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機甲時代_分節閱讀_14
林恩果然是腿都軟了,一半是嚇的,一半是餓的:“我們往哪兒跑?” 安寧也不知道。沙星的夜又黑又冷,這一會他凍得發僵,更忘記了樹林是在哪個方向,更糟糕的是蟲族似乎包圍了營地,現在他找不到可以逃跑的方向。林恩被他拽著跟沒頭蒼蠅似的轉了幾圈,哆嗦著說:“我,我爸以前說過,遇到,遇到危險不要著急,要,要先觀察……” 安寧一怔:“觀察?” 林恩牙關打戰:“我,我也不知道觀察什么,但,但我爸是,是這么說過……” 觀察……安寧心里咯噔一跳,猛然發覺自己這種沒頭蒼蠅一樣的亂法真的是毫無意義,營地已經被包圍,他無論往哪個方向跑都只會撞上蟲子。 “趴下?!卑矊幊读艘幌铝侄?,兩人就地在帳篷后面趴低身體。這一會眼睛已經漸漸適應了黑暗,看得比剛才清楚了。營地外面那些個巨大生物果然是蟲子,看體型應該是中型飛蟲,頭上那巨大的復眼正在四下掃視,同時還揮動著長刀一樣的前肢,正追殺離得最近的幾個人。這幾個人都是逃得最快的,一聽見蟲族偷襲就想逃離營地,結果反而正好撞上。 “奇怪,這東西為什么不用飛的?”看了幾秒鐘,安寧瞧出點不對來。這些蟲子背上的翅膀都沒有打開,因此動作就顯得笨拙了不少。否則這些東西只要飛起來,誰能跑得過它們?營地上的囚犯們早就被殺光了。 林恩凍得上牙打下牙:“為,為什么?”他也知道這時候搞不好就是生死關頭,腦子拼命轉動,“會,會是因為太,太冷么?” 安寧心里一動:“對,有可能!昆蟲對溫度就很敏感,蟲族說不定也是?” “那,那我們是不是,能,能逃跑?” “跑能跑到哪去?該死的,雷克斯他們都到哪去了?難道他們晚上不睡在這里?如果有武器就好了,這只是中型飛蟲,如果它們不能飛行,應該還是可以對付的?!?/br> 林恩睜大眼睛:“你,你打算跟,跟它們打?” “早晚要打的!”安寧咬了咬牙,“如果有機甲就好了!對了,我記得他們有幾輛車!說不定車上會有武器?!?/br> “好像在,在那個方向停著……”林恩也記起來了。營地里是有幾輛沙地車,好像是拿來運東西的。 沙地車確實停在那里,而且車門沒有鎖。安寧爬上車一看就狂喜了:“有槍!”雖然是機械槍,但大口徑重機槍,多種合金子彈,對付中型飛蟲還是可以打一打的。射擊安寧練過,而且準頭還不錯,當時在班上的男生里頗出風頭。 “你會開車嗎?” “還,還可以,我爸教,教過我?!?/br> “你開車,我們——”安寧本來想說我們沖出去逃跑,可是一回頭就看見兩個跑得慢的囚犯已經被兩只蟲子夾在了中間。蟲族的腳比地球上的昆蟲還多兩只,八只長腳一排開,這兩個人立刻險象環生。安寧的“逃跑”兩個字實在說不出來,咬了咬牙:“沖過去!” 13、演習 沙地車滑過空地,向兩只巨大的蟲子沖過去。安寧打開天窗,把半個身體都探出去,抱著重機槍就開始摟火。他打的是蟲子的復眼,就算再銅筋鐵骨,你能連眼睛也修煉成合金鋼的?每只復眼得有足球大小,其實目標不小。在顛簸的沙地車上如果用單發的槍他還不一定能打準,但機槍就容易得多了。一梭子突突出去,一只蟲子的復眼被打爆,濺出粘稠的液體,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刺鼻氣味。 受傷的蟲子立刻炸了,翅膀撲動,大腭張合著,放棄了馬上就能到手的囚犯,轉頭對著沙地車就撲過來,長刀一樣的前肢帶著風聲劃下。