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消除記憶
霍鈞安低頭看她一眼,抱著她的手臂微微收緊,沒有放下來的意思。 “不是說腿軟?”他低聲,聲音里有說不出的溫柔。 “……” 紀初語牙齒咬了下,鼻子有點酸,差點讓他這句話帶出眼淚來。 攬著他脖子的手臂收了收,她的臉往他懷中埋了下,聲音從嗓子底溢出來,“謝謝?!?/br> 男人的臉部線條繃著,他沒說話,抱著她的手臂很穩。 紀初語垂下眼,這個男人這么聰明,她那點心思恐怕一點都逃不過他的眼。 不管他是因為什么出現在這里,總而言之他從這一團亂中把她拯救出來,她該心存感恩,而不應該在這種情況下依然處心積慮的利用他。 心底又酸又疼又委屈又害怕,五味雜陳。 諸多情緒堆積在這里,胸腔中仿佛壓著一塊大石,難受的要喘不過氣來,卻依然還要茍延殘喘。 紀初語艱難的閉閉眼睛。 生活這么難,我也還是想繼續。你這么好,我卻利用你。 我只是不想再遇到這種事,霍鈞安這個名字,如此好用,我迫不及待想讓大家知道我在你的保護圈子里,哪怕只是給他們一個錯誤的信息傳導,我只希望在這里不會再遇到不公平的待遇。 你覺得我勢利我不解釋。 對不起,還有謝謝你。 …… 單單是hbc的霍七少出現在這個跟他沒有絲毫業務關系的《日暮蒼山遠》的劇組就已經是讓人議論紛紛,更何況他還抱著這個女人在眾目睽睽下走出片場。 這真的足夠媒體朋友們編寫出n多版本的煽情故事。 也足夠讓所有看到的人產生出諸多猜測,本來娛樂圈的八卦就比其他任何行業都多的多。 他若想避嫌,拒絕她即可。 但他沒有。 就像是在《天外紅河》劇組時她向他遞避孕套一樣,企圖讓劇組的人以為他們之間有關系從而對她禮讓三分。 那么此次,紀初語用的是同樣的計量。 霍鈞安是這么清楚。 可她雙手抱住他時,她的身體還在顫抖,怎么都不忍心推開她。 他的出現本就會引起波瀾,可這一刻內心的排斥感沒有那么強烈。 手臂抱著的這個女人在拼命壓制自己的顫抖,感覺她的呼吸都在小心翼翼,這張明艷妖嬈的臉上面對他時向來掛著一點調情的笑容,此刻卻慘白一片,她的兩個臉頰分別挨了巴掌,打的一定很重,臉都有些腫了。 所以,怎么放下她? 男人的眸光沉著,緊緊繃起的下頜線拉扯出一股子冷硬的弧度。 宋培生讓人當著他的面把視頻拷入存儲卡。 他偏頭看看李導,“胡力是沒跟你說呢,還是你覺得他的話就是個屁?” 李導滿頭的汗,整張臉上的rou都在顫抖,這個圈子里,宋培生不一定認識他,可他卻一定認識宋培生。 霍七少親臨現場,代表的是什么,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 胡力說紀初語背后有人,不是他能招惹的起的,但是李導想不明白,有霍鈞安這么一個大靠山,為什么拍這種小成本的電影,為什么簽的合約還是附贈的打包合約,為什么她不硬氣的拒絕?! 李導冷汗頻頻,企圖解釋,“她自己同意拍的,我們征求過她的意見?!?/br> “是嗎?” 宋培生冷笑起來。 他當著李導的面,電話打給胡力,“今兒個你們劇組的拍攝得先暫停了,七少發話之前都待工吧,損失由我們承擔。但是劇組發生的所有事情一旦走出半句風聲,我都拿你試問。你安排下去吧?!?/br> “不是,出什么事了?”胡力有些懵了,“宋助理,你們在劇組?!臥槽!我馬上趕過去,我馬上安排?!?/br> 胡力罵了句,他突然腦子轉過來,李導肯定沒聽他的話。 這個傻逼! …… 沈婕眸光落在抱著紀初語出去的男人身上,她眸子沉了下,什么時候紀初語竟然跟霍七少有了這么親密的聯系?! 《天外紅河》拍攝時,紀初語處心積慮勾引霍鈞安,結果緋聞出來被hbc官博直接否認,紀初語的司馬昭之心可謂路人皆知,但也是癡心妄想。 