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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收起心思,又回頭看向坐在后座的少祭司父女。 花祭部落的唯二獨苗。 她能為了張汐顏去拼命,但不能讓他們跟著受連累。 她把自己的家里的鑰匙取出來給了他們,又各轉了兩筆錢到少祭司和黎晨的賬上,問他們:“找得到我在昆明的住宅吧?” 少祭司點頭,“您帶我們去過,我們都記得?!?/br> 她說:“把衣柜的背板撬開,里面有個小的保險柜,那里面有個小瓶子裝,裝的是花神蠱,還有兩本功法,這是一套的,是巫神傳下來巫族最高絕學?!彼聪蚶璩?,說:“如果我不在了,你就是花祭神。記住,修煉那功法,需要修建蠱池,但千萬不要用人煉蠱。從我這一代起,都不準用活人煉蠱,如有違者,處極刑?!彼D了下,說:“當然,把自己煉成蠱的,我不管,但一旦失去人性,淪為人形蠱,必須鏟除,以免為禍。記住了嗎?” 少祭司黎重和黎晨一起應下。 黎晨說:“花祭神,我們跟你一起?!?/br> 柳雨說:“記住,活到最后的才是贏家。只要有你們在,花祭部落就滅絕不了。村子不在又怎么樣?人還在,想建村子就能再建村子,想開公司就能再開公司?;钕氯?,明白嗎?” 她載著他們,從最近的一個高速口下去,開到市區,讓他們能夠換乘。 柳雨告訴黎重:“我家說不定會有淮陽的那伙人盯著,你們不要自己去取東西。找一個賊,給他下蠱,讓他去取,取到東西后放在指定的地方,你們確定沒有危險之后,再去拿。父女倆不要一起行動,一明一暗,互相照應。東西到手,再給那賊解蠱。找賊去火車站,那里人流密集,是賊最多的地方。遇到淮陽的人,能收拾就收拾,收拾不了就撤。你們取到東西,不要在昆明逗留,也不要在哪個地方長時間停留,多取些現金在身上,世界這么大,好好走走看看吧。如果你們能夠做到讓我都找不到你們的行蹤,你們能成為最后的贏家?!?/br> 黎重和黎晨伏地叩首,跪拜在地,嚎啕大哭。他們全村、他們一家八口人,只剩下花祭神和父女倆還活著,如今花祭神要去拼命,他們父女要亡命天涯。 柳雨被他們哭得難受,滿心憤怒,立誓:“我必斬庚辰,不死不休!天地如有靈,天地明鑒!”她說完,回頭,上車,啟動車子,再沒看那伏地叩首的父女一眼,一腳油門踩下去,調頭駛向高速往張家村去。 她到鎮上的時候見到處處一如既往的熱鬧,很多香火鋪都正常營業,旅游旺季,游客比平時還多了不少,似乎沒有發生過什么慘烈事件,又安慰自己:也許張汐顏家并沒有出事吧。 她把車開到張家香火鋪前,見到車門前停著輛舊舊的越野車,店門開著,有幾個穿著便服的人在店里查看。她沒見到張義山,也沒見到他的老婆孩子。她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把車停在路邊,快步進去,就見到通往二樓的樓道口有灰燼,似乎有人正在下樓,迎面撞上庚辰,然后人就沒有了。地上,還有一把法劍也被圈起來了。 一名工作人員見到突然撞進來的柳雨,臉色一沉,問:“你是干什么的,怎么進來的?” 另一人一把拉住同事,低聲說:“這是花祭部落的花祭神?!蹦侨苏f完,叮囑柳雨一句,“注意不要破壞現場?!蓖撕笮?,放她查看現場。 柳雨調頭就往外走,她走到門口,又問:“什么時候的事?”她開了二十個小時的車。她這時候才回過神來,心想:“我是瘋了嗎,我不知道棄車坐飛機過來嗎?”她當時一股腦地就想著快點趕到,路上除了加油都不停過,一直開車,都沒想換飛機換高鐵的! “前天夜里?!?/br> 她在往花集村趕的時候,庚辰就已經趕往張家村了。她還在昆明的時候,張汐顏家里就已經出事了。到這會兒,來張義山家里的不是張汐顏不是張長壽不是張汐顏家里的任何人,而是民宗協的人。 柳雨以最快的速度鉆進車里,開到山腳下的小道旁,就見邊上又停著好多不起眼的車。她往前去了不遠,又見一個臨時修建的崗停,里面有門衛,路上掛了塊小牌子“前面施工,游客止步”。 她上前就被崗停的人攔下,告訴她:“前面施工,路不通?!弊屗厝?,不給通過。 柳雨問:“民宗協的吧?我是花集村的?!?/br> 那人打量她兩眼,正要請示上級,就見面前的這個大活人突然化成一大團聚成一起的花瓣朝著山里刮過去,眼睛都瞪圓了,叫道:“我去……” 柳雨沿著山路往前,她上次來還錯綜復雜非常難找的路,這會兒半點難度都沒有,沿途能夠看到很多被暴力震塌的巖石和倒塌的樹木,還有很多機關都觸發過了,一些埋在地下的法器被連根拔起,很多地方還有打斗的痕跡,也有很多被圈出來標上號的焦痕。 她沿著山路往上,之前覺得曲曲繞繞特別遠的路,這會兒走起來那么快,那么近,很快,她便來到張家村外。 村子外聚著很多人,張家村不見了,面前是一大片山體滑坡和塌陷,那塌方面積比花祭落部還大。 旁邊有塊白布,蓋著具尸體。 她奔過去,掀開白布,只見一具身中劇毒變得漆黑的男尸躺在地上。 他的那身衣服、那張臉,柳雨一輩子都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