安寧心里一緊,幾乎就想放開槍躲到車廂里去。不過他知道這時候放棄抵抗等于送死,盡管一顆心幾乎停跳,他仍舊抱著機槍猛掃。眼看蟲子已到眼前,沙地車忽然一個急轉,險而又險地從兩條蟲腿之間穿過,只聽錚錚兩聲,兩只前肢釘在沙地上,扎進去半米深! 這種沙地車的好處是底盤穩當,轉向靈活,并且它們是用能源驅動,基本不受溫度影響,在零度左右的氣溫下作戰就顯出了優勢。當然,也幸好這一片地勢比較平坦,雖然林恩開車只顧得上看蟲子顧不上看路,要是在地形復雜的地方可能早就翻了車,但在這里雖然顛簸得厲害,卻始終保持了基本穩定。 安寧一邊開槍一邊在間隙里大喊:“那邊還有幾輛車,你們快點上車,車上有武器!”他和林恩這一輛車出來,立刻吸引了絕大部分蟲子。林恩雖然開過車,但畢竟這時候情況不同,如果被蟲子包圍住,那肯定還是要完蛋的。 停車的地方一陣混亂,安寧遠遠看見一輛車發動起來,可是不是過來支援,而是往樹林那邊開過去,逃了!這時候也顧不上罵娘了,安寧在林恩一個急剎當中用一只手摳住天窗,一只手扳起槍口,對著已經撲到眼前的蟲子一陣狂轟。這次子彈大部分打在堅如鋼鐵的胸甲上,沒有打穿,但大量子彈轟擊的力量還是把蟲子打得往后仰了一下,林恩抓緊機會猛打方向盤,沙地車又逃了開去。這時候總算又有一輛沙地車開過來增援,吸引了一下蟲子的注意力,安寧這輛車才得以喘息。 一共三輛車,一輛逃了,兩輛作戰。還有幾個犯人不知從哪里也翻到了幾支槍,遠遠地瞄準蟲子的復眼狙擊,冷不防地也打中了幾槍。到這個時候,局面雖然仍舊是混亂,但已經有可控的趨勢了。 安寧壓力輕了一點,一邊抱槍掃射,一邊四處瞭望。他現在最怕的是蟲族的后援部隊。蟲族一出動就是上千只,現在總共不到十只,就算是散兵游勇可能都沒這么少。要是大部隊突然從天而降……后果不堪設想。不過天幸他們打了半天,真的并沒有再來一只蟲子增援。 眼看蟲子只剩下最后兩只,局面已經勝利在望了,安寧忍不住疑惑起來:這么少的幾只蟲子,是從哪里來的?既然這里是訓練基地,就算再簡陋也不可能沒個報警裝置吧?雷克斯他們是吃干飯的么?就被這么幾只蟲子攪得營地大亂?而且,他們人呢?都跑到哪里去了?還有這些蟲子,全部是中型飛蟲,正好可以用重機槍對付。如果來的是重型飛蟲,重機槍還真打不動它。這些,難道都是巧合? 所說一心不能二用,尤其安寧還不是那作戰高手,這么一分心的時候,一只鋒利的前肢已經揮到車前。他的槍掃射的角度不對就失去了殺傷力,受傷而瘋狂的蟲子直撲進來,比合金鋼刀片還鋒利的前肢劃過沙地車下的橡膠裙簾,砰一聲一角氣墊爆了。安寧往前一沖,差點被甩出去。他連忙調轉槍口掃射,然而偏偏在這個時候炒豆一樣的槍聲突然停了——沒子彈了! 安寧大腦里空白了一下。劃破車胎的蟲足像死神的鐮刀一樣對著他勾過來,如此的黑夜之中,安寧居然能看清那蟲足尖銳的鋸齒形邊緣。比電鋸威力更大,只要輕輕這么一下,就能把他攔腰截成兩半。林恩嘶啞著嗓子一邊喊一邊猛打方向盤,但這種懸浮型沙地車只要橡膠氣墊一爆,你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再讓它聽話。隨便他幾乎把方向盤扭下來,沙地車也只是吭吭哧哧轉了三十度角,就趴窩不動了。 噗!噗! 其實這聲音很輕,在一片人喊車爆槍響的混亂中更幾乎可以忽略。