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巧計救燕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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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的小女兒家若是得了花魁,就可以只賣藝不賣身了,大霽國官妓永遠不可贖身,她們以往是官家小姐,性子傲得很,所以為了得到花魁什么都豁得出去呢?!?/br> 喬文說完,眼睛亮閃閃的看著陳瑜。 陳瑜抬起手揉了揉臉,問:“這要進五月了,五月節要準備一些香料的?!?/br> “娘,這個兒子也打聽過了,安平縣地處大霽國極南,五月的端午節賽龍舟吃粽子是有的,許多人這一日是要送香包、香囊,若是能和繡房談談的話,咱們家香料也會賣出去更多呢?!?/br> 我的天!陳瑜看著眼前白凈瘦弱的喬文,真是恨不得抱過來親兩口,這孩子簡直就是個人形的摟錢耙子,原本見他得空就跑出去還以為是貪玩,原來竟收集了這么多消息回來。 這會兒喬斌和牧秦也回來了,陳瑜讓他們抓緊吃飯,吃完了飯沒急著走,而是坐下來讓喬文找來紙筆,她念一樣藥材,喬文就寫一樣。 前幾次都是進了藥鋪看到合適的藥材才想著用什么香方,這次卻是有針對性的選擇了。 五月五端午節,五月又稱五毒月,節南北都過,但各地風俗不同,北方過節不過就是系五彩線,吃雞蛋,插了艾蒿草就可以了,越是往南講究越多,給小孩子準備的五毒兜兜、插菖蒲、艾葉以驅鬼,薰蒼術、白芷和喝雄黃酒以避疫,甚至有些地方還講究五毒日生下的孩子不論那女都不祥,五月蓋房會頭禿啥的,可見平常的端午節在古代被重視到了何種程度。 記好了藥材,陳瑜又去了灶房找了沒燒完的木棍,磨細了黑色部分當成鉛筆,在白紙上畫了幾個香包的圖樣,這些香包當然是為了自己的香料和香丸服務的,款式和傳統的香包不同,素色小花點綴,口上用了抽帶,兩邊配上小巧的盤扣模樣,拉進抽帶收口后,盤扣就能系上,掛在床頭放在桌上都精美的很。 帶了這些東西,陳瑜和喬文出門,喬文臨走的時候還仔細的叮囑了喬斌幾句。 兩個人到了河邊,沒看到昨天的張元,倒見到了黃九郎,黃九郎似乎就是等他們娘倆,見到喬文老遠的就搖著手喊他們過去。 “九哥,是去賣魚嗎?”喬文上了船,問道。 黃九郎哈哈大笑:“賣魚?你看到魚了?” 陳瑜覺得小伙子活潑的很,都說當著明人不說暗話,他這是當著明人說瞎話呢。 喬文也笑了:“還真沒有,那就勞煩九哥帶我一程了?!?/br> “你小子猴精猴精的?!秉S九郎搖槳開船,等船離岸才說:“咋樣?要不要咱們倆一起干?我想著多訂兩艘這樣的船出海,以后直接送去安平縣賣鮮魚,肯定大有賺頭?!?/br> 喬文看了眼陳瑜,搖頭:“我娘不準我出海,村長也不準我出海的,我還是老老實實跟著我娘找點兒營生坐吧?!?/br> “田二郎那個混賬東西,早晚收拾他!”黃九郎啐了一口,話鋒一轉:“喬文,你知不知道老黃家三兄弟的船被鑿穿的事情?” “為啥???”喬文磨了磨牙:“是因為黃家三兄弟救了我?” “何止救了你???我和十一還有十六不也是人家救的?十六沒良心,我和十一商量過了,等這次訂了船,就帶著黃家三兄弟干?!?/br> 陳瑜想到那三個小伙子,又看看田九郎和喬文,心里便有了盤算。 這次,娘倆剛到橋頭,就見張富林站在擺攤的位置有些焦急的往這邊張望,身上穿著黑紅兩色的官服,看到陳瑜和喬文甩開大步過來,一拱手:“這位小郎君,多謝贈藥救命之恩?!?/br> 喬文立刻看了陳瑜,陳瑜便小聲把昨天的事情對喬文說了,喬文也急忙拱手作揖:“張捕快不必介懷,家慈只是想讓令嬡少遭些罪的,令嬡可好轉了?” “昨晚那水泡破了也沒哭喊,睡得踏實,特地過來送藥資?!睆埜涣职盐鍍摄y子遞到了喬文手中,又是感謝了一番才告辭。 陳瑜想到昨天有人說崔氏,怕是張富林不在家崔氏再磋磨燕娘,到時候銀子還沒有焐熱就又惹禍了,只能開口:“張捕快留步?!?/br> 張富林本就是感謝陳瑜的,礙于男女有別才會對喬文說這事兒,聽到陳瑜叫自己立刻停了腳步走回來:“不知喬家嫂子還有什么吩咐?” 陳瑜從籃子里拿出來兩丸薄荷香和兩包薄荷香粉遞過去:“這香丸和香粉都有凝神清涼的功效,帶回去給孩子房間里點了一個,對她身體好,另外這兩包是驅蚊蟲的香料,晚一些時候點燃就沒有蚊蠅了?!?/br> 張富林頓時有些尷尬。 陳瑜急忙說:“本就是個小玩意兒,我家妞妞與你的女兒差不多大小,看著招人喜歡,快送回去吧,免得天熱起來孩子再遭罪?!?/br> “好,這銀子給你們?!睆埜涣钟痔统鲆粔K碎銀子,陳瑜急忙擺手:“五兩銀子都多了,買這些足夠,不收不收了?!?/br> 喬文見陳瑜這么說,自然也是客氣一番,張富林才急匆匆的送回去。 看著張富林往回走陳瑜松了口氣,喬文小聲問了句:“娘,不送他也沒事的,為什么又把人叫回來了?” “不叫回來咱們這五兩銀子撈不著,都害怕攤上禍事?!标愯み@會兒在心里祈禱張富林可一定要把崔氏逮個正著才行啊,可別白費了自己的這份苦心。 張富林哪里知道陳瑜的想法,急匆匆趕回家門,剛到門口就聽到燕娘的哭聲,還有崔氏的喝罵聲:“你個賤蹄子,到底告狀沒有?” 燕娘抽噎的使勁兒搖頭,眼神絕望的看著崔氏用針惡狠狠的戳手臂上還沒有破的水泡,實在忍不住才哭喊一聲,哭喊之后崔氏扎的更狠,也就不敢哭了。 張富林推了一下門,門被從里面栓住了,彎腰從靴子旁邊抽出來匕首,撥開了門閂快速閃身進去,接住了門閂提在手里,甩開大步到了燕娘的門前,一腳踹開了房門就見崔氏正抓著燕娘的手臂,手里的繡花針染了血跡。 “你個惡婦!”張富林舉起門閂就砸過去了。 崔氏起先被嚇得愣住了,這會兒蹭一下就跳開,大聲喊道:“夫君這是作甚?我只是在幫燕娘放出毒水,你冤枉妾身了?!?/br> 張富林要沒聽到那些話倒還好,偏偏在外面聽了個真切,哪里還容崔氏胡說八道,直打的崔氏披頭散發,四處逃竄。 出了一口惡氣,張富林坐在燕娘旁邊,拿了細布和紫云膏過來,先給蕓娘上了紫云膏,又把細布慢慢的纏繞上去,系好之后才回頭看著跪在地上的崔氏:“回去你的娘家,就說我要休了你,讓你娘家趕緊來人!” 丟下這么一句話,彎腰抱起來燕娘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