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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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河賽結束后,假期也結束了,假期時間雖然短,但人們都得到了放松,很快樂。 是那種滿足了生理需求后,也滿足了精神需求的快樂,他們甚至會在干完活以后,自己搓繩子拔河玩,臉上的笑容都變多了,連小孩子們也會學著大人的樣子去拔河。 壞消息也在這個時候來了。 今年夏天延續的時間也比往年更長,河床下降了,雖然還沒到取不到水的地步,但他們是在上游,上游的河床都下降到往年的二分之一,更別提其他地方了。 池晏很憂心,管家也很憂心。 “現在儲水還來得及嗎?”池晏煩心的是他們沒有挖儲水池,等儲水池挖好了,水還有沒有就變成了一個大問題。 池晏想了想,又說:“打井吧?!?/br> 挖儲水池的工程太浩大,而且一旦真的干旱,儲水池也發揮不了多大的作用。 畢竟除了日常用水,喝水以外,還要澆地。 今年秋天還要種棉花,施了肥曬了地,還得灌水。 但是他們沒有打井的裝備,只能現做。 于是生鐵的重要性再次凸顯。 池晏先把需要的東西畫出來,首要就是蝴蝶錐,錐的頭部有點像冰镩,上方有兩個形似蝴蝶翅膀的泥斗,錐頭鉆土的時候泥沙就會被帶進泥斗里,一邊打井就能一邊把泥沙帶出來。 然后還要用木頭做井橈。 如果井打的深,還要一層層的下進去,免得之后塌方。 反正井是要打的,早打總比晚打好,就算之后河床上升,井也不會白打。 河床一天天rou眼可見的下降,池晏卡爾騎馬去下游看,卡爾回來的時候告訴池晏,下游的河床已經干了,卡爾不知道怎么換算距離,只能說:“騎馬兩天的路?!?/br> 不短,但是也不長,可想而知很快他們這里的河床也要干。 這可不是小溪小水潭,這是一條河,說是他們這邊的生命之河都不夸張。 所有的溪流分支都是從這條河蔓延出來的。 河水干了,其他的水源也就只剩下地下水。 但不是沒塊地都能打出井來,也不是每口井都有足量的水。 可能會做很多無用功。 圣院里就有水井,所以圣院一定有勘測方位和打井的技術。 然而圣院把所有高技術含量的技術都牢牢的握在手心里,壟斷了所有科技發展的可能性,池晏想打井,就非得一個腳步一個的來。 可能打錯了地方,打得很深,很耗費人力和時間,卻還是見不到水。 尤其是沒有專業的看地形找水源的人才,不是每塊土地都能打出水井。 一想到這個,池晏就氣不打一處來。 圣院圣什么?簡直就是限制社會發展的罪魁禍首! 池晏恨恨地對管家說:“圣院的做法是反人類的!” 管家沒懂。 池晏想咬筆頭,但是羽毛筆沒有筆頭,他只能咬牙切齒地說:“圣院長的良心就不會過不去嗎?” 如果圣院能把手里的技術公開,這里的人不說馬上過上好日子,至少不會像現在這么苦了。 池晏:“我知道他肯定不會過不去,那些人眼里只有權力,沒人命?!?/br> 池晏繼續絮叨:“信仰是給人們心理上的安慰,約束人們的行為,而不是一再壓迫?!?/br> 健康的宗教,應該是鼓勵人向上的。 只有邪教才用恐懼控制教眾。 比如——不按照教義執行,下輩子就回當豬當狗受苦。 健康的教義應該是——按照教義來,下輩子就能過上好日子。 兩者看起來很像,但內容有天壤之別。 前者是給教眾以恐懼,后者是給教眾以希望。 前者是控制,后者是鼓勵。 池晏握緊自己的小拳頭,對管家說:“我是不會讓圣院的陰謀得逞的!別的地方我管不到,但是我的領地,不管形勢再嚴峻,也不能死一個人!” 管家點點頭。 ——如果大人說話的時候不怎么孩子氣。 那倒是挺有王者風范的。 但這樣也很好,很可愛。 管家老臉一紅。 哎,早知道他年輕的時候就該結婚,現在也該有孫子了。 孫子要是能像大人一樣可愛,他每天睡覺,都是笑著睡的。 第60章 第一批生鐵終于運回來了,被關著的一個商人也因此得以和家人團聚, 他的好處也沒少, 糖和布完全可以沖抵搞來生鐵的錢,一個大棒一顆糖, 剩下的人也得到了安撫。 竟然奇跡般的讓商人們添了幾分忠心。 這世上言而無信的人多,有信用的人少, 跟前者做買賣,總不必擔心自己搞來了東西, 卻得不到報酬, 而且好處就在眼前,擔點風險也沒什么。 生鐵連夜就被牙運了回去。 