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而這個人居然還是沈城金! 顧寒順勢從張秘書手中抽出了幾張地標的紙,想起張秘書的問話,他一邊松開自己的領帶,一邊低聲道:“和他有協議?!?/br> “老狐貍!”張秘書有氣下不去,狠狠咬牙道:“他也就會用太太來拿捏你,以前也是,現在還是,這個手段,我看他是可以用一輩子都用不爛!” 顧寒聽見張秘書的話,修長的手指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有些困倦道:“你怎么知道他用語竹來要挾我?” “猜的,”張秘書儼然氣過頭了,對顧寒也沒好語氣,“除了太太,我就想不出還有誰能讓你把地標都讓出去,顧總,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其他地方的地標也可以啊,為什么一定要這個地標,這個地標對我們太重要了,您當時談了一個月才談攏的,如今怎么就......” 顧寒沒吱聲,張秘書說話說到一半便卡殼了,視線緊緊的盯著顧寒看過去的方向。 溫語竹站在門口,一雙桃花眼睡眼惺忪,光著白皙的小腳丫踩在地板上,身上穿著顧寒剛剛給她換好的睡衣,模樣看上去著實是沒睡醒,惹人憐的緊。 屋內是開了暖氣的,溫語竹怕熱,所以顧寒給她換上的睡衣是蕾絲的裙子,還沒等溫語竹和張秘書反應過來,顧寒卻已經站起了身,一邊冷眼看著張秘書,一邊低聲道:“出去!” 張秘書這才回神,愣了好一會人,心中不免腹誹顧總的醋勁可真是大,一邊目不斜視地往門口走去。 屋內只剩下兩個人,顧寒手上還拿著剛剛從沙發上拿起來地西裝外套,本想給她披上的,但是卻又擔心惹她反感,于是只能局促不安地站在原地,早就沒了往日高高在上的清冷模樣,有的只有面對喜歡的人時那種膽怯和小心翼翼。 再次見面,其實也不過一天,但溫語竹卻總覺得時間悄無聲息過了好久,他們好像又一個七年沒見面。 可能是知道了那些事,溫語竹覺得自己不能正常面對顧寒,只是心中總是對李婉的話念念不忘,她的視線還是忍不住往顧寒的手腕上看去,那根老舊的皮筋還戴著,她視線卻像是透過那根皮筋看向了他的皮膚。 的確是有個疤。 溫語竹眼眶一酸,心中罵了顧寒一句笨蛋,下一刻想要側開臉卻忽然聽見顧寒無奈的嘆息一聲,聲線很低柔,低聲下氣那般哄道:“怎么還哭了呢,眼眶都紅了?!?/br> 說著,便伸出手,帶有些溫涼的指腹輕輕的觸了觸她的眼角,又道:“別怕了,沈城金不會再來找你了?!?/br> 溫語竹這會兒才知道顧寒誤會了她為何眼眶紅,她不是因為沈城金。 她吸了吸鼻子,也不知道是感冒了還是想哭導致的,總之,鼻音嗡嗡的呢喃了句話,“我不怕他?!?/br> “嗯,”顧寒順著她,“語竹最厲害了,誰都不用怕,有我在呢?!?/br> 這哄小孩的語氣非但沒有讓溫語竹好轉,倒是更加的難受了起來,她倏地道:“顧寒,你有沒有什么話想和我說的,我說的是任何話,你想和我說的,都可以?!?/br> 李婉的出現,不可能風平浪靜,只是顧寒不知道她到底和溫語竹說了什么,說了多少,其中又有幾分真,幾分添油加醋,他沉吟半晌,倏地往前一步,牽住了溫語竹的手,確認她沒有像往常一樣厭惡的甩開時,他才嘆息一聲,開口道:“沒什么想說的,就想告訴你,有我在,永遠都別怕?!?/br> 顧寒沒有打算開口,溫語竹察覺到了,當年的事,李婉還是有所隱瞞,但是她如今敢確認的是,李婉說的顧寒割脈自殺是真的發生過,因為他過來牽她手的時候,動作有些大,一道長長細細的疤就晃進了她的眼里。 讓她心中驀然一沉。 心中有事,溫語竹確實是睡不著,幾乎是顧寒前腳剛出門的那一刻,后腳溫語竹就打了個電話給張秘書。 接到電話的時候,張秘書心中咯噔一聲,生怕是顧寒和溫語竹兩個人又鬧事了,但怕歸怕,他還是很快的劃下了接聽鍵,“太太,怎么了?” “出來一趟,別告訴顧寒?!?/br> “......好?!睆埫貢@下可為難了。 咖啡館里有人在彈著鋼琴,琴聲緩緩入耳,格外的好聽。 