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之臨陣磨槍_分節閱讀_250
展長生聽聞時,突然心頭一跳,那胡巖風悍然反叛,究竟所為何來,始終令展長生不得釋懷。如今聽吳寶乍然提起,不免生出了追究真相的沖動,面上卻只是皺眉道:“那背信棄義的賣國賊,連累胡氏滿門抄斬,連累瓊英將士背負污名,更連累長寧四十萬將士全軍覆沒!如今你倒要追隨他?” 吳寶正色道:“哥哥信我便是,只是王爺所圖甚偉,他日事成時,十方三界都是囊中之物,升仙得道不在話下……但如今卻不可外傳?!?/br> 展長生皺眉道:“同我也說不得?” 吳寶突然勾唇輕笑,將展長生攬入懷中,柔聲道:“若哥哥隨了我……自然說得。往后哥哥便與我同享長生,做對逍遙快活的神仙眷侶?!?/br> 展長生卻不推開他,似是心有所動,靜了稍許,才遲疑道:“這般巧言令色,如何信得……” 吳寶聽他語氣松動,不覺大喜,抱他的手臂便緊了一緊,側頭靠近展長生耳畔,曖昧低語道:“哥哥有所不知,王爺他……” 半空一道驚雷炸響,一道酷熱烈風席卷入殿中,展長生只覺眼前一黑,腰身一緊,便不由自主騰空而起。 那石殿應聲崩塌,發出巨大轟鳴,眨眼便碎成了一堆碎石。更伴隨石殿坍塌,天崩地裂,大地上一道深長黝黑裂痕隆隆擴大,假山碎裂,花木倒伏,竟轉眼將這神仙洞天撕裂做兩半。 展長生方才看清楚劫持他的男子,玄衫墨發,冷厲如刀,除了展龍,怎敢有旁人。 他忍辱負重,好容易哄得吳寶要說出真相,卻被展龍橫插一腳,前功盡棄,不免氣惱,此時卻又顧不得惱怒,神識掃過漸漸崩塌的洞天,勾住展龍頸項,只道:“師兄!桐生在井中?!?/br> 展龍面色森寒,山雨欲來,卻一言不發,只將展長生狠狠往肩頭一摜,身影俯沖時,突然伸手,抓住一道疾刺而來的金光,冷笑道:“班門弄斧,不自量力?!?/br> 他手腕微震,就要收了金光,不料一震之下卻仿佛撞上無形壁障,不禁挑起眉頭,朝那青年看去。 吳寶足踏飛劍,手握金槍,又是駭然,又是欣喜。駭的是斬龍槍實力強悍,與其為敵時難免膽寒;喜的卻是他常年熔煉碎刃嘔心瀝血,竟然有效,能抵擋斬龍槍本尊召喚。 如此只需遍尋碎刃加入槍中,終有一日便可反噬本尊,為他所用。 屆時莫說胡巖風,便是香賢圣主也非他敵手,稱霸三界,指日可待。 吳寶雖然狂喜,卻也知曉利害,眼看偷襲不成,便回槍后撤,一面道:“哥哥,你到底看上這入魔死物什么地方?” 展長生冷眼看他,并不理睬,桃木陣盤卻在手中驟然爆開青光,剎那間數百條藤蔓自龜裂土地中沖天而起,有若毒蛇般在半空扭曲修長肢體。 吳寶幾次左沖右突,金槍斬在藤蔓上竟毫發未傷,他大驚失色,再逃不開藤蔓包圍,被綁得四肢大開,掙扎不能。 這木行的陣法正是困龍陣,展長生又取了潘辭殘留的藤蔓為引,模仿那神棄藤生出的藤蔓,縱使斬龍槍也斬不斷,吳寶手中的西貝貨自然難做其敵手。 吳寶兩眼圓瞪,不可置信般望向展長生,顫聲道:“長生哥哥……” 他雖不曾修習陣法,卻也知曉這困龍陣需得提前預備,發動需數個時辰作法,故而才掉以輕心了。不料展長生竟舉重若輕,輕易將這陣法施展出來,這等功力,只怕十洲三國,皆難遇敵手。他自以為實力突飛猛進,不料展長生卻三番五次,將他遠遠拋開。不免令吳寶生出沮喪之心來。 展長生不語,只趁展龍松開時,召出木簡,急急朝困住夏桐生的水井沖去,連一眼也不曾多看他。 