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全能掛逼_分節閱讀_40
一周后,決賽。 由于這次的決賽打破了以往的陳規,采取了線上轉播的方式對外公開,所以學校特地租借了市中心的大劇院來開展比賽。 大劇院內足能容納三千人,從中午十二點開始,評審團和校方人員就陸陸續續地到了,等他們全部落座,媒體記者以及通過各種關系才拿到來現場機會的聽眾才進場。 下午兩點,大劇院內座無虛席,各種紛雜的議論聲不絕于耳。 后臺。 方宜臻穿好黑禮服,整理了一下袖扣,突然有個女生打開門找他,說現場調光師有事跟他說。方宜臻頓了頓,然后笑著應了聲好。 出門前,他目光瞥過放在墻角的小提琴盒,眼眸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芒。 調光師跟他說了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兩分鐘就完了,方宜臻還兜了一圈才回休息室。 他徑直走到墻角邊,打開琴盒,指尖慢慢地拂過琴弦,然后往下摁了摁。 不一樣的觸感。 這弦是次品,不緊繃,調了弦音也不準。 還是喜歡做這些小動作啊。防疫針輕輕嘆了口氣。剛剛那個女生來叫他的時候,他就隱約覺得眼熟,后來仔細一想,就想起了那是邵南晴的一個關系不錯的學姐,以前顧謹偶然看到過她們一起去吃飯,所以他有印象。 他就故意放了個漏洞,連門都沒關緊就出去了,果不其然,一回來他的琴就被換了。 這把琴和他的那把一模一樣,就是換了琴弦,乍一看還看不出來。邵南晴一定是打著讓他在臺上出丑的注意吧?確實,一般人上臺拉奏了第一聲發現不對勁后,必定會大亂手腳,尤其是臺下還坐了足足三千人的情況之下。到時候他靠著過硬的后臺串通評審與媒體的流言就坐實了。 只不過……跟他玩這種小手段還是太嫩了點。方宜臻舉起琴弓,試了音后滿意地點點頭,既然邵南晴這么希望他能用這把破琴演奏,如了她的意又如何?即便是用了劣等品,卻依然大獲全勝的話,恐怕那個斤斤計較心胸狹隘的邵南晴會氣得翻白眼暈過去吧? 他笑了笑,心想:不是我一定要跟一個小姑娘計較啊,但是她先來找我的麻煩,不還回去她還沒完沒了了。 下午三點,決賽正式開始。 方宜臻和另外一位在半決賽上勝出的學姐一起走上臺,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進行抽號,方宜臻抽了第二,暫時走到臺下。 那位學姐依舊彈了她最擅長的鋼琴,而且很會選曲,一來就是一段慷慨激昂極其抓人的高音,本來是沖著方宜臻來的聽眾瞬間就被震懾住了,紛紛專注起來。 方宜臻站在臺下,目光無意間掠過聽眾席,突然一頓,在眾人中,那兩個身板筆直面容嚴肅的彪形大漢實在太顯眼,他們中間則是坐了一個穿著普通休閑裝的老年人,注意到他的目光后還笑著朝他招了招手。 副市長?方宜臻訝然。市政府正事那么多,他居然真的遵守承諾,來決賽看他了!一股暖流涌向心間,看著老人慈祥的笑臉,方宜臻鼻腔內泛起一絲酸意,為了不給市長惹麻煩,他馬上轉回了目光。 然而還是有不少人因為一直在注意他所以抓住了這個瞬間,相繼朝副市長的方向看去。 “那個……怎么有點像副市長?” “別瞎說,副市長怎么可能會來這種地方?!?/br> “真的像啊,你快看!” 媒體群隱隱有些躁動,但是沒有人敢造次,只能努力按捺下來,心里又驚又疑,難道副市長是專程來看顧謹比賽的?難道顧謹背景真的這么大,跟副市長都能攀上關系? 鋼琴演奏就在這種暗波洶涌的氛圍中結束了。 中場休息十分鐘后,方宜臻緩步走上了臺。 白光打在他修長挺拔的身上,讓他看起來好像一個發光體,一舉一動都像有魔力,讓人不由自主安靜下來,專注地看著他。 方宜臻朝臺下鞠了個躬。 目光掠過評審席上的邵季澤,他朝他淡淡地點了個頭,無聲地鼓勵與信任。 方宜臻慢慢地吐出一口氣,搭弓上弦。 低低啞啞的音色顫顫巍巍地流瀉出來,臺下詫異一片。 “這什么鬼聲音?怎么這么難聽!” “是不是連弦都還調好??!” “我就說吧,如果顧謹真的有實力,過去一年怎么可能一點頭角都不露,你看,副市長都專程來現場了,說不定顧謹真的是哪個高官的兒子?!?