沒想到,竟然讓她勾搭上了嗎?! 眼底有嫉妒有不甘有憤恨,手指用力蜷縮進掌心里,沈婕呼出口氣,她偏頭看向身邊的助理,“買最近的機票,我們回新城?!?/br> “接到通知說要我們等等的???” 沈婕突的瞪過去,臉色冷郁,“聽不懂我說的話是嗎?” 助理慌忙低頭,“是,我馬上辦?!?/br> …… 男人將她放到商務車里,他從另一側上車,霍鈞安手臂張開沖向她,“過來?!?/br> 紀初語看他一眼,她想說不用,但是他的懷抱看起來很誘人。 女人挪過去,他伸手就將她攬進了懷里。 耳朵里有他沉穩的心跳聲,就這么被簡單的抱著,感覺現世安穩,她的混亂恐懼都被吸納進去,一起吸納的,還有她的心。 霍鈞安手臂匝在她的腰上,她身上披著她的衣服,里面穿的是劇組人物的服裝,凌亂的扎眼。 到了酒店。 頂層的總統套房里,霍鈞安放下她,他伸手拍她一下,“先去洗個澡?!?/br> 紀初語點點頭。 她進了淋浴間,寬大的鏡子里映出她的樣子,脫掉西裝外套的女人,身上幾乎衣不蔽體,之前發生的那一幕…… 紀初語狠狠閉閉眼,她手指蜷縮進掌心里,因為用力整個手臂都抖的厲害。 伸手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掉,上衣,褲子,文胸,內褲…… 當時一片混亂,拍戲的表現與現實的恐懼夾雜在一起,紀初語其實并不記得李康碰過自己哪里,她只是拼命的掙扎反抗。 然而此刻,她抓著內褲的手指都在顫抖。 白色的布料上,有幾個很臟的指印…… 牙齒緊緊的咬起來,紀初語只覺得腦袋嗡的一下,她突然把手里的東西丟下去,發了狠的用腳去踩,連著手邊玻璃制的牙缸被她一并掃在地上。 咣當的碎裂聲在整個洗浴室里響的徹底,她卻仿佛聽不到,耳鳴一樣,整個腦袋嗡嗡的。 她甚至都不用猜測,她知道他們想來真的! 是真的想要來真的。 一想到鏡頭是要完整記錄下她被侵犯的過程,那種惡心感一下子就涌上來。 這不是藝術能夠掩蓋的丑陋。 霍鈞安剛剛接起電話,就聽到里面咣當的碎裂聲,男人眸子微沉,他對宋培生說了句,匆匆掛掉。 洗浴室里,她赤裸著身體站在那里,眼睛通紅,她的腳下踩著她褪下來的內褲,地上有碎裂的玻璃渣子。 霍鈞安擰眉看她。 紀初語手臂遮了下自己,“我沒事?!?/br> 霍鈞安走進去,他隨手扯了浴巾搭蓋在她身上,男人越過她,把浴缸里的水放上。 紀初語就看著他,一言不發的放水,試水溫。 男人身上的白襯衣和黑西褲被水打濕了一些,可這個男人依然高貴一如王族。 一切都收拾好,他回頭,伸手把她拉過來。 紀初語抿著唇,她像是公主一樣被服侍。 身體被溫水包圍,她整個人沉浸進去,霍鈞安的手機在響,她看他一眼,“我沒事?!?/br> 他瞇眼看她,“你確定?” 紀初語點點頭,霍鈞安這才出去。 宋培生直接安排人送來的u盤。 這種視頻最好不要經過網絡傳輸,一旦流出去那對女人而言絕對是致命的陰影。 視頻時間并不長,可她臉上的震驚與恐慌卻真實到讓人會感同身受。 霍鈞安看著,他突然伸手按下暫停。 鏡頭里,男人的手去拉扯她的褲子,手伸了進去,或許因為褲子妨礙了動作又抽回手來繼續往下拉她的褲子。 男人額角的青筋繃著,太陽xue的地方漲的疼。 霍鈞安嘴角突然扯出一抹殘忍的笑意,他把視頻刪了,打電話給宋培生,“把他們倆關起來,我親自處理。還有,給老九打電話,讓他幫我準備一種藥?!?/br> 宋培生應下來。 掛了電話,男人偏頭看向洗浴室,里面安靜的很。 他擰開門把手,她正泡在浴缸里,臉浸入水下大半。 霍鈞安幾步過去,伸手就將她拉起來,男人聲音里有難掩的緊繃,“你做什么?” 紀初語被他拉了起來,他手上用力捏的她的手臂有些疼,她忍不住疼的哼了聲,霍鈞安這才稍稍松了手。 紀初語看著他,她摸一把臉,臉上有淚。 