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機甲時代_分節閱讀_21
安寧沒想到會得到這個答案,一時愣住了。雷克斯抬起眼瞥他一下,嗤笑:“什么表情?你父親也是帶兵的,難道你就一點常識也沒有?認為我會任由他們逃跑?” 安寧無言以對。沒錯,雷克斯應該是此地——至少是沙星的最高長官,又是專門訓練他們的人,如果前線突擊隊集體逃跑了,他就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雷克斯慢慢抽著煙,最后把短短的煙蒂用兩根手指捻熄:“你不說,是因為說出來也沒什么大區別,對吧?想叛逃的人,差不多就是全部?!彼粗矊幊泽@地抬頭,又笑了一聲,“我剛才就說過了,你還是個孩子呢,慈悲得過了頭。如果想逃跑的只有幾個人,你為了不讓所有人都被連累,會說出名字的?,F在你不說,就是因為叛逃的人太多,跟全體槍決也沒什么兩樣了,對吧?” 安寧再次確認了,除了身份之外,他可能還沒有第二件能瞞過雷克斯的事。這人的眼睛太毒,分析能力太強,只要一個動作甚至一個眼神,他就能得到他所需要的全部信息。 “好了,我明白了?!崩卓怂拐酒鹕韥?,“你就留在這里吧,估計回去也不安全。讓我想想,有什么借口能讓他們不懷疑你——”他的目光在安寧臉上掃了掃,嘴角微微一勾,“行了,你就呆著吧,一會我會讓人帶你去我的營房?!?/br> “營房?”安寧茫然,“那他們才會懷疑我吧?” 雷克斯低聲笑了一下:“不會,我會讓人告訴你的朋友,你是被我強帶到床上去的。這樣你再去找我就很方便了?!?/br> 安寧被一個床字震驚了,但這時候他顧不上去深想,只是急切地伸手去抓雷克斯的衣角:“那——你會怎么處理那些人?” 雷克斯輕輕一閃就讓安寧的手落了空,不過還是給了他一個回答:“這不是你該問的,不過,至少現在不會集體槍決。跟著我上戰場的,我不會讓他獨自作戰,但是企圖叛逃的,也要付出代價?!?/br> 安寧在36小時之后才離開了雷克斯的營房回到突擊隊的營地,一路上碰見的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著他有點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勢,有些是鄙夷,有些是同情,不過更多的是猥褻。安寧對這些目光只能裝做看不見,同時在心里問候雷克斯的祖宗十八代——鬼知道他是怎么往外散布的消息。 “你回來了?”林恩飛快地跑過來,一把扶住他,“中校對你做什么了!” 四周還有人,安寧只能沉默。不過林恩的問話已經引起周圍的幾聲笑,有人怪聲怪氣地說:“還能做什么?cao過了唄?!?/br> 林恩憤怒地瞪著周圍的人,安寧輕輕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算了,我們回去吧?!?/br> 周圍又傳來一陣嗤笑,安寧幾乎能感覺到那些在他腰和臀部掃來掃去的目光。自打來了沙星,雷克斯嚴酷的訓練讓這些人沒有動歪腦筋的精力和膽量,但是現在雷克斯自己開了頭,那就怪不得這些人壓抑許久的欲念浮出來了。偏偏正在這時候,一個士兵從后面追上來,沖著安寧來了一句:“誰讓你跑回來的?記著,中校沒開口,你不準自己離開。中校說了,這次就算了,下次再自作主張,小心你的屁股!” 哄——周圍的囚犯們大笑起來。不過那士兵隨即抬起眼睛凌厲地掃了一圈:“笑什么!”