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什么時候才能相夫教子【2】
鮮活又無辜的生命就這樣消失在了眼睛,一如在那個小鎮上的日子。 本不想牽連無辜,卻總有無辜被牽連進來。 就在不久之前,她還與那個快人快語的小姑娘說過話,還這他們親手做的飯菜。 葉清眼睛紅了紅,猛然,她一屁股坐了下來,坐在了一旁的桌椅旁。 微微仰了一下腦袋,她不想哭的,那樣會顯得自己很脆弱,她知道齊晟的身邊需要的應該不是脆弱的女人。 齊晟朝她看了過來,他是那樣細膩又敏銳的一個人,很容易就察覺到她的異樣。 他抬步走了過來,看著她,微微抿了唇,輕聲說:“是我連累了他們?!?/br> 葉清看他一眼,他在自責嗎,可這樣的自責有什么用呢。 她聲音微微哽了一下,輕聲道:“對于他們來說,這算是飛來橫禍吧?!彼幌胫肛熯@是誰的錯,誰也不想有這樣的結果,她只是覺得很難過,因為他們,這些人慘遭殺害。 齊晟伸手拽起她的胳膊,聲音輕且有力:“這一切,很快就會結束的?!彼昧ψ鹚?,帶她朝外去。 休息過后的幾個屬下正在舉著火把檢查外面的尸體,沈景很快發現了木云藍躺在那兒的尸體,微愣之余回身喊了聲:“殿下,你看,這是木姑娘?!?/br> 齊晟面上沒有絲毫的驚訝,之前霍同已跑過去告訴他了。 他拽著葉清一塊走了過來,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她明顯的是中毒了,嘴唇已變了顏色。 葉清緩緩蹲了下來,看了看她,多么水靈的一個姑娘,萬沒想到,再見她之時,竟是以這種方式,壓下心里的一些涼意,她慢慢站了起來,問:“今天晚上的事情,都是木云藍干的?她到底是誰?” 是啊,她到底是誰?為什么要沖他干這等事情,甚至連那些無辜的人都不放過。 齊晟沒法回答她這些,他轉身朝屋內走了去,鐘神醫已經幫齊廣陵把傷處理好了,正為他纏上白色的布帶。 齊晟站在他面前,詢問一句:“木云藍究竟是誰?”這話是朝齊廣陵問的。 齊廣陵默了一會,反問一句:“她現在怎么樣了?” “死了,不是被你的暗器殺的嗎?”這一路走來,他身藏暗器的事情便不是什么秘密的,他眼睛看不見,需要一些東西來保護自己,也便由著他了。 死了嗎。齊廣陵面上還是微微愣了一下。 “她是煙雨冢的人,聽她的意思,煙雨冢的人被屠了,她把這個仇,算在了你身上了?!笔碌饺缃?,真的沒有什么好隱瞞他了。 他要怎么處置自己,就怎么處置吧。 也許,他心里已認為是自己把這些人引到此處的也不一定呢。 想到此處,齊廣陵嘴角忽然就勾起一絲冷笑。 就算不是他把這些人引到此處的,在齊晟的心里,他也是罪大惡極不值得信任了。 鐘神醫忽然就問了句:“是你把我們的行蹤透露給了他,把這些人引過來的?”他剛才就不應該聽二殿下的話來救他,就讓死了算了。 二殿下一次次的對他手下留情,他卻是總在尋找法子取二殿下的命。 二殿下顧及著這份手足之情,在大殿下的心里,早就把二殿下當仇人來看待了。 齊廣陵心道一句:果然。 鐘神醫都這樣想了,齊晟的想法想必也是這般了。 但是,這件事情與他無關,與他無關的事情,他為什么要承擔。 “和我沒有關系?!辈还芩麄冃呕虿恍?,他都會否認這件事情的。 狡辯,這樣的話鐘神醫是一個字也不會相信的,他說:“二殿下,為了我們日后的安全起見,這個人不能再留了?!?/br> 齊廣陵心里冷笑,這個人是多想要自己的命,這樣的話他終于說出口了。 “我想知道,木姑娘是怎么死的?”葉清走了進來,之前的話她顯然聽見。 “被我誤殺的?!?/br> “這個,我可以做證?!被敉挥傻眯÷曊f了一句。 他個人覺得這件事情上可能真的冤枉了大皇子,雖然他是二殿下的人,但大皇子其實也挺可憐的。 霍同把自己當時看到的情況復述了一遍。 鐘神醫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打在霍同的身上令他不覺然就垂了眸,有幾分的底氣不足,感覺好像自己說錯了話似的,可他說的明明全都是真的。 齊廣陵嘴角扯過輕輕的冷笑,他現在的感覺就是像在公開處刑一般,可在對方的人里面,竟然還有一個人站出來愿意為自己說上幾句話,這倒是讓他有幾分的意外,隨之又覺得好笑。 愿意為自己說上幾句好的話這個人,腦子是不是不太好使。 “這件事情暫且這樣,大家稍用休息,天亮了出發?!饼R晟轉身走了出去,又對外面的人吩咐:“把這事報給當地官員?!笨偛荒茏屵@無辜慘死的一家就此消息,有些事情還是要上報的。 稍作休息之后,因為這事又直接折騰到了天亮,天亮之后,大家也沒有停留,立刻上路了。 明明離京城的路程也就幾天的時間了,但這一路走來,是從未有過的漫長。 在這幾日,段皇后在京城又做了幾件大事來壓制那些對她略有怨言的人,就是罷了一些人的官,又升了一些人的官,她這一系列的cao作任誰都看得出來,她這不是皇后的作派,分明就是身為皇上的作派,她只差沒給自己黃袍加身,登基為帝了。 皇帝駕崩后,兩位皇子還未回宮,身為皇后,她居然坐在那兒指點起了江山,連他們這些親王的話都聽不起去了。 雖然并不想擁戴二殿下登基為帝,但也絕不可能愿意讓她一個女人坐在這兒指點江山。 那日,還余剩的三位親王一同下了朝,一塊出了宮,各自上了自己的馬車打道回府,路過繁華的鬧市時,幾位王爺一塊下了馬車,進了一個酒樓,坐進了一個叫夜宴的包廂里。 說到夜宴,眾所周知,這是恭親王府家的產業,世子齊星侖。 等上過酒菜,侍候的人都退到外面侍候時,酒過三巡后,莊親王沉沉的說:“現在這局勢是,妖婦當道,把持政權,想封誰官就封誰官,想罷誰官就罷誰官,我們的話她也聽不進去了,它日那小子歸來后,這小子會聽得進我們兄弟的話?到時候就是他們母子的天下了,還有我們兄弟立足之地嗎?”他還只是個皇子的時候,就敢陷害慶親王,關他入獄,殺害慶親王的世子。 當然,還有他兒齊相意,也被打去了半掉命,這往事一樁一樁的,各位王爺都沒有忘記。 淳親王說:“五弟言之有理,我們大哥在的時候,為大哥守這江山我們心甘情愿,現在大哥不在了,我們何為還要忍氣吞聲?他一旦歸來登基,我們兄弟的日子也算是到頭了?!?/br> 恭親王喝了一杯酒,沉默著。 莊親王喚他:“三哥,你倒是說句話???” 恭親王沉默了一會,手中的酒杯放了下來,沉沉的說了句:“那就反了?!?/br> 另外兩個兄弟聞言正合其意,立刻點了點頭。 恭親王又說:“首先,得讓他無法回宮,只要他回不了宮……”幾個人低聲密謀了一番,達成一致。 ~ 所以,現在的齊晟的回宮之路并不容易,一路走來危機四伏,十面埋伏已是常態。 先皇駕崩了,皇子們只要回不了宮,死在了外頭,國中無君,手握大權的親王完全可以擁兵而起。 ~ 越接近京城的路,越發的難走,好在天氣不錯,雖然寒冷,陽光還是會給人帶來一些溫暖的。 一天的行程下來,疲憊是有的。 路過的一處外鎮上的小酒館門口,一行人勒馬。 普通的小飯館,行人不多,客也未滿。 屬下已前去招呼:“店家,有什么好吃的只管端上來?!睂τ谛℃偵系幕锸炒蠹业囊笠膊桓?,有的吃就行了,誰還講究有沒有山珍海味。 各人隨便找位置坐了下來,趁著這會功夫也可以暫且稍作歇息。 葉清齊晟相鄰而坐,和往常一樣,齊廣陵了鐘神醫與他們同席。 幾道清淡的小菜很快端了上來,在大家未吃之前鐘神醫已拿了銀針試了一下,輕聲說:“越接近京城就越危險,還是小心點好?!?/br> 本來以為木云藍死了,他們這一路就可以順利了,事實上并非如此,這一路追殺他們的人,顯然并非同一批人,好像有二批或三批的人馬從不同的方向而來。 他們就這些人手,天天與這些人戰斗,確實耗盡人不少的精力,可對方好像有殺不完的人,這是一件棘手又讓人頭疼的事情。 他細心的把每個菜都試過,檢查了一下各人的筷子,確定沒事后才示意了一下,他們這桌的人的菜沒有問題,幾個屬下那邊自然也就不會有問題了,畢竟,就算要殺人,也是沖著主子來的。 葉清默不作聲的吃了幾口菜,忽然嘆了口氣。 “怎么了?”齊晟立刻詢問過來。 “哦,沒事?!彼褪呛鋈挥X得,這種日子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就算解決了齊晟這邊的麻煩,后面還有鐘神醫的麻煩呢,齊晟將來一定是會陪他去南唐處理他的麻煩的。 她什么時候才能過上太平的日子,才能兒女成群,相夫教子,和普通的夫妻一樣。 以前初來乍到之時,以為這是個很簡單很容易的事情,現在忽然發現,這么一個簡單的事情想要達成,一點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