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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電話給司機,讓他把車鑰匙送來,然后自己開車載張汐顏出去約會……咳……吃宵夜。 本地有一家很出名的江景海鮮酒樓,通宵營業,還可以包游船邊游江吃海鮮宴。 柳雨知道張汐顏沒心情游江,訂了臨江包間,安安靜靜地給她家汐顏寶寶扒龍蝦殼取螃蟹rou殷勤無比。 張汐顏現在對素食沒半點胃口,對rou食類的接受度挺高,她吃海鮮喜歡自己動手,但架不住柳雨的熱情,認命地享受吃現成的待遇。 兩人吃完宵夜,柳雨拉著張汐顏,吹著夜風沿著江邊散步。 張汐顏半點不想散步,但散步和不斷被柳雨sao擾總比一個人安靜地待著滿腦子混亂強。她問柳雨:“你打算怎么對付庚辰?” 柳雨說:“蟻多咬死象?!毖S子孫、龍的傳人對于龍的情結不是一般的深。古時候那些朝代的旗幟上繡的都是龍,現在那些寺廟、旅游區不刻上幾條龍都像沒臉開門營業,有些普通人還在自家房頂或墻壁刻幾條。修煉蠱術的滿身毒,捉回家去要擔心污染環境毒死家里的花花草草,至于龍,上至廟堂下至草頭百姓,誰都想沾點。庚辰如果強勢,大家要么供著要么不敢惹,他要是被她倆咬下幾口rou,就會有人想要上來瓜分。不說旁的,庚辰犯下那么大的血案,西南那位大佬是鐵了心地要收拾他,正一邊等著她打前鋒一邊暗搓搓地布網。 張汐顏緩聲說:“庚辰如今只能算是上古龍魂,且是殘魂,它不可能一直附身在活人身上,那樣對凡人的傷害很大,對他的傷害同樣不小。簡單點說,就是讓你穿三歲孩子的鞋,你穿得進去嗎?” 柳雨“呃”了聲,說:“套個腳趾頭還是可以的?!崩掀琶媲?,哪怕為了面子也要掙扎兩下,不能輕易認輸。 張汐顏繼續說:“黎未修煉蠱身,依靠蠱術活到現在,而庚辰的真身被黎未滅殺,他選擇附身存續。人類的軀體不適合他,他不可能一直附身在人的身上,必然還有別的棲身處。上古時期,巫鬼文化盛行,與之相伴的就是圖騰祭祀。立一根圖騰柱或雕塑,召請那些鬼神依附其上,人們供奉鬼神,鬼神賜予人們渴望的東西,或財富、或力量、或其它別的。要滅庚辰,就得找到他棲身的圖騰柱,還得對付供奉他的那些人?!彼戳搜哿?,說:“作為戰敗方的花祭部落都一直供奉花祭神和巫神,而庚辰之前對外的身份是應龍部落的后人,淮陽龍家,應該就是供奉他的應龍部落后代?!?/br> 柳雨聞言頓時抱住張汐顏的胳膊猛拍彩虹屁:“我老婆真厲害,聽你這么說,我知道后天怎么跟游清微談生意了,就委托她幫我們查庚辰的圖騰柱立在哪,還有淮陽龍家的老巢在哪?!?/br> 張汐顏低頭看看自己被緊緊抱住的胳膊,然后抬起頭盯著柳雨,說:“別亂喊?!?/br> 柳雨說:“我沒亂喊,我是真心實意地喊?!?/br> 張汐顏覺得有必要跟柳雨講清楚,說:“你為我做的,我記著,將來一定還,但感情能接受或不能接受都沒辦法勉強。我沒有打算和你成為戀人?!?/br> 柳雨很是淡定地說:“汐顏寶寶,我喜歡誰不喜歡誰,我說了算。我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還是我說了算。我又不要你負責,又不是要跟你綁定,你這么急于撇清做什么?!彼龁枺骸瓣P心我?怕我在你身上浪費感情?怕我受到傷害?你是有點喜歡我的吧?不然……”“拉黑就是了”果然地咽回肚子里。她能說出口,張汐顏就能干出拉黑她的事。她改口,拖長調子,“不然,你這么一本正經地急于撇清做什么呀?” 張汐顏半點都沒被這厚臉皮打敗,冷幽幽地說:“我的胳膊,我不讓你抱,我說了算?!?/br> 柳雨輕哧聲:“小氣”,冷著臉,手揣在衣兜里,邁著高冷的小步伐往前走。 張汐顏輕輕一躍,坐在江堤的欄桿上,抬眼望著面前的河水,心里悶悶的,很煩,也很抑郁。 身后有人在悄悄靠近,好像是柳雨,她沒有理會。 忽然,那人往她的后背上一推,她一個重心不穩往下方的河里栽去,好在反應及時,單手攀住欄桿又躍回去,赫然發現周圍沒人,也沒見到什么不尋常的東西,而柳雨正在幾十米遠處飛快地跑到她的身邊,問張汐顏:“你沒事吧?哪里不舒服?” 張汐顏說:“剛才有人推了我一把,你看清楚是誰了嗎?” 柳雨說:“你身后沒人,鬼影子都沒一個?!?/br> 張汐顏:“……”我病得更嚴重了?她忽覺有異,扭頭,就見豬蹄趴在欄桿上,小嘴嚼得更歡。她用花神蠱與豬蹄溝通,問豬蹄有沒有發現。 豬蹄又做了個吸面條的造型,像是把什么一口氣吃完打了個飽嗝,然后又釋放出蠱煙呈現出一副畫面,畫面上,張汐顏坐在欄桿上看江影,一道透明的人形白影路過,扭頭看向她,然后,突然手賤地從后面推了把張汐顏,再然后,它被豬蹄一口咬住,偌大一道人形白影被豬蹄那小嘴哧溜地跟吸面條似的吃光了。豬蹄還很得意地揚揚頭,一副求張汐顏表揚的樣子。 鬼呀! 張汐顏身上汗毛都豎了起來,嚇得手腳冰涼發軟,臉色煞白,想動不敢動,想跑不敢跑?;钌蕉紱]鬼可怕!三姑奶奶也沒鬼可怕! 她呆滯好幾秒,心說:“其實,柳雨抱抱我的胳膊也沒什么的……吧?”她虛弱地看向柳雨:我收回不讓你抱胳膊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