然而隨著這兩聲輕響,已經伸到安寧眼前的鋸子樣的蟲足突然從中裂開,上半邊遠遠飛了出去;然后蟲子巨大的頭顱就在安寧上方爆開了,刺鼻的液體嘩地潑出來,潑了他滿頭滿身;再然后,蟲子的身體轟然倒塌,砸得砂土飛揚;最后,世界安靜了。 安寧幾乎是一寸寸地把頭扭向子彈飛來的方向,這時候他心里居然首先冒出個念頭:“這槍加消音器了吧?”然后才想到,“是雷克斯?” 不光是雷克斯。營地四周的燈光忽然亮起來,一隊軍人像是從地下冒出來的,高高低低站了一圈,人人手中持槍,根本不像是被偷襲混亂的模樣,倒像是在看戲。另一輛車對付的蟲子也已經尸橫于地,同樣是頭顱被射爆,不過那輛車上的人顯然還沒反應過來,正癱在車頂上大喘氣,一副劫后余生的慶幸模樣。安寧轉眼看著雷克斯嘴角叼著煙手里抱著狙擊槍吊兒郎當地從沙丘上走下來,突然之間大徹大悟——被這混蛋耍了! 雷克斯的煙并沒有點燃,但他叼著煙的架勢已經夠叫人心火直竄,不過這家伙絲毫沒有討人嫌的自覺,一步三晃地走到車前,低頭看看坐在車里已經快脫力的林恩,再抬頭看看僵直站著的安寧,最后齜牙一笑:“還行,有點腦子。不過你最后站在那不動是怎么回事?車不動你就不會動了?不知道往下一縮么?” 安寧一口氣堵在胸口上,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你——這是你策劃的!” 雷克斯噗哧一笑,摸出個打火機點著了煙,深吸一口,抬頭挑釁地看看安寧:“對,怎么著?你有意見?” 安寧只覺得渾身發抖,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凍的或者是累的嚇的,沖動之下身體比大腦更快地做出了反應——拎起車頂的重機槍對著雷克斯的頭就砸了下去。 “哇——”周圍的士兵們響起一片幸災樂禍的聲音。沒錯,不是驚訝不是憤怒不是什么別的情緒,就是幸災樂禍!看好戲一樣的幸災樂禍! 雷克斯當然不可能被安寧砸著。別說安寧現在已經連驚帶累根本舉不動那挺重機槍,就算他現在神完氣足也是砸不著的。雷克斯只是輕輕往旁邊一閃,重機槍就倒霉地槍桿沖下栽進了沙地里。雷克斯看看那槍,吹了聲口哨:“哦,襲擊長官,你要挨罰了小朋友?!?/br> 安寧怒視著他:“你,你這樣耍我們很有意思是吧!” 雷克斯嘿嘿一笑:“當然,看你們被幾只蟲子就嚇得吱哇亂叫,我們都看得很開心呢,是不是兄弟們?” 四周士兵大笑著哄然應答:“是——” 安寧又開始發抖,這次他確定他是氣的。雷克斯瞇起一只眼睛瞄了瞄他,又齜出兩排整齊的牙齒一笑,突然變了臉高聲喝道:“集合!” 安寧拖著兩條發軟的腿從車上爬下來,跟同樣兩腿發軟的林恩一起,站到了隊列的末尾。天色已經微白,加上燈光,營地十分明亮,看得清楚這群掙扎了半夜的囚犯們個個灰頭土臉,有幾個人身上帶了傷,最嚴重的一個后背被劃開又深又長的一條傷口,一個醫療兵滿不在乎地用止血繃帶給他隨便纏了纏就推他起來:“集合了集合了,別賴著不起來,這點傷死不了!” 等所有人站好隊,雷克斯又是一副看狗屎的表情:“又花了五分鐘!你們是站隊還是生孩子?” 沒人有力氣再回答他,個個都恨不得直接癱在地上。雷克斯把臉一沉:“怎么?沒吃飯?要不要再出去跑幾個沙丘!” 確實是沒吃飯,但是沒人敢說,所有人都下意識地挺了挺腰,盡量站直了點。雷克斯掃了一眼,似乎稍微滿意了一點,轉過頭去吩咐:“帶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