他明顯在擔心她…… 紀初語嗡著鼻子,刻意的,故作輕松的,“我不會自殺,多么大點事?!?/br> 霍鈞安下頜線咬緊了,他拿過浴巾裹在她身上,又拿了毛巾蓋在她頭上幫她擦拭頭發。 毛巾遮蓋下,她的視線里就剩下他的身體。 紀初語雙手搭在他的手臂上,抬腳從浴缸里站出來,她光腳踩在浴室黑色的地板上,纖足玉立說不出的柔軟。 她垂著頭,蓋在她頭上的毛巾遮住了她臉上的表情,她雙臂伸過去纏在他的腰上。 幫她擦拭頭發的手突然頓住,沉默在一瞬間籠罩了整個浴室。 頭上的毛巾猛地被丟掉,男人伸手一把抬起她的下頜,直接彎身吻下去。 他的動作顯得快速而狂猛,但吻住她的唇卻難得溫柔。 她的眼底有淚,閉眼時流了下來,隨即一發不可收拾,紀初語覺得自己沒那么脆弱,她的恐懼她的憤怒都會留在那個拍攝現場。 可是,或許是因為這個男人在身邊,或許是因為他的細致和溫柔,讓她身上隱藏的極深的那個嬌嬌的小姑娘跑了出來。 紀初語其實很不喜歡她,又矯情又愛哭,可是她現在又渴望被安慰。 手臂攬上他的脖子,她踮起腳尖接納他的吻,主動的加深加深…… 她并不想被溫柔對待,這是種特別矛盾的心情,她希望他能粗暴的對她,狠狠的,不留余地的,讓她痛讓她哭覆蓋她記憶里的恐懼與惡心感。 男人呼吸有些急,無論現在處于什么樣的情況,她的身體對他都有著致命的誘惑力,然而這種時候他并不想讓她覺得…… 扣在她身上的手臂十分克制的收緊,霍鈞安伸手去拉她的手臂,女人卻固執的不肯松開,她纏著他接吻,咸咸的淚水滑進唇齒間有咸咸的澀味。 霍鈞安抱住她一個旋身將女人重重的抵在墻壁上,他的呼吸有些亂,胸腔里心臟跳動的速度幾乎超出負荷,他引以為豪的自制力在這個女人面前向來只有負數。 牙關咬緊后,男人的整個臉部線條都愈發的棱角分明,他的眼底有被欲色染上的暗沉,他的手掌壓在她肩膀上,艱難的拉開兩人的距離,她身上的浴巾因為這個動作已經散開了,若隱若現的誘惑力更加讓人難耐。 她臉上含著淚,身上有傷,望著她的樣子可憐兮兮又充滿…… 該死! 霍鈞安低咒出聲,男人喉結輕滾,短暫的克制后,他突然伸手扣住她的后腦勺壓過來,吻下去。 瘋狂到近乎殘暴的掠奪,她咬著唇哭起來。 女人的哭泣某種程度上更像是一種……霍鈞安覺得自己是瘋掉了,或者說男人的骨子里本身就有這種殘暴的血液。 而她讓他把自己都刻意壓制的那股子狠勁兒全都釋放出來,連著方才看視頻時心底壓住的那股子冷怒。 霍鈞安的人生經歷中,他從來都是克制的,哪怕是跟她在一起,超出了他平時對自己的要求,卻其實也并非完全放縱。 他一把將她抱起,放到床上時他低聲陳述,“是你要求的,那你就拼命抗住?!?/br> 身體和心臟一起都在顫抖,他的臉有一種可怕的暗涌,明明應該很害怕可她又覺得不怕,可是……可是…… 他吻過她身上的傷痕,似乎是在驅離她經受的一切,然后又一路往下。 “霍鈞安!” 紀初語突然尖銳的喊他的名字,可那聲拒絕的不要連喉嚨口都沒有來得及出來,就被卡在了那里。 瘋了瘋了瘋了。 …… 紀初語睡著了,她側著身,臉上還帶著淚痕以及掩飾不住的紅暈,女人身上此刻愈發的慘不忍睹,霍鈞安伸手拉了床單過來將她整個兒蓋住。 男人手指在她臉上蹭了下,他起身,給宋培生去了電話。 五星級酒店里,開了一個房間。 霍鈞安乘坐電梯下去的時候,宋培生在門口等他。 宋小爺偏了偏頭,“都在里面?!?/br> 男人白色襯衣黑色西褲,穿的十分規整,面如冠玉,如果他不想讓你看出他的情緒,那你絕對不會從他臉上看出任何端倪。 霍鈞安開門進去,房間里已經架起了專業的錄像機和專業的錄像師。 hbc最不起的恐怕就是攝制器材和攝制人才。 霍鈞安一聲令下,宋培生幾乎是在最快的時間里搞到的。 宋小爺跟在后面進來,導演和李康兩人坐在床上,一看到他們進來,立馬站起來。 霍鈞安淡淡的,“坐吧,不用緊張?!?