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能說，而是她編不出來，越是說得不清不楚的反而越安全。

    小師姐瞬間垂下了臉，剛才在包廂吃冰吃的有多開心，這會兒就有多沮喪。

    “原來……她有喜歡的人了……”

    “是啊，這也是好事，其實那男生也喜歡她的，我是過來人，一眼就能看穿，不過我現在還不想提醒她，畢竟再有幾個月就該高考了，等考上大學，再戳破豈不是雙喜臨門？”

    “嗯……是啊……那真是……太好了……”

    小師姐恍恍惚惚吃完飯，推說自己還有事，也沒回包廂，一個人落寞地離開了。

    劉夏看著她上了出租車，這才放心地轉進KTV。

    唉！沒想到她劉夏也有當惡毒jiejie的一天。

    雖說撒謊欺騙人家小姑娘有點內疚，可想到meimei既然能主動撮合她倆，明顯就是對小師姐沒興趣，又覺得沒那么內疚了。

    畢竟，繼續讓小師姐懷揣著那種心思，真的是一點好處都沒有，得到回應的幾率低得可憐，即便真得到了回應，那也是她硬生生把meimei掰彎的，她當然不希望這種事發生。

    她并不是歧視同性戀，也不是因為被顧凌洛傷透了就仇視一切les，她只是希望meimei擁有普通的戀愛，最普通最普通那種。

    幸福從來都是簡單的，越是埋藏在復雜里，越是會被沾染亂七八糟的污穢，即便最終幸福，也總少了那最初的單純美好，倒不如打從開始就不要邁進復雜。

    反正meimei也不喜歡她，以最小的痛苦將萌芽扼殺在搖籃里才是最好的，哪怕讓她當個惡毒的人也無所謂。

    叮！

    電梯下來了。

    劉夏邁步上去。

    轟隆隆，電梯門自動合上，藍汪汪從身后冒出，光潔的電梯四壁只映著她一個人的身影。

    【她不錯?！?/br>
    “嗯？誰？”

    【那個女生?！?/br>
    “冰冰那個小師姐嗎？”

    【嗯?！?/br>
    劉夏頜首，“是不錯，挺乖的，長得也好?！?/br>
    【那兩個男生也不錯?！?/br>
    “??？唱小奶狗小狼狗那兩個嗎？”

    【嗯?！?/br>
    劉夏抱臂點了點下巴，“的確，挺可愛的?！?/br>
    藍汪汪垂下長睫，緩緩縮了回去，半天才蹦出一句。

    【我也覺得……挺好?！?/br>
    到家的時候已經十二點多了，老媽還沒睡，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

    劉語冰怕老媽聞見她嘴里的酒味，塞了一嘴口香糖，第一個沖進了洗手間洗澡。

    劉夏仰面躺在床上等meimei出來，二樓倒是也能洗，可關鍵只有一樓才有浴缸，她現在只想泡個熱乎乎的澡。

    藍汪汪坐在她身側，裙裾水袖鋪開來，滿床水藍，如云似海，幽藍的眸子隱在逸散的點點星塵后，仿佛載了星辰大海，無聲無息的美麗，一如她無聲無息的守候。

    劉夏望著那眼，突然有種要沉溺其中再也出不來的感覺，趕緊轉開視線甩掉拖鞋，跪爬著到窗邊，抬手擦掉玻璃上的呵氣，望著遠處霓虹閃爍。

    “你說，除夕會下雪嗎？”

    【你喜歡雪？】

    “算是吧，我喜歡那種天上地下到處都白花花一片的感覺，好像世界什么都沒有了，也不用再思考任何事，可以全身放松，放空一切?！?/br>
    【會下的?！?/br>
    “真的嗎？”

    【真的?！?/br>
    “你怎么知道？”

    【我是鬼?！?/br>
    “哦~也對！”劉夏跪直身形，挑了塊兒呵氣均勻的窗面兒，小心地描畫著，“那你知道下一期福彩的中獎號碼嗎？”

    藍汪汪飄到她旁邊，她看著窗玻璃描來畫去，她看著她目不轉睛。

    【不知道?！?/br>
    “你可是鬼，怎么會不知道？”

    劉夏斜瞪了她一眼，可惜那微挑的桃花眼沒什么威懾力，反倒像是嬌嗔似的。

    “你不會是故意不說的吧？”

    【真不知道，我只是只普通的鬼，只能感知大自然的變化?！?/br>
    “這樣啊……”劉夏畫好，轉頭笑道：“快看我畫的什么？”

    藍汪汪看了看，輕笑聲帶起云霧涌動。

    【是我?！?/br>
    “沒錯~！”

    那是很簡單的涂鴉，簡單到只有一條弧線充當身.體，兩個小手指印兒充當眼睛，最復雜的大概是弧線上面頂著的那兩只可愛的狗狗耳朵。

    “怎么樣？喜歡嗎？”

    【喜歡?！?/br>
    劉夏笑逐顏開，歪頭看著她，突然探手摸了摸她的臉。

    自然什么都沒摸到，只有流云穿過指縫，藍汪汪的臉也隨著云霧的逸散透明了許多。

    “我聽說……幽靈可以千變萬化的，你會不會變小狗？”

    【會?！?/br>
    “真噠？！”劉夏眼前一亮，“那你變一個我看看?！?/br>
    飄渺的身形里分化出一只手臂，拖著長長的水袖，輕輕抬起，透明的指尖瞬間綻出一縷流螢。

    流螢拖著長長的光尾，自指尖順著手臂環繞全身，所過之處云霧翻涌，待流螢竄盡，一只幽藍的長毛狗便懸浮在了劉夏眼前。

    劉夏四下打量了一圈，噗嗤一下笑出了聲：“為什么是藍色的，不能逼真一點嗎？”

    狗狗身上也四散著幽靈般的云霧，這哪兒像什么三次元真狗，二次元卡通汪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