牙是在這里的魔族里戰斗力最強的, 他的原型有三米高,有兩顆巨大無比的獠牙,皮毛也比其他魔族更厚,無論是馬還是驢,在他面前都乖乖的,所以幾頭驢一起趕回去也能辦到。 臨走的時候黑問他,要不要再挑兩個人跟他一起回去。 牙嗤笑道:“以為我是你?” 牙看不起黑,黑自己也知道, 牙這樣的強者,眼里只有更強者, 他這樣弱小的魔族,在牙眼里就跟路邊的一顆石頭,費心去看都是浪費時間。 于是黑不說話, 牙就走出了門。 運送貨物的活是牙自己要求的,牙在清理強盜的時候,跟一個人族好上了,因為不能把那個人一起帶來,才提出要運送貨物,那是個長得不怎么樣的人族,很瘦,看起來只有一把骨頭。 無論從人族的角度,還是從魔族的角度,都不是一個好看的人,也不是一個好的對象。 但是牙喜歡,在那個人面前,牙都不像是個魔族了。 也會笑,不像在他面前,總一副冷漠無情的樣子。 牙不是頭一回運送貨物,驢的力氣不太大,速度慢,牙就跟在一邊慢吞吞的走。 他去路邊摘了棵野草,把草根擦了擦,放到嘴里嚼,能嚼出一點酸甜味來,這還是那個人教他認的草,想起那個人,牙的腳步就快了點。 這次回去,估計可以在領地里待兩天,他自己吃穿用都不花錢,得到的工錢和獎勵全給了對方,足夠對方什么都不干,也能在領地里過得很好了。 魔族對愛人是男是女都無所謂,反正生了孩子他們也不會養,養孩子在魔族這邊,從來都是女性的事,生不生的,對他們來說都沒區別。 反正孩子是母親養大的,繼承的也是母親的血脈,父親更像是一個提供生孩子工具的工具人。 生鐵一運回來,打鐵房就重新開張了,大部分地精和一小部分人族們再次回到了原本的工作崗位上,白天領地上都能聽到打鐵聲,以前池晏覺得這個聲音很吵,現在卻覺得挺好聽的。 一旦干旱,飯都吃不上了,不管是平民富商還是貴族,購買力都會小很多,錢可以花,但糧食卻絕對不會拿出來換東西,池晏就讓紡織房之后專心做棉被。 就是不知道今年蝗蟲什么時候來,眼看夏天不會這么快結束,估計等不到秋天,蝗蟲就要來了。 地里的小麥還沒熟,蝗蟲來了估計也贖不了,估計就連池晏領地上的小麥也要全軍覆沒了。 小麥不是西紅柿,不能生的時候摘下來,鋪上稻草,噴點白酒就能捂熟捂紅。 池晏摸了摸腮幫子。 他長智齒了,牙疼,智齒頂著牙齦出不來,疼得池晏坐立不安,晚上也睡不著覺,只能用麻布包著冰,捂著腮幫子。 克萊斯特伸手扼住池晏的下巴,聲音輕柔地說:“別怕,張嘴給我看看?!?/br> 池晏聽話的張開嘴,克萊斯特看過去,池晏紅色的牙齦被白色的牙齒頂出了一個小尖,腫了。 池晏疼得不行,這里又沒有止痛藥和消炎藥,更沒有能拔智齒的手術,他疼的腦袋脹痛,等嘴巴合上了,就哼哼唧唧地說:“好疼,我疼的睡不著,也想不了事?!?/br> 只是克萊斯特再心疼,也沒有解決的辦法,不能自己替池晏受疼。 “我出去一趟?!贝蟀胍沟?,克萊斯特把衣服穿好,就準備開門出去。 池晏:“你出去干嘛?” 克萊斯特:“找草藥,我知道一種草,嚼了以后嘴是麻的,可能你嚼了以后就不疼了?!?/br> 池晏連忙說:“那你白天出去,晚上出去太危險了!” 雖然池晏知道克萊斯特是魔族,但他沒有太大的真實感,在他眼里,克萊斯特還是人,是人就會遇到危險,尤其是在漆黑的夜里。 這里的人沒什么補充維生素a的渠道,多數都有夜盲癥,很多貴族都不例外,晚上什么也看不見。 池晏說:“你別去,一晚上而已,我能忍的?!?/br> 牙疼不是病,疼起來要人命,昨晚池晏就沒睡好,一晚上翻來覆去,好不容易睡著,不到四個小時又被疼醒,白天什么也干不了,腦子都不能思考了,看上去病病殃殃的。 克萊斯特摸了摸池晏的臉頰。 克萊斯特的手心干燥溫暖,池晏眷戀的蹭了蹭。 克萊斯特瞬間把手收回去,他額角的青筋鼓了鼓,抿著唇說:“我走了?!?/br> 這回池晏沒攔住,因為他瞥到克萊斯特的刺刀出鞘了。 大約兩個小時后,克萊斯特回來了。 外面很熱,但夜晚比白天涼爽,房間里還有冰盆,克萊斯特回來的時候并沒有夾帶熱風。 “不要咽下去,只嚼?!笨巳R斯特把洗干凈的草藥拿出來。 這種草很少見,葉子很大,有成年男人的手掌那么寬大,邊緣很平滑,但是桿上有刺,刺比較軟,注意一點就不會被扎到。 克萊斯特把刺拔干凈,讓池晏連桿帶葉的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