溫語竹點了兩杯咖啡,視線一直注視著門口,當看見張秘書的身影時,她沖他招了招手,“張秘書這里?!?/br> 張秘書走進去,抹了一把冷汗,笑著道:“太太早?!?/br> “客氣了,”溫語竹將幫張秘書點好的早餐往前推了推,“我今天來找你,你沒告訴顧寒吧?” 張秘書又抹了一把冷汗,咳了咳道:“沒有?!?/br> “那就好?!?/br> “不過太太要是想知道什么,直接去問顧總不是更快的得到答案?”張秘書道:“只要您開口了,顧總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br> 溫語竹莞爾,“問你我覺得更直接點,你告訴我,昨天你們在書房里說的地標是什么意思?!?/br> 張秘書剛準備喝一口溫語竹給準備的早餐的手頓時停住了。 這太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沒想到今天一開口就給他來了個暴擊,這叫他怎么說呢,顧總肯定是不愿意給太太知道的,但是他一想到地標,他的心就疼。 溫語竹這幾年在國外啥都沒學到,察言觀色倒是頂級,她看出了張秘書的為難和糾結,不動聲色的潤了潤嗓子,佯裝淡定自在的喝了口咖啡,慢悠悠的道:“地標這個東西說大可大,說小可小,我昨晚聽你的意思,你也是不愿意顧寒把地標給讓出去的,既然不愿意,而我又能幫你阻止,你為何不選擇告訴我?” 張秘書是真的不甘心把地標給拱手讓給沈城金,這幾年里,沈城金一直對顧寒打壓,若不是顧總每次都能化險為夷,w.g早就沒了,更別提現在能夠在帝都立足到無人敢惹的程度。 溫語竹的話的確是打動了,他沉吟半晌,喝了一口早餐茶,像是壓驚一樣,旋即開口道:“那塊地對我們很重要,如果失去那快地,w.g股票估計會往下掉很多,損失的錢估計一年半載才能回來?!?/br> ...... 顧寒接到張秘書電話的時候,他正在公司簽合同,劃下接聽鍵,他聽見張秘書道:“顧總,我對不起你,我.....我把事情告訴太太了?!?/br> 顧寒握著筆的手一頓,咬牙道:“你說什么?!” ...... 張秘書從咖啡館里出來的時候,她還稍微坐了一會兒,等再出去的時候,就看見顧寒剛停好車往這邊走來。 招呼還來不及打,她就見顧寒快步走來,一把抱住了她,低聲下氣道:“想知道什么就來問我好了,怎么還找張秘書?!?/br> 溫語竹埋首在他的胸膛,稍頓了了頓,她道:“我問你了,你和我說實話嗎?” 顧寒一愣,還沒回答,就聽見溫語竹道:“當年為什么離開我?” “顧寒,你和我說實話?!?/br> 作者有話要說: 前三十紅包,明天帶歲歲去絕育了,明天真的會把分手內容寫出來的,全都寫完!我最近好忙,想寫6000每次都只能寫4000,時間真的不夠用,抱歉了,不是故意的。 感謝在20200629 17:53:54~20200630 21:13:4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42114192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2章 有人我問一句話 冬日的午后最是安靜也最是愜意, 帝都開始下起了小雪,地上鋪了薄薄的一層白雪, 寒風壓著枯樹枝沙沙作響, 聽上去, 冷的讓人發顫。 溫語竹看著屋內的花瓶發呆, 視線像是透過花瓶看向了遠方。 屋內何時響起了那日在顧寒車上聽見的那首純音樂, 女人哼唱的聲音漸漸的循環入耳, 讓溫語竹回了神。 她正欲將音樂調高點, 卻在站起身的時候, 忽然感覺到肩上的那件西裝滑落了下來, 她垂眸一看, 是顧寒今天去咖啡店里接她的時候給她披上去的衣服。 想起顧寒, 溫語竹的眸光暗了下去, 想起顧寒和她說的那些話,她又有些無力的跌坐在沙發上。 腦海中想起顧寒和她說的那些話,她眼眶里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紅又開始漫上眼眶。 她垂眸,眼淚順著鼻骨滑落下來。 她現在才知道, 有一些分開是真的不可抗力的。 顧寒當時是怎么說的呢。 