不愧是被雷克斯訓練出來的兵,眼神居然也帶著幾分冷酷,立刻把周圍的笑聲壓低了。 “聽著!中校說了,每天下午訓練完就過去,別等人來叫你!”士兵居 高臨下地說完,轉身走了。這次囚犯們不敢再像剛才那么放肆,只是小聲議論著,目送安寧和林恩走回了帳篷。 一回帳篷,林恩就急切地看著安寧:“中校對你做那個了!” 安寧抬抬手示意他先觀察一下周圍,確定沒人才低聲說:“沒有,是假的,為了方便以后我去找他。我跟他報告了他們的事?!鄙晕⑦t疑了一下,他沒說出林道玄的事。 林恩愣了一下,長出了口氣:“謝天謝地,我還以為中校也是那種混蛋!他怎么說?” “他沒有說要怎么辦??墒沁@件事——很可能是集體槍決?!?/br> 林恩張著嘴愣了。他雖然有個做將軍的父親,但因為父母感情不佳長期分居,連帶著他也沒有呆在父親身邊多久,對軍隊里的事實在知之甚少,只是父親偶爾有時間和心情的時候才講上幾句。所以集體槍決這種事,對他和對安寧的沖擊力基本上是一樣大的。 “那,那怎么辦……” 安寧用手捂住眼睛:“我們不能決定……其實,上了前線也可能一樣是死……” 兩人默默地坐了一會,還是安寧先抬起頭來:“我跟中校說了,我們兩個跟著他上前線,拼到底?!?/br> 林恩用力點了點頭:“嗯,拼到底!” 那一刻,兩個少年都覺得有些熱血沸騰。即使他們身上背負著再多的目標,但是保衛家園仍舊像一針興奮劑一樣令他們不能自持。只是安寧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這沸騰的熱血只保持了不到五天,就徹底地冰涼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更新晚了點,嘿嘿 18、誘餌 “都過來幫忙!”上午訓練剛剛結束,一艘飛船就降落在營地前面,雷克斯一步跨下來,高聲來了一嗓子。 正準備吃飯的囚犯們趕緊過去,結果飛船后艙一打開,跑在最前頭的囚犯哇的一聲直接往后退,引來雷克斯一陣大笑:“沒出息的東西,跑什么!” 安寧在后面跟著往船艙里看了一下,忍不住也變了臉色——那是滿滿一艙的蟲子!輕型中型飛蟲近百只,重型飛蟲也有幾十只,亂哄哄地擠在激光籠的頂層,以至于下面不時跳起來的百來只躍蟲經常撞到它們身上。最底下還有幾十只工蟲,這種蟲子屬于爬蟲類,不像戰蟲那么危險,但它們善于挖洞,在速度上可與xue蟲相媲美,并且那長達四米的身長對人類來說已經相當有攻擊力了。整個船艙里擠了有三百多只蟲子,在擁擠的空間里更顯得萬頭攢動,猙獰可怖。雖然囚犯們這三個月里每人也宰殺了十來只各種蟲子,但一下子三四百只的出來,還是讓人不由得心里發毛。 押船的士兵倒是司空見慣,在船艙里喊道:“來幾個人拿著激光器,把蟲子都運出去?!?/br> 營地的士兵已經開過來運輸車,只要把激光籠子移到運輸車上去就OK。安寧也想上去幫忙,但他往前靠了靠,忽然覺得腦子里有點亂哄哄的。開始他沒有在意,那感覺并不強烈,就好像置身于鬧市,四周有人在亂糟糟地喊叫什么,吵得有點腦袋發疼。不過因為周圍的囚犯們確實在喧嘩,所以他也沒多想。然而又往前走了幾步,這種感覺就強烈了起來,在腦子里喊叫的人忽然提高了嗓門似的,尖銳的聲音不是從耳朵往里灌,而是好像直接從大腦皮層直接刺進去似的。 安寧倒退兩步,捂住了耳朵,但是沒有用。林恩注意到他的不對勁,伸手晃晃他的肩膀:“你怎么了?” “難……受……”安寧說不清楚這是種什么感覺。太陽xue一跳一跳地疼,還有種頭暈惡心的感覺,不過,有點熟悉,好像曾經在什么地方感覺過似的。 