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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她的眼神晶亮,神情認真而虔誠。 這句話穿過我的心臟,一把將它抓住,像一張細密的網,越勒越緊,心臟一陣劇烈跳動后,似乎很快就要停止。 心尖一陣微淺的悸動,蕩漾開來,仿佛要開出一朵誘人的毒花,讓人沉淪。 但我還是很快清醒過來,壓下心尖那些蠢蠢欲動而不自控的念頭,揚起嘴角,透出淺淡的疏離來。 因為我的心里仍然清楚,這句話也許只是她習慣而說出的一個謊。不管這是她的試探,還是她心中的真實所想,但我早也已不是曾經的林盈,再也不會對她無意間說出的話,傻傻地信以為真,甚至留在心底小心收藏。 “你,你不要開玩笑了,你媽都給你報名了,你想讓她追殺我嗎?”我釋然般扯開嘴角笑笑,強迫自己把它當做一個玩笑來看待。 說完這句話,也不管她的回答,自顧自地轉身向下走去。 身后的劉舒,看見我嘴角生疏的笑意,微愣,但還是很快反應過來,緊隨我的腳步,一邊走著一邊笑道:“好吧,你就當我開個玩笑好吧,別生氣啊?!?/br> 劉舒,不管你的這個玩笑是不是你心中所想,但這句話說的太遲太遲了,整整遲到了一年。 但現在,早已物是人非,我們,也許回不到當初了。 * 等我們購買完生活用品再次回到宿舍的時候,宿舍里的其他舍友早已收拾妥當離開,此時都已不在宿舍。 劉舒mama正坐在劉舒下鋪的床上,手里握著手機,正在用家鄉話對著電話那頭的人說著什么,聲音高亢而尖銳。 而那張床鋪也許是剛剛被她的舍友收拾好,依然有些潮濕未干,卻鋪著一張席子。 我們彼此對視一眼,有默契般將手里提著的生活用品依次放在旁邊的空床上,隨后劉舒則獨自提著水捅到陽臺上打水。 我本想過去幫忙,但礙于在她mama的面前,我的行為不能太過熱情,畢竟我只是劉舒去年剛剛認識的一個朋友,做太多的動作,也許很快就會暴露出我是林盈的身份來。 于是我只好挨著放東西的空床,將手里剛剛在樓下接到的傳單鋪在床沿上,而后坐在上面,乖巧地看著劉舒進進出出忙碌。 安靜地不說只言片語。 她mama拿著手機絮絮叨叨說了片刻之后,終于掛斷。 隨后站起身來,一把奪過劉舒手里正在擦著床板的抹布,嘴里還用恨鐵不成鋼的口吻說著劉舒,“你這樣擦會擦的干凈嗎?擦半天也還是臟的,給我下來,我上去擦,做點事情都做不清楚......?!?/br> 劉舒手里的抹布已經被她mama拿去,她只好空著手下了梯子,在轉身去陽臺洗手時,還扭頭朝我的方向無奈地笑了笑。 但此時我是面向著她mama的,不宜當著她mama的面有著過多的表情,我只好手掌握拳,抵在嘴巴上,將腦袋低了低,掩飾我嘴角的笑意。 劉舒很快洗完手,走回宿舍,也在我旁邊的床沿上放了一張傳單,和我并肩坐在一起。 我們彼此都沒有再說話,生怕在她mama的面前漏了餡,只是偶爾眼神交匯一會,然后再次悄無聲息地移開。 她mama將床鋪來回擦洗了兩遍,才下了床鋪,隨后,洗完手,又拿著手機去往陽臺電話。 她mama背對我們,看向遠處的高樓,與電話那頭的人高聲交談著什么,尖銳的聲音傳進宿舍里,在空曠的宿舍里回響著。 我由于一直對這個聲音有著很深的怯意,故而依然乖巧地坐著,不敢言語什么。而劉舒卻心存僥幸,微微歪著身子,背著她的mama,湊過腦袋來與我玩笑說話。 很快,她mama就掛斷電話,返回宿舍,坐在我們對面的凳子上,繼續cao作著手機里的內容。 也許是看到劉舒低頭和我的竊竊私語,或者是她一早就發現了劉舒和我的小動作,她突然開口冷聲說道:“你就是那個盈盈吧?” 我瞬間心下一沉,心間一緊,說不出話來,仿佛被人抓住把柄般生出一些緊張,如芒在背。 我此時不敢抬頭看她,亦不敢回答。 她mama見我遲遲沒有回答,便自顧自地接著說道:“你們以為你們說的話我聽不懂嗎?我雖然只是一個鄉下人,但你們說的不管是家鄉話還是普通話,我其實都聽得懂?!?/br> 我有些坐立不安,也不敢扭頭去看劉舒神情,只好將腦袋更低一些。 那個尖銳的聲音還在繼續,說出的話依然讓人不寒而栗,“你們就不要在我面前故意說些奇怪的話,以為我聽不懂嗎?” 我依舊不敢回答什么,只好像鴕鳥般將自己的腦袋耳朵藏起來。 一直小心翼翼隱藏的聲音,甚至一路上都不敢多說什么,多做什么動作,但依然還是被她mama認出,我多想此時地上能有個洞可以讓自己躲起來,免受這些冷言責罵。 而此時眼看她的mama要說出一些更尖銳的話來,旁邊的劉舒,卻未有出口阻止的意思,甚至未說只言片語。 猶如高考那年暑假,她mama在電話那頭給過我的難堪,那個時候,我無法開口頂撞作為長輩的她,而劉舒卻冷眼旁觀她mama對我的冷言數落。 這一次,劉舒依然坐在我的旁邊,她依舊緘默,默許她mama接下來要說的話。 也許,劉舒不曾親身感受過她mama這些冷冽的話,所以她覺得只不過是幾句長輩的教訓,沒有必要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