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船底從她們頭頂擦過。

    沈甜睜眼看著她，吻著她的唇彎出了微弱的弧度，眼淚混入海水中，消弭不見。

    *

    李煙失蹤，管家以蓄意謀殺的罪名被逮捕。

    夏秋復明了，沈甜因為手臂上的傷進了醫院。

    一切似乎都恢復了平靜。

    醫院的消毒水味道很濃郁。

    沈甜想要拿左邊的報紙，伸右手半天夠不著，臉頰鼓起來，夏秋一邊給她削著蘋果一邊把報紙遞給她，“不要動你的胳膊?！?/br>
    沈甜笑了笑，臉頰邊露出了一個小酒窩，很乖巧的樣子，“好?！?/br>
    然后看著她手里的蘋果張開嘴，“秋秋啊……”

    “……”

    夏秋把切好的蘋果插上牙簽，拿起一個塞到她嘴巴里，“堂堂沈氏大總裁，怎么跟個小孩子一樣?！?/br>
    沈甜道：“我就是小孩子啊?！?/br>
    夏秋笑了，“是啊，還沒高考呢，確實是小孩子?！?/br>
    沈甜：“……”

    夏秋拍了拍手，“那么沈小孩，病好了回去上課？”

    沈甜撇了撇嘴，“不想去?！?/br>
    “我找人給你補習？”夏秋說著，也想到了一開始補習的奇葩老師，嘴角忍不住溢出了一絲笑，“……找個正經人?！?/br>
    沈甜道：“那找你?！?/br>
    夏秋一本正經的捏了捏她的臉：“我可是個超正經的人，想雇傭我，你可得多付點錢?！?/br>
    沈甜臉色微微紅，“我把我后半輩子都付給你?！?/br>
    夏秋笑彎了眼，“那可真是……”

    聲音輕輕的。

    “求之不得?！?/br>
    ==

    夜色安靜。

    沈甜看著趴在床邊睡的沉沉的人，小心起來，翻著薄被，輕輕蓋在了夏秋身上。

    月色涼薄，頭忽然一陣發疼。

    沈甜赤著腳站在單薄的月色中，咬著唇，忍耐過這一波疼痛，記憶又開始混亂。

    那片蒙著微光的碎片記憶中，夏秋對她說。

    ——“歡迎你來到人間?！?/br>
    屬于沈念的情感與執念，仿佛在心底扎了根，她們有如同根而雙生的藤蔓，因為人間的光明和黑暗走了殊途，最后因為一個人的溫暖同歸。

    沈甜輕輕從背后抱住了夏秋，吻住了她的耳朵。

    夏秋迷蒙中醒過來，聲音倦懶，“……沈甜，下來?！?/br>
    沈甜：“不要?！?/br>
    夏秋半睜著眼：“躺到床上去，不要亂跑……”

    “我沒亂跑，我就在你身后?！?/br>
    夏秋趴在床上，困倦的不想起來：“你在我背后，我看不到你了?！?/br>
    這話說的她心尖忽然發軟。

    沈甜頓了頓，乖乖在床上躺好了，看著夏秋給她理好被角，側眼看她，突然道：“秋秋?！?/br>
    “嗯？”

    “你喜歡沈念嗎？”沈甜聲音很輕。

    夏秋掀起眼皮子看她：“送命題，我不說?！?/br>
    沈甜：“……”

    沈甜道：“你背著我喜歡她，我要和你分手?！?/br>
    夏秋：“……”

    沈甜：“明明是我先遇見你的?！?/br>
    “為什么你要喜歡她呢？”

    夏秋：“……”出賣狗剩好像不太好……

    夏秋：“你真想聽？”

    沈甜：“嗯?！?/br>
    夏秋：“因為我覺得你們是一個人吧?！?/br>
    沈甜冷冷的笑：“你果然只喜歡我的身體?！?/br>
    夏秋蒙頭痛苦：“啊……是的我只喜歡你的rou體，饒了我吧……”

    沈甜撓她，兩個人打鬧了一會兒，鬧到了床上。

    夏秋把沈甜按在了床上，“讓你別亂動，胳膊傷撕了我看你找誰哭去?！?/br>
    沈甜：“都一個月了，擦傷而已，要不是……反正快好了?！?/br>
    其實早就可以出院了。

    可是她就是想和她多呆一會兒。

    兩個人互相看著，一個在上一個在下，呼吸微重。

    夏秋對著沈甜的目光，忽然有些說不出的緊張。

    沈甜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真的，覺得我和沈念，是一個人嗎？”

    “哪怕不同的性格……”

    “也會一樣嗎？”

    她是用沈甜的身份來問她，也是在用沈念的靈魂來問她。

    “不一樣?！?/br>
    摸在臉上的手很溫柔，夏秋道，“也一樣?！?/br>
    “……沈念看人的時候?！毕那锏?，“會讓我想到那天夜里的你?！?/br>
    “……嗯？”沈甜詫異的看她，“什么？”

    “你不記得了？”夏秋瞇眼笑她，“你喝醉了酒，從六樓摔酒瓶子砸了一個人的腦袋?！?/br>
    沈甜心虛的側頭：“……我又不是故意的?！?/br>
    夏秋：“呵呵?！?/br>
    沈甜想咬她：“難道我是故意的嗎？！”

    “啊啊好不是不是，不是故意的……”

    兩個人又滾到了一起。

    “那時你雖然笑啊鬧啊的?！毕那锿Ｏ?，輕聲道，“但看人的眼睛，真的比什么都黑呢?！?/br>
    沈甜微笑微微僵硬。

    那個時候……她真的覺得好黑暗。

    被舅舅告知了真正的殺父仇人，面對人性的貪婪和黑暗，卻只能痛恨自己的軟弱與無能為力。

    夏秋摸了摸她的臉，聲音輕柔，“……那個時候，我就想，一定要好好保護她才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