雷克斯轉眼看見安寧,走了過來:“怎么了?蟲子你也殺過不少了,數量一多就怕了?” 安寧努力挺一下腰,剛想說沒什么,眼角余光卻瞥見士兵們正拿著激光器把籠子移出來,旁邊有兩個囚犯滿臉厭惡地拿著備用激光器準備隨時接手,其中一個也不知道是什么想法,打開激光器對著籠中的蟲子們戳了一下。綠色的激光柱直接將一只飛蟲戳破了肚腹,擠在一起的蟲子們嘩一聲亂了營,在指揮的士兵訓斥聲中,那尖銳的感覺突然間在安寧的大腦里直接炸了開來! 林恩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安寧摔了出去,重重跌在地上滑出去一米多遠,左肩一陣劇痛不敢著力,只能眼看著雷克斯猛地撲上去,三下兩下鎖住安寧胡亂掙扎的手腳,將他按在地上:“冷靜點!你怎么了?來人!醫療組的人呢,來幫忙!” 安寧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模糊的視線里只有雷克斯逼近的臉,但是他聽不見他的聲音。腦子里是爆炸一樣的尖銳聲響,無數把刀子似的在翻絞他的大腦皮層。如果不是四肢被雷克斯鎖了個結結實實,他可能已經把自己的頭皮都抓破了。 四個醫療組士兵幫著雷克斯把人就地按住,根本別想抬走,安寧跟離了水的魚似的亂撲騰,而且力氣出奇的大,要是沒有雷克斯,這四個人想按住他都不容易。雷克斯隨手扯下軍帽塞進安寧嘴里讓他咬著,看一下他瞪得血紅的兩眼,眉頭緊皺:“去拿鎮靜劑,先給他來一針!” 安寧覺得自己的腦子好像是放在開水鍋里煮似的,沒人能幫他。他含糊地喊著父親和哥哥們,但這并不能減輕他的痛苦。隨后一個思想在他已經沸騰的腦海里閃了一下:父親和哥哥們都已經死了,現在,他只能靠自己!不管有什么痛苦他也得克服,父親和哥哥的仇,還等著他去報呢! 安寧竭力把自己從痛苦中拉出來。刀絞一般的痛苦似乎有一點熟悉,到底是什么地方熟悉呢……對了,有點像他在B17小行星的鉬金礦坑里被輻射時的那種痛苦,只是爆發性更強,而且全部集中在腦部,不像在鉬金礦坑里連身體細胞都在叫囂著疼痛。那么,在鉬金礦坑里他是怎么做的來著? 想像著神經元的生長,安寧試圖抑制強烈的疼痛,但是似乎沒有什么作用。這種感覺與在鉬金礦里的痛苦既相似似乎又有所不同,這種痛苦像是在往腦皮層里漸漸深入——對了!安寧在痛苦中忽然抓住了一絲線索,這種往深里鉆的感覺,竟然有點像當初拉文對他做出的精神力探查。雖然拉文的精神力溫和柔軟,但那種循著每一絲空隙往里鉆的感覺,跟拉文釋放的精神力是完全相同的。 哪里來的精神力?安寧昏昏沉沉地想著。手臂上有輕微的刺痛,他不知道那是醫療組長給他注射了鎮靜劑,現在他所有勉強從痛苦中拽出來的精力都在回憶當時他是怎么對付拉文的——把思維收斂起來,拒絕精神力的觸碰?不,這完全不一樣,拉文是在探察他的思想,而這次的精神力波動完全是侵略性的,硬往他的思想里擠!不能收斂自己的思維,只能——能屏蔽嗎? 安寧下意識地集中起有些渙散的精神,從抗拒到竭力去捕捉那些刀子一樣強橫的波動,把它們排擠出去。他覺得自己的大腦像是一堵墻,如果這堵墻夠堅硬夠周密,就能把一切的入侵者擋在外面…… “鎮靜劑起作用了?”雷克斯感覺到身下的人漸漸停止了掙扎,小心地放松了一些。長時間鎖住關節會造成血液不通暢,如果不是安寧剛才鬧騰得太厲害,他也不用這種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