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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鯉:“你們這兩個……還要不要臉了!” 在這顆偽草魚的玉米加農炮眼里,好像全世界的人都經常不要臉,只有她穩定性地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余棠怪吊兒郎當地睨了江鯉一眼,竟然沒什么反駁的意思。 江鯉痛心疾首……她真的發現余棠最近跟段汀棲越來越像了,尤其是一言不合就擺神秘,裝得一批! 余棠估摸著段汀棲徹底走遠了,才朝她一伸手,理直氣壯地問:“你有什么事?” 江鯉罵了句臭不要臉,從兜里掏出顆暗度陳倉的八寶糖遞給她,接著拉了把椅子坐床邊兒,表情歸零地上下認真掃了遍余棠:“你那天真是沒躲過被捅的,不是故意的?” 余棠低眼剝開糖紙,舌尖一卷,“我又沒有毛病?!?/br> 江鯉并沒全信地端詳著她,一掃旁邊的電腦,“我怎么覺著你有呢,最近心寬得不行,爪子也好得挺快,都能玩兒游戲了?!?/br> 余棠掀起眼皮兒一哂,撩撥著嘴里的糖,“你之前不是就一直希望我別再追著這些破事兒不放,現在才安生幾天,又猜東想西的?!?/br> “你別裝了,主動安生跟你這種被迫把住院當安家的能一樣嗎,稍微有點兒文學素養的都懂!”江鯉心累地翻了個白眼,“你能不能跟我多一點點真誠,讓世界多一點點美好?!?/br> 余棠:“不能?!?/br> 江鯉:“……” 江鯉:“你要死啊……” “你不是真的喜歡我吧?”余棠忽然不走心地打斷江鯉的話茬,從床上直起身,湊近了一點兒打量她,“要不然段汀棲為什么那么篤定的一天防著你,她到底防什么呢?” 江鯉快被這兩個人氣死了,用盡了洪荒之力咆哮了一句:“滾?。。?!” “我眼睛瞎了我喜歡你?!彼龖嵟卣f。 余棠竟然有些樂地躺了回去,尋思著點點頭:“段汀棲眼睛瞎了?!?/br> 被她念叨的人其實哪里都沒有去,而是下樓后開了車,漫無目的地轉悠到了護城河的河岸邊。 河底有各色水草和輪藻,被絢爛的燈光照得五顏六色,折射出隱秘的色彩。 段汀棲開了半扇窗,側臉在光怪陸離的色彩映照下安靜異常,風從縫隙中吹進來,卷起了她手中一個不算多厚實的信封。 這就是那天從千秋橋的葉宅里取出的信,應該是葉巍留下的,寫明了留給余棠以后身邊最親近的人。而這段日子一是各種雜亂的事堆在一起,二是出于某種考慮,段汀棲一直把它留在車里,并沒有看。 其實還有一點別的原因,就是這信拿到的時候,余棠其實還沒有真正給段汀棲安排身份,她說鄭重點,并沒有拆這封信的資格。 現在倒是有資格了,段汀棲卻仍舊很遲疑,因為她總覺著信封里裝的東西,跟余棠一直不想開口說的事情有密切關系,也總覺著這個信封開了,會放出某些光怪陸離的事情。 已經是夜里八點,氣溫在一點一點往下降。 段汀棲摩挲了一下指腹,慢慢撕開了燙著鹿徽的封漆。 封口一打開,里面先沒看到別的,第一時間忽然掉出了一張非常小的血液試紙,上面染著足夠濃的血跡,大概可以保存三十年之久。 段汀棲眉梢倏地一皺——這是什么東西? 她沒敢輕易用手捏,低頭擰眉看了一會兒后,隨便戴了只一次性的吃蝦手套,拿起來放到了旁邊。 接著從封口里倒出的,竟然是非常小的一包粉末狀結晶體,在車燈的透照下散發著詭秘的淡藍色熒光。 和那天從葡萄酒莊帶出的毒品一模一樣。 段汀棲眉心重重一跳,托著這包淡藍色粉末看了很久,發現它的顏色其實有點淡,不同于葡萄酒莊那包的幽藍色。 也就是說——這種化學合成的新型毒品十年前就有了雛形,現在已經提純得更加完善?而新型毒品和藥品一樣,從著手研制到真正穩定上市,需要數年的時間。 化工廠——化學制毒——葉巍。 一條詭異又清晰的脈絡好像已經慢慢浮出水面。 只是這包毒品到底是哪里來的?葉巍又究竟留著它干什么,他是參與者,還是在調查? 段汀棲小心翼翼地把這包東西又送回了信封,指腹轉而捏住了一張薄薄信紙的邊緣。 看,還是不看。 轉瞬的閃念后,段汀棲毫不遲疑地夾住那張信紙,抽出拆開。 “阿棠——”信的開頭署名的是余棠,下一句卻說:“我不知道拆開這封信的人是誰,所以叫了阿棠的名字,但我相信能被她帶回家拿到這封信的人,一定跟她的關系親如一人?!?/br> 葉巍的字并不大氣方正,反而有一種女子一樣的娟秀,段汀棲看著這個開頭,心里忽然泛起了一股難言的情緒。 “留這封信是因為我最近老覺著有些事情不對,三天兩頭來找茬的人勝往日十年之多,你與我的間隙雖日漸堆積,但我騰不出手來跟你解釋緣由,也害怕真的沒有再化解的一天,甚至害怕我死了,你連我的信也不愿意再看?!?/br> 段汀棲看到這兒,揪著的心很輕地緊了緊。 “我知道我那天承認得草率,也因為驚怒沒有跟你好好說,一味質問你是受了誰的挑撥,想要把那人揪出來??墒前⑻?,你確是因為托孤到了我的手上,你父親真有其人,長得一表人才,你和他其實很像,這一切并非我捏造。而你的母親,我其實只是跟她有過露水的因緣,短暫見面后就斷了聯系,這些年一直找而不得,是我的遺憾。我們三個的關系簡單又復雜地亂成一團,撥弄不清,不是我不想跟你好好解釋,是我自己實在也不知從何說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