善?!?/br> 白鷴嘆了一口氣,垂下頭來。林云深躺著看他臉上傷痕,道:“你很像我從前認識的一個人?!?/br> “誰?” “我的一個徒弟?!?/br> “楊師叔這般年輕,都已經有了徒弟?” 林云深道:“我是長的嫩而已,其實年紀一大把了?!?/br> 沒想到這般無稽之談,白鷴竟然也信了,吃驚地說:“師叔你今年……” “我已經五十多歲了?!?/br> 白隱果然驚異無比:“我聽說有一種法術,可讓人永葆青春,莫不是……” “沒錯,玉女血術,我就是靠每天喝人血,用人血洗澡,才能青春不老?!?/br> 白鷴臉色都變了,嘴唇動了動,幾次欲言又止。 “嘻嘻嘻,”林云深坐起來道:“你真是跟我那徒弟一個樣,我說什么都信?!?/br> “我原不該信你,”白鷴頹然道:“不過你以前跟我說,我師叔就愛你這個樣子……” “啊哈哈哈,那也是胡謅,你也當真了么?” 白鷴搖頭:“不,我覺得你說的是對的,我師叔的確很愛你這樣子?!?/br> 這下倒輪到林云深窘迫,沉默了半天才道:“你小小年紀,毛都沒長齊吧,知道什么愛不愛的?!?/br> 白鷴臉色一紅,道:“你……” “噓……”林云深忽然皺起眉頭:“你聽?!?/br> 白鷴傾耳細聽,卻什么都沒有聽到。他看向林云深,打量他是不是又在誆他。 林云深問:“你沒聽見有人在哭么?” 白鷴道:“楊師叔,你……” 林云深卻已經站了起來,白鷴只好拿起玄劍跟了上去。兩個人出了門,站在走廊里往樓下看,卻什么都沒看見。林云深要下樓,白鷴攔住他:“還是不要出去的好,等師叔回來?!?/br> 那哭聲也已經聽不到了。按理說他如此體弱之人都能聽到,白鷴也應該能聽到才是。白鷴身上道行不比他淺。 “這里住著許多人,或許是有人挨不住疼痛,所以哭了兩聲?!卑挼溃骸皫熓迦羰遣环判?,我下去探探?!?/br> “算了,或許是我疑神疑鬼吧?!?/br> 回到屋里,林云深還是有些心神不寧。床頭桌子上放著一面銅鏡,他朝鏡子里看了一眼,只見燭光融融,隱約照著他的影子。他吁了一口氣低下頭來,卻察覺似乎那鏡子中不光有他,心里一驚,抓住那鏡子便轉了一下角度。 一個披頭散發的男人便出現在鏡子中間! 他趕緊回頭看,卻什么都沒有看見,再往鏡子里看,鏡中那人也不見了。 他將夜行燈拿出來,已經毫無異象。剛才那鬼魂是誰,為何會出現在他的房間里? “林云深?!?/br> 外頭突然有人叫他,他應了一聲,走過去開了門,就見白隱在外頭站著。 “怎么了?”白隱問。 “沒什么,我突然發現,你都是直喚我名字啊,林云深,林云深?!?/br> 白隱一頓,大概是沒想到他會突然說起這個:“不喚你名字,喚你什么?” “自然是千山兄啊。你總不能因為我如今長了一副少年模樣,就忘了尊卑長幼吧?” 白隱嘴唇動了動,看向別處:“我……喊不出口?!?/br> 林云深哈哈笑了起來:“那你也別連名帶姓地喊啊,多顯得生分,念在你如今看著比我大上許多,我就讓你占個便宜,在我回到自己rou身之前,你直接喊我名字就行了?!?/br> 白隱沉默半天,說:“那我還是喚你楊柳一罷了?!?/br> “……”林云深有些無奈:“隨你?!?/br> “盧元鶴果然跟著我們,”白隱說:“不過除了他和那男覡之外,他們身邊還有一個人,是塢城陳遙?!?/br> “給我金丹那個?” 白隱點頭。 林云深一邊朝屋里走,一邊說:“照這么說,那男覡可能不是盧氏的人,而是陳氏的?” “陳氏主修煉丹之術,不過聽聞陳氏的長公子陳明月,當年就是因為修煉陰山術被誅殺,他們家和巫覡倒也不是扯不上關系?!?/br> “陳氏……他們為什么要追著咱們呢?” “劍靈指引我們往塢城而去,或許他們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要跟著咱們?!?/br> “這么說,為我奪舍的,很有可能是塢城陳氏的人?塢城派如今的門主是誰?” “陳氏二公子,陳秋靈?!?/br> 林云深坐在床邊,晃著腿說:“這陳家的人,我都不熟,我只聽說,陳家兩兄弟是孿生兄弟,長的一個模樣?!?/br> 白隱點頭:“不過這兩兄弟性情各異,雖是孿生,卻很不和睦。塢城向來有闔墻之說。這陳秋靈原名叫陳星河,和他哥哥陳明月,共取星月交輝之意,就是因為兄弟不和,陳秋靈這才改了名字?!?/br> 林云深笑:“因為討厭兄長,就要改名字,也算是性情中人?!?/br> 白隱搖頭:“這陳秋靈名聲可不好,傳言他哥哥陳明月,便是他所妒殺?!?/br> “不管他人品如何,我與他并無往來,與塢城陳氏也素無恩怨。我聽聞當初聲援朝廷獵殺令的人當中,便有塢城陳氏的人,想來也不過是響應朝廷號召,與我本人并無私仇。何況我乃朝廷下令獵殺的妖道,陳氏身為名門正派,為何要救我,這不合情理?!?/br> “要不,抓陳遙來問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