/br> 他的氣質干凈清冷,仿佛收斂了全身的攻擊性,也或者,他的所有攻擊力已經全數發在了睡著的那個女人身上。 但是此刻,你看過去,看不到霍鈞安身上有任何的尖刺。 宋培生拉了把椅子給他,霍鈞安坐下,他看向李導,“跟我說說你們拍這幕戲的初衷吧?!?/br> 李導冷汗都流下來,哪怕霍七少開口的聲音聽不出半點情緒的起伏,可他從片場把人抱走,又讓人將他們禁錮在這里等候吩咐,這段時間,無疑是最煎熬的,因為你不知道會怎樣。 霍七少的名頭,誰不知?! 只要還想在這個圈子里混,那就自己掂量掂量。 “七少,我真的沒想到你跟紀初語,不,紀小姐是這樣的關系?!?/br> “哪樣的關系?”霍鈞安抬眼。 “就,就……” 李導語塞,他判斷著霍鈞安的臉色,不敢多說一個字。 男人雙腿交疊,他雙手自然的扣在身前,“我時間不多,我問的話,你說重點。實拍這幕戲的初衷是什么?” “就是追求影片的藝術效果,但我真的是沒想到……” “追求藝術效果?”男人眼睫輕垂,似乎是笑了下,“還有其他的了嗎?” 李導搖了搖頭。 宋培生睇過去一眼,“想好了再說?!?/br> “沒了,真沒了?!?/br> 霍鈞安看向李康,“你呢?” “我,我就是演員,導演讓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br> 男人點點頭,“不用這么緊張,我就想知道知道你們腦子里都裝著什么?!?/br> 他起身,看向宋培生,“給兩位倒杯水?!?/br> 宋小爺笑著,“準備好了?!?/br> 李康和導演兩人手里分別被塞了一杯水,他們倆面面相覷。 宋培生眼角吊起來,“不喝?” “喝,喝?!?/br> 兩個人忙點頭,把杯子里的水喝干凈了。 霍鈞安眼尾掛起一點淡淡的笑意,將他清俊的面龐點綴出幾分妖邪之氣,“剛好,我們這邊也需要拍點真實的。你們正好很適合?!?/br> 他說完往外走,宋小爺跟上。 霍鈞安看他一眼,“你是導演,你盯著?!?/br> 臥槽! 宋小爺滿臉菜色,“不用盯全程吧?!給他們劇本就好了?!?/br> 霍鈞安給了他一個特別清涼的視線。 男人走出去,門關上。 宋培生回頭盯著這倆年齡相仿的齷齪男人,他看了看表,霍九說,需要一點時間。 “來吧,給你們十分鐘的時間先看看劇本準備一下。我們的劇本很簡單,但是拍攝要求很高,拍不好這個房間你們是出不去的?!?/br> 宋培生拍拍身旁的攝影師,“把劇本給他們?!?/br> 打印的幾張紙,塞到兩人手里。 看著兩人驚懼的神色,宋培生笑笑,“時下最流行的片子,大眾口味偏重,所以各種姿勢都要來一遍,為了讓你們保持體力呢,剛才給你們喝的是能量水,煩請二位實力出演,脫衣服吧?!?/br> …… 新城。 霍九打完電話安排完后挑著眉角表情特別賤的盯著江鶴看。 江鶴被他盯的心頭發毛,忍不住問,“九爺,有事請吩咐?!?/br> 霍九擺擺手,“七哥讓我幫他備點料,催情的,烈的,持久的?!?/br> 江鶴,“……” “宋培生打的電話,而且要快?!?/br> 江鶴,“……” “源江五星級酒店很不巧前段時間被我們兼并了,我調了下資料,七哥帶著個女人住進去了?!?/br> 江鶴,“……” 霍九摸著下巴,“九爺我雖說手里有這玩意兒可從來沒試過。畢竟爺年輕,身體很好?!?/br> 江鶴,“……” “七哥這是這么多年自制把自己憋壞了,所以要靠這個了?” 江鶴,“……” 霍九眼一轉,落在江鶴身上,他胳膊搭在江鶴肩頭,“爺是真心提醒你,腦越用越靈,槍是越磨越亮!好使的時候常用用,別等著不好使……” 江鶴肩膀一矮,特別嫌棄的躲開他,順便提醒,“夫人讓你別忘了今天下午的相親宴?!?/br> 霍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