/br> 不同于普通聽眾和媒體的躁動,所有的評審都不動聲色,專注地聆聽著,那入神的模樣竟好像除了琴音,其他所有的聲音都聽不見一般。 不知不覺間,劇院內的討論聲漸漸地輕了下去,到最后,全場只剩下那就像老舊的音樂盒中傳出的嘶啞琴音還在響著。 方宜臻半睜著眼,眼神略微迷離空茫,仿佛在回憶著遙遠的往事。他的手下時而傳來跳躍歡快的曲調,聽眾們淡淡微笑起來,好像回到了經年以前,還是孩童的自己繞在爺爺奶奶的膝邊歡笑的場景,記憶雖然已經模糊,但那時的簡單的快樂卻還一直印刻在心靈最深處;慢慢的,那歡快的一段過去了,咝咝啦啦的琴音斷斷續續,如泣如訴,臺上少年不由得皺緊了眉,嘴角緊抿著往下撇,面色隱隱有些痛苦。小提琴好像承載了他的所有情緒,將那種細細密密的悲傷哀慟傳入每個人的耳朵里,那種悲傷幾乎是所有失去過親人的人都有所體會的,不一會兒,劇院內就響起了或輕或重的抽泣哽咽聲。 方宜臻閉緊了眼,一點水光在他的眼角處閃爍著。他慢慢地呼出了口氣,手腕輕輕地顫抖著,連帶著琴音也震顫不穩起來,那種難以自抑的痛苦快要化作實質,就像一股股牢固的繩子一樣,把所有人的心緒都死死地綁在了他的手下,讓他們隨著他的喜悅而喜悅,隨著他的悲傷而悲傷。 最后一小段琴音平緩了下來,沒有很大的起伏,平平淡淡,就像流水的日子一樣,一下子就從指縫中溜走了。 時光荏苒,回憶舊往,他的眸中流露出一絲懷念,漸漸轉為堅強的光芒。 故人已逝,還留在世上的人只能繼續勇敢地往前走。 最后一個音落下后,劇院內依舊只有四下響起的輕微抽噎聲,久久沒有人有動作。 方宜臻輕輕地吐出口郁結在心里的氣,然后朝臺下鞠了一躬:“很抱歉,因為我的琴突然出現了問題,所以我只能臨時更改曲目,希望大家能夠諒解?!?/br> 他直起腰,聲音清清淡淡的,卻透著一股懷念:“這首曲子是我送給在場一位聽眾的。他讓我想起了我的爺爺……我很想他?!?/br> 臺下的聽眾靜靜地聆聽著,不忍出聲打擾。 這時,評審團中一位在樂壇占據一方之地長達數十年的老人突然開口:“這首小提琴曲,是你臨時原創的?” 方宜臻不卑不亢地點頭:“是的?!?/br> 老人淡淡頷首,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毫不掩飾的欣賞。 方宜臻忍不住朝副市長看了過去,副市長也朝他點頭,他于是微微笑了。 半個小時后,評審結果已經出來了,兩位參賽者一起走上了臺。 即使并未公布獲勝者,但是無論臺上還是臺下,所有人都已經對結果心知肚明了。 那位學姐態度十分自然大方,低聲對方宜臻說了聲恭喜:“拉的真好,我在后臺都聽哭了,輸給你真不冤?!?/br> 方宜臻朝她笑了笑:“學姐也很厲害?!?/br> 學姐嘿嘿一笑,自來熟地用手肘拱了拱他。就在這時,突然一股刺人的目光射了過來,方宜臻不由轉頭一看,正對上邵季澤的視線,然而他看起來很正常,正面帶微笑溫和地注視著他。 方宜臻心里暗暗奇怪。 主持人吧啦吧啦講了一堆謝幕詞,各種致謝,各種宣傳,終于臺下的聽眾都不耐煩了,他才輕咳一聲,宣布獲勝者:“帝都音樂學院附屬中學第四十七屆器樂大賽,獲勝者是——顧謹!” 話音一落,劇院內瞬間響起了如潮般的掌聲,甚至全都站了起來,鼓著勁拍紅了手掌。 方宜臻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眼里閃著欣喜和感激,深深地朝所有人鞠躬。 “接下來有請我們的特邀來賓——校友邵季澤為本屆獲得優勝的顧謹同學送上獎杯!” 邵季澤站了起來,認真地扣好衣扣,整理了一下衣擺,然后一步步走上臺,走向方宜臻。 方宜臻也一直看著他,兩人心照不宣地相視一笑。無聲的溫馨徜徉在兩人之間。 邵季澤站定在方宜臻的面前,然后從禮儀小姐的托盤上拿起獎杯,雙手遞到方宜臻的手上,柔聲道:“恭喜你,你很棒?!?/br> 方宜臻笑了:“謝謝?!?/br> 他接過獎杯,這時,邵季澤突然上前一步,嘴唇輕輕地在他的額頭上落下一個珍視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