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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正宗的走腳幫功夫絕不可能練出這種畸形古怪的腳腿,你這種速成班出來的高仿也敢如此高調?!庇嗵暮敛豢蜌獾仄沉怂谎?,看似隨意地在屋內踱著步,姿態非常自然。 雖然臉上一陣青白交加,但圓臉所有的底都被兜完了,只得壓著最后一點脾氣問:“那請問你突然私闖我這里又有何貴干?若是有事要問的話,可以好好說話,我也可以配合?!?/br> “是嗎,那感情好,”余棠的聲音似乎帶了點笑意,指腹在牌身一碾,直白地說:“我是來問錢的,三十萬,你配合嗎?” 圓臉神色忽然一變,“你說什么……” “不用不承認?!?/br> 耳邊忽然有尖嘯的風聲呼過,圓臉還沒來得及收聲,眼前就有一小撮油膩的頭發飄然落地,同時耳廓火辣辣的疼。 飛過來的竟然是一張牌! “再,說,一,次,坐下?!庇嗵囊蛔忠活D。 圓臉看向余棠手的視線立馬就驚悸了幾分,再不敢妄動地遵從了她的話,在桌邊的小木椅上坐下了身。 在單打獨斗的時候,高手往往只需要一亮招,彼此心中就有數了,多余的話其實沒有必要。 但圓臉看她實在不像是泥里混的人,所以盡量試圖弄清這件事,“這位姑娘,請問你跟程家人是什么關系?為什么要來……幫他們要錢?” “沒關系?!庇嗵拇蟠蠓椒降卣f。 圓臉一氣噎,那這是什么情況,夜路走多了所以被他碰上古代那些管閑事兒的了嗎?! 他好聲好氣道:“那你……” “可我們家的祖訓是——忙則練練筋骨,閑則管管閑事,湊巧我最近又忙又閑,碰上這檔子事兒了就來湊個熱鬧?!庇嗵挠质强蜌庖恍?,但眼神卻倏地冷了幾分,“我聽說有人不僅當街騙人錢,還暗示別人去殺人?!?/br> “哪兒有這回事?”圓臉立馬大聲否認,“我跟他們說的哪里不對?政府根本就是想借政策趕他們這些底層沒有價值的廢物離開棣花,所以他們那事兒不鬧大誰會管?不用點極端的手段誰會看一眼他們的死活?” “感情你還是個出主意、做好事的?”余棠眼皮兒一垂,眼里的神色又冷了幾分。 “說實話,最近這段時間媒體都沒聲兒這不正常吧?這代表肯定是有人背后幫了他們,不管過程是怎么著,他們的問題起碼確實得到了解決,這才叫因禍得福,犧牲一個人,換一家子的出路?!?/br> 圓臉說得振振有詞,也不裝點自己了,“我雖然平時不是什么好人,但幫他們出主意,拿錢,有什么問題?而我拿了錢最多也是平時跟朋友互相搓個牌,喝個酒,小賭怡情,我不犯法吧?” 嗖得一聲,圓臉鼻子上又多了一條細長的血線。 余棠笑了起來,手上洗牌帶起的風掀倒了圓臉供奉祖師爺的一干香燭爛紙,她歪頭凝視著圓臉的眼睛,壓聲說:“可是想當社會法官的人那么多,你算老幾?” 圓臉:“……” 當一個人被迫坐在一個地方長久不能動時,他潛意識想動的欲望就會通過眼睛體現出來。 余棠盯了圓臉的眼睛半會兒后,凝視的目光終于從他臉上一挪,垂眼看向桌上落了薄薄一層積灰的遙控器,“電視費一年挺貴的,交了不看?” 圓臉神色忽變,似乎想要趁余棠不注意的時候猛然起身一搏。 這種社會底層真正的下流貨色,往往把錢看得跟命一樣重要。 余棠手指間洗著的牌如閃電般翻轉,只是一個殘影,兩張牌角就鋒利地擦著圓臉的兩條內大腿切過,穩穩釘在了椅子里! “可別動了,我甩刀沒有甩這個準?!?/br> 圓臉臉色徹底白了,低頭看了眼兩腿之間只差一層布料的特殊位置,微抖地僵在了椅子上。 “嘖……”坐在屋頂上全程旁聽的江鯉閑嘆了一口氣,暗想這種事兒余棠這些年也不知道干了多少,完全就是“敢動殺你”的嘴上熟練工,根本用不著她閑得在這兒喝風。 余棠溜達側寫了半晚上后,終于踱到了大喇喇擺在屋子正中的老古董電視旁,伸手敲了敲后,用圓臉的撓背爪將殼子拆成了兩半兒——電視機只剩下了個像模像樣的空殼子,里面所有的零件都掏空了,整整齊齊碼著三十萬。 其實一般的情況下,圓臉這種油條是絕對不會把錢藏家里的。但雖然暫時不知道原因是什么,都這個年代了,還能這樣兒藏錢的——余棠不由對圓臉側目,但她目光剛轉開又忽然轉了回來,電視機殼子的縫隙里竟然還藏著一枚非常小巧的翡翠色玉牌! 余棠終于瞇眼,將玉牌拿起看了一遍后,偏頭逼視向圓臉,“這不應該是你能拿到的東西,從哪兒來的?” 外面狂風亂吹,江鯉剛不明所以地呸掉一口吹進嘴里的沙,大門口忽然出現了一個人影——這人走路竟然輕到連她都沒有察覺! 大風刮起院內塑料篷布的聲音暫時遮蓋了屋內的動靜,剛進院門的人卻戛然停步,警惕地抬頭盯向江鯉:“你是誰?!” 江鯉心里嘖了聲麻煩,也不高興他這副語氣,所以隨手折了根手邊的臭椿樹枝后就跳了下來,眨眼間直逼人影,“我是你祖宗?!?/br> “……”剛進來的黑影竟然是一個拐子,一條腿在閃避江鯉的時候可以看出有些跛,但另一條腿異常靈活,側身的同時一抬手,就用胳膊硬扛了江鯉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