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為何要弒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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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家從喬定洲往上數三代都是莊戶人家,但高祖那一輩卻是當官的,據說曾是二品大員,但中間經歷了改朝換代,喬氏子孫就都隱居在了山野,才有了喬家村。 接下來卻一代比一代平庸,雖秉承著詩書傳家遠,耕讀繼世長的家規,但族人們慢慢的就只知道耕讀了。 以至于到了喬定洲這一代,喬定洲二十四歲中兩榜進士后,那些讀了不少書,卻又科舉無望的人開始做生意,只是喬家這一族的運氣似乎都給了喬定洲,除了衣食不缺之外也沒什么大的起色。 不過,喬家到底是出了當官的人,就算是喬定洲早早致仕,可喬洪還在官場,所以喬定芳在族中的威望不低。 喬家祠堂設在喬家村正中間,比誰家的宅子都氣派。 陳瑜站在祠堂門口,輕輕地抽了口氣,她不是不懂接下來要面對什么,作為古代的女人,特別是原主這種本身就是繼室的婦道人家,被休簡直是奇恥大辱,有那么一丁點兒想不開,必死無疑。 但,陳瑜不會死,不但不會死,還要活的更好,既然開祠堂,代兄休妻,她完全愿意替原主出一口惡氣,有了這個底氣她尋個機會得和原主好好談談才行。 “娘,有兒子在?!眴涛牧⒖陶f,生怕陳瑜受不住這些。 陳瑜搖頭:“你也聽著,大郎,到最后你會巴不得離開這里,越遠越好?!?/br> 喬文默不作聲,抱著妞妞跟在陳瑜身后,喬斌小臉凝重的扶著陳瑜往祠堂里走去。 青石板的地面透著涼氣,二月的天乍暖還寒,太陽孱弱無力的掛在天邊,隨時都可能一骨碌就掉下去了,這日暮黃昏的景致啊,真挺符合眼前的情形的。 陳瑜邁步進了祠堂,一步一步往開著門的正堂走去。 正堂里供奉的是喬家的列祖列宗,在最下面第一排新添了喬定洲的牌位。 喬洪立在最末,陰狠的盯著走進來的人,在最前頭則是族長喬福壽和喬定芳,余下的幾位族老陪在兩側。 喬定芳是看著陳瑜娘幾個一步步走進來的,心里很不好受,可也沒辦法,長兄如父,臨別托付他不得不照做,盡管明知道對不起這一支的人。 邁過高大的門檻,陳瑜走到了這些人面前,目光平靜的看了喬定芳一眼,這才微微頷首:“列祖列宗在上,媳婦喬陳氏來給列祖列宗請安了?!?/br> 身為族長,喬福壽此時心里十分的氣憤,按理說喬定洲不會做下這糊涂事,可那休書卻是他剛過目的了,至于喬定芳,他沒法責怪,心里卻終究不舒服。 “賜座?!眴谈坶_口。 旁邊有人搬來了一把椅子,就放在了正中間的位置。 陳瑜謝過之后就坐下了。 “二叔,老爺的遺愿給您添了為難,請吧?!标愯っ嫔领o,不悲不喜,倒也自帶一身氣度。 喬定芳眼圈一熱,撩起袍子直接給陳瑜跪下了。 陳瑜一驚,卻聽喬定芳開口:“嫂嫂千萬別動,定芳該跪,長兄如父,長嫂如母,定芳不敢忤逆長兄,卻也對不住嫂嫂?!?/br> “說吧,既是老爺安排的,身為他的妻,我沒有不從之理?!标愯]動,垂下眼瞼斂去所有情緒。 陳瑜沒動,后面喬文兄妹三人卻是給喬定芳跪下了。 喬定芳有些顫抖的打開了休書,聲音悲切。 “吾妻瑜兒: 遙想當年你初入喬家,豆蔻芳華之齡,肩負繼母之責,長子喬洪和月娥虧瑜兒照應,得以有如今這般光景,只是為夫愧對文兒三兄妹的地方太多。 如今,大行之日不遠,為夫思量良久,心中大苦,又因無力支撐,不得不做出如此決定。 陳氏若瑜,恪守本分,為妻之道堪稱楷模,奈何夫妻緣淺,今生就此別過,一并陳氏所出之子女,皆剔除喬氏族譜,不準守孝。 喬文,當為長子,需孝順母親,照顧兄妹,為父當年不準你入仕,實則目光短淺,害你終身,悔之晚矣。 小子喬斌年紀尚幼,頗有才智,若能讓其讀書,可入仕。 你兄弟二人切記身為人子,孝道為先,要敬重母親,疼愛幼妹。 為夫再次頓首,請吾妻切莫傷身、傷心。 宅屋并田地定芳作價收回,吾妻處理這些雜事之后,帶兒女速速離去,切莫留戀。 外債之數,交代定芳,由喬洪一力承擔。 你我夫妻一場,如今陰陽兩隔,留下放妻書,一別兩寬,各自安好。 落款:罪夫喬定洲。 陳瑜落淚了,她分不清是自己還是原主。 這放妻書份量太重了,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全篇沒有一字不滿,又殷切叮囑兒女,只可惜,若不是有死而復生的異世靈魂,這寡婦幼子下場定然凄慘。 祠堂之中,落針可聞。 讀完了放妻書,喬定芳抬起頭眼圈泛紅:“恩嫂,您還有什么要求,一并交代定芳?!?/br> 陳瑜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起身過去親手扶著喬定芳站起來:“二叔不要如此,老爺的心思我清楚的很,他從來都是通透的人?!?/br> 說到這里,陳瑜頓住了,心里兩個靈魂在對峙,屬于原主的意愿想要就此作罷,但陳瑜卻不能答應。 喬定洲都能看透的事情,陳瑜也能,分明是看準了喬洪心思歹毒,又知道這一支根本斗不過喬洪,他才會如此安排。 可單憑放妻書,就真能讓喬洪收手?喬洪拿不到想要的東西,絕不會善罷甘休的,而她要做的就是讓喬洪絕了這個念頭! “娘啊?!眴涛南仁懿蛔×?,奔過來扶著陳瑜,喬斌就緊緊地握著meimei的手,咬著下唇怒視著喬洪。 “族長,各位族老,今日我有幾句話要問問喬洪?!标愯ら_口了,這就是她的選擇。 喬洪本就氣得七竅生煙,果然??!老東西還是偏向這一房??!他千算萬算就沒算到竟然還留了這么一手! 而他,又怎么會讓那么重要的東西流落在外? 身在官場,最明白什么叫能屈能伸,喬洪邁步過來,撩起袍子雙膝跪地:“母親,兒不允,兒蒙母親疼愛撫養多年,定要贍養母親才不愧對您的養育之恩?!?/br> 陳瑜挑眉,垂眸看著跪的筆直的喬洪,心里冷笑連連。 “定芳,這件事……?!眴谈坌睦镔澩瑔毯榈淖龇?,這天底下哪有這樣的事情?陳氏并沒有錯,喬定洲剛剛下葬,她卻要被休,說出去喬氏都丟不起這樣的臉啊。 “喬洪,你如此孝順嗎?那母親問你一句,你為何要弒母?可知道我朝素來以賢孝治天下,這事若傳揚出去,你該如何自處呢?”陳瑜居高臨下的看著喬洪,眼神冷如寒冰。 猶如晴天霹靂,在場的人除了陳瑜和喬洪之外,所有的人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