有些事情顧寒知道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他本想著永遠都不告訴溫語竹這些事情的,但是現在看來,根本不可能,她肯定是從李婉嘴里知道了一些事情。 “好,”顧寒終于還是松了口,“我說?!?/br> 既然她想知道, 那么他就說。 “我想問問你,如果我和你說我從來沒有想過放棄你,包括當年亦如此,你相信嗎?”顧寒看著溫語竹,似乎是想迫切的知道這個答案。 溫語竹的視線看向了顧寒手腕上的黑色皮筋下他自欺欺人的傷疤,眼眶微微酸,又想起李婉說的話,倏地道:“信?!?/br> 饒是做好了溫語竹不會搭理他的準備,顧寒也沒想到溫語竹會回話,回的還是一句他特別想聽見的話。 他舔唇,喉結滾動道:“因為沈城金?!?/br> 溫語竹眼眸看想顧寒,因為靠的近,她的手指抵在顧寒的衣擺,指尖微微一顫,下一瞬她就聽見顧寒道:“你還記得沈寅這個人嗎?” 沈寅?她忘不掉,之前沒回來的時候,她就是因為和沈寅結婚才回來的。 顧寒為什么提起沈寅?而且,他不就是沈寅嗎?! 溫語竹還沒問出這些話,顧寒像是已經猜到了她想要問的那樣,低聲開口道;“沈寅是沈寅,我是我,而我當年和沈城金有過合約?!?/br> “什么合約?!睖卣Z竹追問。 “沈寅......我扮演沈寅的身份騙過沈家老頭子,然后等老頭子走后,我和沈城金的合約就算到期,”顧寒說著,頓了頓,似乎是想說什么,又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溫語竹看著他,他輕嘆一聲道:“走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br> 車子往前駛,顧寒開車上了高速,一路上他都沒有說話,眉頭陷得恨深,等溫語竹回神的時候,他已經把車開到了一處很荒涼偏僻的地方。 溫語竹一下車就感受到寒風撲面而來,刺的臉頰生疼,腳往前抬,她縮了縮自己的小身板,有些冷,正欲搓手取暖,下一刻,她就感覺身上一沉,是顧寒把他的西裝披在了她的身上。 西裝上還有淡淡的煙草香,沁入鼻尖格外的好聞,她不動聲色的嗅了嗅,自以為這個小動作躲過了顧寒的眼,殊不知全被他看了去,他舔唇,一邊若無其事的牽起她的手,一邊開口轉移了她的注意力道:“走吧,跟我來,我把答案給你?!?/br> 溫語竹被顧寒的這句話弄得有些嚇到,她總覺得今天就可以把所有的謎底都給揭穿了,而她對這些未知的答案,既期待又害怕,又被牽著往前走了一小段的距離,終于撥開了藤草走到了里面。 溫語竹誤以為這里就是一處荒無人煙的地方,撥開藤草才看見里面原來有一個小小的墓碑。 墓碑是水泥的,就這么立在正中間。 溫語竹心一慌,嚇得身上都冒出了冷汗,不是很明白顧寒為何會帶她來這里,沒等她反應過來,顧寒便牽著她的手往前走,然后帶著她來到了墓地前。 墓碑沒有刻字,而是寫了一個時間。 2010年11月5日,卒。 連出生年月都沒有,姓名也沒有,溫語竹不解的抬眸看著顧寒,只見他嫻熟的拔掉了墓碑旁的雜草,眸光一動,看了眼天又看了眼溫語竹,嘴角自嘲的一扯,道:“你知道這里面是誰嗎?” 溫語竹搖頭。 “你可以稱他為沈寅,”顧寒喉結滾動,倏地道:“也可以稱他為顧寒?!?/br> 前半句已經嚇到了溫語竹,后半句她臉色蒼白的看著顧寒,不可理喻道:“你在開什么玩笑!” “我沒開玩笑,”顧寒看著溫語竹,倏地嘆息一聲道:“我不想和你說這些的原因你知道是什么嗎?” 溫語竹看著墓碑,繼續聽他說:“太臟了?!?/br> “溫語竹,”顧寒說:“這個世界太臟了,沈城金臟,沈老頭子也臟,連帶著我也是臟的?!?/br> 顧寒鮮少有這種情緒外露的時候,平日里看上去都是云淡風輕的模樣,再大的事情也難以驚擾他,可如今,他卻像是失了魂似的,低聲呢喃道:“沈寅是最干凈的,他和你一樣,都無辜?!?/br> "2010年是我們分開的那年,"顧寒看著溫語竹一字一句道:“而沈寅也是2010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