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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雨懶洋洋地坐在沙發上, 古董商和博物館的專家及工作人員前后腳一起上門。 她賣東西自然不會只挑一家, 放出風聲,讓這些古董商自己上門來看貨競價。把博物館的人跟古董商一起叫來, 則是為了避免他們起私心把能賣的給捐了或者是把不能賣的給賣了。 古董商來之前也特意打聽過柳雨, 聽說是個富二代,從遠房親戚那里繼承了大筆財產, 一夜暴富, 然后呢,年輕,不懂事, 得罪了人,宅子被砸了,值錢的東西都砸碎了, 這就想賣了折現。之前她名下的九黎集團還被聯手查封過, 好在九黎集團的高層給力, 平下來了。她之前在花集村的投資, 現在也是沒什么聲響, 就是個錢多人傻的貨色。 古董商們懷著跟人多錢傻的敗家子買古董的心情大清早登門,就見已經有人捷足先登。 一伙青壯男子正挖開院子,把埋在地下的東西往上起。 抬起來的那尊雕塑威猛霸氣栩栩如生,看起來就很不凡,最重要的是表面都形成了包漿,也不知道在地底埋了多少年,周圍的土色也跟別的地方不一樣。 當即就有土董商想鉆過警戒線圍上去細看,剛邁開腳走了兩步,就有人過來拉上了棚布遮起來了。 他們進到客廳見到就問柳雨院子里的東西賣不賣。 柳雨說:“不賣?!?/br> 有古董商不死心,表示只要貨好,價錢好說,外面那伙人給什么價,他們給什么價。 也有比較謹慎的,朝旁邊的茶室看了兩眼就打了退膛鼓。 隔壁茶室坐著一個對著筆記本電腦敲得噼里啪啦的年輕女人,無論穿著還是氣質都不是一般人。她的身后還守著兩個三十來歲氣勢彪悍的年輕人,穿的不是保鏢的制服,而是最頂級的戶外裝,站得那叫一個端正,看人的眼神相當的凌厲,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也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 那兩人跟外面那伙人的衣服是一樣的。人家先下手了,他們的底子可沒人家厚,吃不下。 張汐顏坐在茶室,一心二用。一邊寫貼子,準備再在道門論壇里砸一個重磅炸彈吸引火力和幫游清微分擔注意力,另一邊則是坐鎮黎未宅子。 現在宅子里正在起陣基,埋在地里的那些東西,一件比一件要命,即使她提前下了封印,也怕臨時出現變故賠上伙計們的性命?,F在正在挖的是五瘟神。黎未埋的五瘟神和教道的五瘟神不一樣。道教的五瘟神是春瘟張元伯、夏瘟劉元達、秋溫趙公明、冬瘟鐘士貴和中瘟史文業,始于隋代。黎未埋的五瘟神在造型上與現在東南亞地區供奉的那些相似,窮兇極惡的面容,畸形的外貌,五個連體人糾纏在一起,十條手臂紛紛舉著不同的巫族法器,煞氣縈繞?;煊行M材的陶土制成的五瘟神雕塑里還有靈蠱寄生,是真能吃人的。 羅鉅帶著一個手下跟在張汐顏身邊站崗。 如果有什么事,張汐顏扭頭就能吩咐他去辦,方便。 古董商們找柳雨沒說上兩句,博物館的人到了。 柳雨說:“博物館把那些法律禁止交易的東西帶走,其余的打包一口價。不同意的,大門在那,自便?!彼龖械酶麄儚U話,跑去找張汐顏,見到張汐顏竟然在寫貼子扒庚辰老巢,說:“你不去干娛記真是浪費?!?/br> 古董商跟博物館的人面面相覷。 都是干文物這一行的,又都是在一個地頭混,有沒有打過交道不好說,臉還是熟的。 七伙古董商再加一個從博物館來的人,一起去到庫房,見到滿地碎片當場傻眼。 一位老教授奔到柳雨的跟前就指著她罵:“這么多東西,你怎么不好好保管,這么糟蹋東西……”痛心疾首地對著柳雨劈頭蓋臉地一通大罵,唾沫都飛到了柳雨的臉上。 柳雨:“……” 張汐顏從紙巾盒里抽出紙巾遞給柳雨,說:“擦擦臉,他的胃不好,口氣重?!?/br> 羅鉅見狀,趕緊和同伴把老教授強行請出茶室。他告訴老教授:“這事啊,你有意見,找當初沖進宅子里打砸搶的那伙人撒,又或者是去找管治安的那些人撒。這些東西可全是柳總的,砸壞了,她比誰都心疼,說句不客氣的話,她的財產,她想怎么處置,別人沒權置問?!迸呐睦辖淌诘男乜诮o他順順氣,把他請回庫房。 他剛說話,一個伙計揪著一個三十出頭的男子進來,那人脖子上還掛著博物館的工作證。 那伙計叫道:“羅哥,這小子打電話報警,說我們盜掘地下文物?!?/br> 那人去掰伙計揪著胸前衣服的手,說:“地下的文物是國家的?!?/br> 張汐顏扭頭朝柳雨看去。 柳雨:“……”她特么的捐古玩文物碎塊還捐出麻煩來了。 張汐顏起身,走過去,就見古董商們和博物館的人都出來了。她淡淡地掃了眼他們,問那年輕人:“誰告訴你從地下挖出來的東西就是文物了?”她的話音一頓,說:“從某方面來說,也確實是文物?!?/br> 那年輕人說:“承認就好,等考古隊來吧?!?/br> 羅鉅等眾伙計跟看傻子似的看著那人,有人搖頭,有人哧笑。 柳雨的火氣也上來了,說:“我庫房里的碎片不夠你們拿的,還想把地下的東西也帶走?!彼锨?,一把揪住那年輕人就往正在挖掘的院子里拽。 博物館的人見狀,趕緊上前阻攔,大喊:“柳老板,柳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