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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汐顏深吸口氣,她剛把手放在嘴里,便覺脊椎發寒,一種被鬼盯上的恐懼感襲卷全身,她扭頭望去,就見那高跟鞋女人正扭頭看向她,那眼神非??膳?,仿佛她敢出聲,她就掐死她,或者,是另一種死法。 有冷汗順著張汐顏的額頭淌下,吹口哨的動作變成了手指抵在唇邊低聲咳嗽的動作,然后覺得自己特別沒出息,沒骨氣和可恥,可她很清楚,她如果敢有動作,那女人就會像之前弄暈她那樣,直接把她撂翻,可困在里面的是她爸他們,她做不到為求自保就袖手旁觀。她朝柳雨伸出手去,“劍還我?!?/br> 柳雨正皺緊眉頭盯著桃林,聞言,抬起手就想把張汐顏打暈,可想到張汐顏連續遭到頭部攻擊,這會兒還在腦震蕩式的暈暈呼呼中,她要是再給打暈,真怕把張汐顏的腦子給打壞了。 高跟鞋女人放下骨笛,問張汐顏,“張希明和淮陽老龍聯手,想要什么?” 淮陽老龍?誰呀?張汐顏根本沒有聽過這名字。她二堂哥接的不是馬教授的生意么?張汐顏說:“大概是幫馬教授考古?伏曦大陣?” 高跟鞋女人深深地打量張汐顏兩眼,發現她不像作假,忍不住嘲一句,“你是真萌?!蓖氲咨畹牡佬芯透要氉躁J山,還不知死活地跟著她的腳印走。來到這九死難有一生的地方,登山包里除了必備的藥品和物資外,居然背了兩套換洗衣服、還帶有一包面膜和折疊傘,口罩和手套尤其多。她帶的不是特殊打造能當武器用的鋼傘,就是普普通通遮風擋雨的雨傘。叢林行走,很多地方人都擠不過去,根本別想撐開傘。 大片紅霧飛回來,覆蓋在那女人身上,似在滲入那女人的體內。 張汐顏注意那些紅色花瓣似胖了一圈,落在那女人的肌膚上似一顆顆飽滿的小血滴,順著毛孔往里滲。她猜測那些很可能都是小蠱蟲,也就是傳說中的花神蠱。 隨著“小血滴”被她吸收,那女人的臉色變成了健康的紅潤色澤,皮膚嫩得似吹彈可破,嘴唇紅艷艷的泛著晶亮光澤,身上的幽冷消散,仿佛注入了全新的活力。 張汐顏莫名地想到了花祭部落的活人祭祀制度,很可能……就是這樣獻祭給了花神蠱?;钕聛淼娜藙t成為寄主變成花祭神,沒活下來的……成為了……被吸光血的干尸吧?她又想到那些尸蠱,又想,會不會被吸血后還會被制成尸蠱,不然一個不到千人的部落,哪來的這么多尸蠱?是世世代代獻祭后煉制的吧? 那女人轉身朝**陣深處去。 柳雨拉著張汐顏跟上。 張汐顏伸手去“偷”自己的劍。 柳雨覺察到,沒好氣地問,“這里的人你打得過誰?” 那女人走在前面,頭也不回地問,“真的打算留著過年?” 柳雨沒好氣地問:“宰她你不覺得丟人嗎?” 那女人莞爾,說:“有點?!绷暌贿厽o比嫌棄張汐顏,一邊拼命也要把人保下來,逃命都不忘背上張汐顏。她回頭看了眼張汐顏,見到張汐顏果然在回頭朝山下望去,暗自無語。柳雨光把張汐顏帶走有什么用,張汐顏能恨死她。張長壽和張希明他們還都在桃林中,稍有差池,來年的尸蠱中就有他們。她能讓柳雨把張汐顏帶走,那是因為這是一個真·萌新,至于其他人,還是別把她這當菜市場的好。 她們穿過**陣,又走進一片能見度很低的迷霧。這次那女人沒再走直線,而是繞了不少路,不時還要算一下位置,變換下方位,有時候還會通過上樹或上巖石特意跳開某些地方。她穿著高跟鞋,在這么難走的原始叢林,卻絲毫不受阻礙,攀爬跳躍,輕輕松松,幾乎可以說是如覆平地。 柳雨的體能和彈跳能力像是突然變好了,爬上爬下的輕松自如不說,還能順便把張汐顏一起帶過去。 張汐顏頭暈身體虛脫無力,還想故意拖延她倆的腳步,消積怠工,然后被柳雨和那女人提來拎去,整個兒淪為毫無尊嚴的沙袋。 她很懷疑她倆這么帶著她是想拿她當人質??伞催@女人的身手和身家,似乎她并沒有當人質的價值。她問,“你們到底想做什么?” 那女人頭也沒回,對張汐顏說:“這里是我的族人世世代代生息繁衍的地方,你們是外來闖入者,我們在做什么,還用問嗎?” 第23章 張汐顏默然。她想起自己昏迷前聽到的那句話。她不知道烏玄是誰, 但作為逝者的埋骨之地,不該被打擾。她家和家族墓藏和藏書樓里也是機關密布,飼養毒蟲守護。家里進賊了,主人放狗,再正常不過的事,只不過這是大戶人家,養的東西有些過于兇殘。 她的一條腿走不了路,又被柳雨背在身后。 張汐顏趴在柳雨的背上, 閉目養神,老老實實地當俘虜,順便想事情。她忽然想起,在自己昏過去前,似乎還聽到柳雨喊了句,“黎未住手……” 這女人的名字是叫黎未嗎?登山包里那株酷似紅珊瑚樹的是蠱神樹嗎?那株樹的味道和花神蠱的味道是一樣的。她見到這女人的時候,她是空著雙手的,現在特意背上, 顯然是很重要的, 應該是蠱神樹無疑。 張汐顏想著事,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她醒來的時候,正躺在一個干燥的山洞里, 旁邊燃著一團篝火。 柳雨坐在她的旁邊, 背靠在洞壁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