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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靜瓷在其中即使有保鏢開路也一樣寸步難行,這時一個強壯的胳膊從后面把他護住,硬生生地在水泄不通的人群中為他開辟出一條道路來,護著他上了車。 蘇靜瓷上車之后,那個保鏢坐進了司機的位置,隨即響起車門上鎖的聲音,他這才發現自己上了一輛不認識的車子,心中有些慌亂,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沉聲道:你要帶我去哪?rdquo; 駕駛位上的人扯掉帽子和口罩,露出一張英俊而熟稔的臉來,聞錚言沖他微微一笑,磁性的嗓音低聲道:帶你私奔。rdquo; 第四十八章 原本按照劇組那邊的拍攝進度,聞錚言必定是沒有時間參加電影節的,但他央盧升把自己的戲份集中拍攝,連著一個星期沒怎么合眼,這才騰出來兩天時間在最后的頒獎禮前趕到了會場。 典禮的入場券是他托人弄來的,在二樓的前排,既可以把蘇靜瓷穩妥地納入眼底,又遠離媒體鏡頭掃射,主辦方只當他是哪家的公子哥兒過來瞧新鮮,也沒多注意。 蘇靜瓷確實有二十來天沒見到聞錚言了,也許是因為拍攝進度的原因,他原本剃了的頭上已經長出短短的發茬,變成了寸頭,越發顯得他五官深邃中透著凌厲,甚至不笑的模樣還有點兇。 雖然不是跟著劇組來的,但為表尊敬,聞錚言還是穿上了一身休閑西裝,深藍色的外套里面搭配淺灰的T恤,透著一股隨意而優雅的味道。 此時這千里迢迢趕來的人正一邊開車一邊在駕駛位上念叨他你這個安全意識需要提升啊蘇老師,今天要不是我而是別人你就被人擄走了你知道不知道?你要是被人擄走你讓我怎么辦?我上哪找你去?rdquo; 事實上他能從眾目睽睽下帶走蘇靜瓷,完全是因為提前跟周敬文打了招呼,才沒有受到保鏢的阻攔,不然今晚的媒體頭條就應該是蘇靜瓷這個新鮮出爐的影帝被人挾持不知去向,然而現在回想蘇靜瓷當時那個茫然不設防的樣子反而窩起火來。 蘇靜瓷無奈地揉揉眉心好好,是我防范意識低。rdquo; 他剛才被擠得寸步難行,有人能把他從媒體圍堵里救出來簡直如逃出生天,一時哪里想得到那么多,何況當時全世界的媒體鏡頭都對著他,他哪里想到會有人敢在眾目睽睽下搶人。 聞錚言回過身來瞪他你這態度一點都不誠懇。rdquo; 蘇靜瓷抿了抿唇,探過身在聞錚言的側臉吻了一下,又在他耳邊低聲道:我想你了。rdquo; 經過了幾天的奔波折騰,尤其在今天經歷了這么多情緒上的大起大落,他現在看到聞錚言,只覺得像是在暴風雨中推開家門,什么都不想說,什么都不想做,倒是想抱抱他,或者被他抱著。 他真的太累了。 這句話如同一雙無形的手在聞錚言心里那根弦上狠狠波動,他喉結滾動一下,回手拍拍蘇靜瓷的臉不要用美色干擾司機開車,等到了地方再勾引我,乖。rdquo; 蘇靜瓷無聲地笑了一下,縮回了后座。 聞錚言并沒有把車開得太遠,沒一會兒就把車停一處無人的海邊,不遠處有一座燈火通明的港口,海面上停泊著游輪和貨運輪船,海浪規律地拍打著沙灘,溫暖潮濕的風撲面而來,輕輕吹起人的衣角,也吹亂人的發絲。 聞錚言為蘇靜瓷打開車門,蘇靜瓷剛從車里鉆出來,聞錚言就給了他一個期盼中的,安穩而踏實的擁抱。 蘇靜瓷被他擁進懷里,一瞬間所有的疲憊像是找到了歸宿,如同漂泊的游船找到了港口,他回抱住聞錚言,額頭擱在他的肩上,放任自己做一個短暫的休憩。 聞錚言在他額角落下一個輕柔的,小心翼翼如對待稀世奇珍一樣的吻,低低地道:我的寶貝今天受委屈了。rdquo; 其實文森特劇組剛剛停留在蘇靜瓷他們面前的時候,聞錚言便去叫了安保,那個男演員如果真的敢生事,立刻就會被按下,然而聞錚言現在想起還是恨不得親自把那人揍一頓,要他看著蘇靜瓷在他面前受欺負,跟往他臉上打一巴掌沒什么區別,他只恨當時在蘇靜瓷身邊的人不是自己,而他迫于身份并不能夠光明正大地站到他身前。 聞錚言知道,他對蘇靜瓷的感情其實是非常復雜的,一方面是不摻雜質一往而深且不求回報的戀慕,另一方面,他也知道自己對蘇靜瓷的占有欲是超出常人的,想把這個人當成自己的所有物般侵占,不給別人一點窺伺的機會。 蘇靜瓷太卓絕,然而又太脆弱,這是所有天才的共同之處,所以在聞錚言眼中,即便蘇靜瓷強到同代之中無可匹敵,他永遠都覺得這個人需要自己的保護,凡是他身邊的人,沒有哪個沒眼色的看不出蘇靜瓷是他心尖上的人,誰都碰不得。 而聞錚言一向覺得,自己足夠護住蘇靜瓷,不讓別人傷害他,然而今天的事情讓他知道,或許他現在還不夠強大,至少沒有到能護得住蘇靜瓷萬無一失的地步,也沒有到能夠作為堅實后盾支撐起他全部理想的地步。 他摸摸自己的口袋,那里有一個yingying的四方盒子躺在那里,里面裝著他父親給他的戒指,原本他今天來,其實是有求婚的打算的,但現在卻想再等一等,等到他再強一點,才能有足夠的勇氣對蘇靜瓷許下一生的承諾。 蘇靜瓷從他懷里抬起頭來,好笑道:我有什么好委屈的,我要是還委屈就沒有人不委屈了。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