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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汐顏:“……”柳大小姐,你窩在山里不出去,真是浪費了人才。 柳雨拿出中年油膩男的模樣,握住張汐顏的手,摩挲兩下,微笑,“好好陪陪我,等明天那伙人齊了,一起去看貨,我給你打個折。今晚把我哄開心,還能特意給你留一批?!闭f話間,還沖張汐顏拋了個媚眼。 張汐顏無動于衷,面無表情地看著柳雨:你演,你繼續演,我就看你能演到什么時候。 柳雨笑瞇瞇地握住張汐顏的手不放,盯著張汐顏的臉,一副怎么看都看不夠的花癡模樣。 張汐顏與柳雨對視足有兩分鐘,落敗,她心說:我跟個精神病較什么勁! 她想把手抽回來,但被柳雨抓得緊緊的,她問,“你演夠沒有?” 柳雨微笑著搖頭,繼續盯著張汐顏的臉看,要過個飽癮。 張汐顏深呼吸,心說:“不跟傻X論短長?!爆F在有求于人,我忍!她怕自己忍不住,一道驅蠱符貼到柳雨的腦門子上。她再次抽手,又沒抽出來,冷聲道:“放開,不然我動手了?!?/br> 柳雨用曖昧語氣說,“你想怎樣動手都行?!彼脑捯魟偮?,掌心里一滑一松,張汐顏已經抽出了手,動作快到她都沒反應過來。她盯著張汐顏轉身出門的身影,心里像有貓爪子在撓,心說,“小樣兒的,這可是我的地盤,你這是自投羅網?!?/br> 張汐顏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她掀開門簾,走出去時,鬼使神差地回頭,正好見到柳雨用捕食者盯著獵物露出來會心笑容模樣,下意識地讓她想到柳雨變成一只巨型蜘蛛而自己則是一只蚊子,這竹屋變成盤絲洞…… 她一陣惡寒,三步并作兩步出竹屋,到了外面艷陽高照的空地,七八月份的陽光都沒驅散身上的惡寒。 黎未傳了柳雨蠱術,柳雨的精神情況似乎并沒有好轉。 不對,黎未到底有沒有傳柳雨蠱術,她并沒有親眼見到。 兩千多年前,大祭司死了,花祭神死了,黎未說起那些事也并沒有多在意的模樣,甚至不在意花祭部落的傳承落到哪里。黎未在意的是烏玄墓,“非我族人,來此必死”。 柳雨,被她留在這里替她守護烏玄墓、守護族人。 張汐顏不敢告訴柳雨她的猜測,她不知道黎未對柳雨做過什么,不敢確定如果她說出這些,是不是會觸到黎未的禁忌,柳雨會不會因此對她下手。 張汐顏重重地嘆了口氣,對自己說,“我是來買藥材的?!彼皇抢栉吹膶κ?,不打算管這事,她管不起。 一個月沒見,柳雨的露臺加了兩把竹制躺椅,種上了山茶花,還有一個燃氣爐給她燒開水沏茶。燃氣爐燒的是罐裝天然氣,上面還噴有獨龍江鄉燃氣站的噴漆,不用想也知道是山民們翻山越嶺給她背進來的。在她的竹屋旁邊,還有一棟竹屋蓋的是廚房和庫房,有村民專程給柳雨做飯洗衣服照顧生活日常。 傍晚時分,張汐顏吃過晚飯,到露臺打坐,她剛坐下,就見村民從井里撈出一個大西瓜,捧進柳雨的小廚房,沒一會兒,切成果盤端過來。 山里沒有西瓜,顯然,也是村民們從山外背進來的。 張汐顏吃著用井水鎮過的西瓜,收回對柳雨的所有同情:柳雨即使變成精神病到了深山里,都只有她奴役別人的份。 她瞥了眼柳雨,說,“我想你在山里應該也有代步工具吧?” 柳雨微微一笑,“滑竿是個好東西?!?/br> 張汐顏:“……”果然。 柳雨問,“送你一架?” 張汐顏答,“我腿沒瘸?!?/br> 柳雨哼哼兩聲,說,“好了,你不用買藥材了?!?/br> 張汐顏:“……”她想手里的西瓜皮扣到柳雨的頭上。 露臺的視野好,制藥廠的四個人剛走到村口,張汐顏和柳雨就看見了他們。 那四人風塵仆仆汗流浹背腳步虛浮,仿佛沙漠里迷路的旅人在垂死掙扎踉蹌前行。他們看到村子后,一個個絲毫不顧形象地坐在地上,大口喘息。 柳雨似笑非笑地睨了眼張汐顏,下巴往那四個人方向一抬,說,“你的第二批競爭對手到了?!?/br> 張汐顏更正,“一批的三分之二?!蓖慌穆浜箨犖?。 大祭司過去接待,沒一會兒就來向柳雨稟報:來的是那兩個養蠱人的同伙。 柳雨告訴大祭司:“這些都是大客戶,來買藥材的,那兩個養蠱人給過下馬威就放了吧,好好招待他們?!彼却蠹浪咀吆?,甜滋滋地笑問張汐顏,“你今天晚上要不要攻略我?” 張汐顏很認真地問,“黃符和藍符,你喜歡哪個?”都有驅蠱效果,一個慢性,溫和,一個急性,威力大。 柳雨說,“我看你是真不想買藥材了?!彼盐鞴掀と舆M垃圾桶,幽幽地瞥了眼張汐顏。 張汐顏扭頭盯著柳雨,問,“真不賣?” 柳雨堅持,“你不攻略我,我就不賣?!?/br> 張汐顏冷笑,“我回去告訴你爸,你的精神分裂癥狀已經嚴重到非住院不可的地步。例如,你有錢都不賺,還想潛規則我?!?/br> 柳雨:“……”她呆滯兩秒,很認真地想了想,說:“柳仕則大概會很樂意我和你成雙成對?!彼c頭,說,“回頭我就跟他說,我喜歡你?!?/br> 張汐顏,“……”告辭。今天傍晚的打坐功課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