吳寶心如死灰,卻見展龍揚手,這一次多用了幾分心,那金槍一陣顫抖蜂鳴,不情不愿落入展龍手中。 魔槍對碎刃,便如烈火遇上殘雪,展龍輕而易舉便將那金槍捏成一團,冷斥道:“你這孽障,殺人也大費周章,在上清山中畫虎不成反類犬,墮我威名,死不足惜?!?/br> 那金槍輕顫時,帶出尖銳嗓音,反駁道:“你不過比我多收幾枚碎刃,若是假以時日,我便是斬龍槍!” 展龍輕嗤,手指驟然一收,便將那金色硬塊捏得四分五裂,化為無數金芒,瑩瑩沒入展龍眉心中。 只殘余了幾滴赤金血滴,是吳寶昔日煉槍時融入的心頭血。展龍嫌棄揮袖,將幾滴心頭血擊得遠遠落在地上,飛濺成無數碎沫,報廢一空。 他再轉身看向吳寶,那青年面無人色,駭得牙關打戰,突然奮力掙扎,淚流滿面,凄聲喊道:“長生哥哥!長生哥哥救我!” 四周并無回應,吳寶又顫聲道:“仙師、仙師饒命!我知道厲害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展龍道:“你若早些明白過來,說不得本座看在長生面上,便不吃你了?!?/br> 吳寶手足俱軟,直駭得神魂欲裂,嗓音變調,只道:“明白了、明白了!不敢了,仙師饒命、仙師饒命!” 展龍道:“遲了?!?/br> 他手掌如刀,輕易切開那青年胸膛,吳寶那拉長而尖細的嗓音驟然停止,不過幾息功夫,那大好青年便只剩了白骨同一身瓊英軍服被藤蔓糾纏,依然半點不曾遺漏到地上。 ☆、第九十章 桐生 吳寶所提的古井,井欄高十丈,闊十丈,井深五十丈,位處石殿背后。 大地撕裂時,裂痕堪堪自井側穿過,那古井便成了一面臨淵的凹槽,四周碎石滾落,仿佛時時都會崩塌。 展長生心頭一震狂跳,唯恐夏桐生隨同崩塌的一面井壁落入裂縫之中,那裂縫深入地底千百丈,隱隱能見赤紅發亮的熔巖沸騰,將落入之物盡數吞噬。 井中靈力繚亂,竟令他無從辨別夏桐生去向,他再驅使陣盤,數百藤蔓再起,將三面殘余的井壁牢牢固定,只是那藤蔓扎根極淺,他也不過能勉強拖延一二,崩塌殆盡,不過早晚的事。 展長生焦急不已時,忽聽得一聲細弱呼喚:“爹爹!” 他頓時大聲吼道:“桐生!快些出來!” 那聲音又道:“爹爹……我就在這里……這邊!” 展長生尋聲望去,卻只見滿目青碧藤蔓,正伴隨井壁倒塌,緩緩下垂。 他再凝目細看,便發覺那藤蔓中一個小小的物件一動,竟然是個通身金綠的小東西攀附在藤蔓之上,碎石自它身周簌簌掉落,險象環生。 展長生大驚失色,驅動木簡飛身上前,將那小東西接在手中。 前肢修長曲折,后肢卻只有一條,肚皮雪白,后背金綠有若金翠生輝,通身光潔如玉,雙眼有若兩粒細小黑曜石,通身的珠光寶氣,華貴無比。那小東西便端坐在展長生掌中,張口便露出血紅舌頭:“呱!爹爹,是我!” 展長生驚疑不定,只立在木簡上不動,任那小東西激動蹦跳,突然喝問道:“你將玉佩扔去了哪里?” 那小東西微微一顫,趴在展長生掌心里,委屈道:“爹爹你不關心我死活,倒關心一個平凡無奇的玉佩?!?/br> 展長生將它通身探查一遍,果然是夏桐生化形,如今落下心頭大石,便恢復了氣定神閑的姿態,任身周土石崩塌,又被木簡周圍的狂風護罩彈開,木簡化船如今亦可隨心所欲,故而在這井中亦是靈活穿行,離了那古井。 他便徐徐道:“那玉佩與你有莫大干系,你放在了何處?” 夏桐生仍是委屈道:“吞在肚子里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