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改造混賬領主_分節閱讀_5
可惜啊,她的命運并不由她掌控,她所期望的事情也不可能以她的意志為轉移。安頓好昏睡過去的伯爵大人后,她保持了女主人所應有的風度,吩咐賓利牧師給伯爵大人釋放光明系魔法止血、治療傷口,并遣散了仆人。 賓利干這事情駕輕就熟,手捧著圣言書詠唱一番后全身散發出乳白色的神圣氣息,隨著一聲:“仁慈的天父啊,請治愈您無辜的羔羊?!陛p柔溫暖的白光將暈迷中的伯爵大人全身籠罩,被鏡片刺穿的手指皮膚和被撞出來的額頭上的血口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緩緩消退、平復。 施法完畢后,賓利對莉莉絲鞠了一躬,謹慎地說:“夫人,伯爵大人的外傷容易治愈,但失去的氣血不會那么容易回來。我想,我們應該派人去城里,找煉金房的人配一些回復血液的藥劑?!?/br> 莉莉絲點點頭:“好的,感謝您的提醒,賓利先生,我這就派人去煉金房?!?/br> 告退了大夫人莉莉絲,賓利往外走了幾步后,猶豫了一下,轉過頭來看了一眼陷在柔軟大床里的伯爵大人和正吩咐三夫人的大夫人莉莉絲,眼皮跳了一下,緊抿嘴唇,低頭快步走了出去。 今天的伯爵大人很不尋常,敏銳的賓利牧師目光如炬,一眼發現伯爵大人看人時的目光與平時相比,簡直就像是倆個人——再結合那自虐的行為,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伯爵大人,很有可能被什么東西附身了! 但是,懷疑一位大貴族、尊敬的伯爵大人、海得賽領地的領主,被惡魔附身,這種自尋死路的話,機智的牧師先生怎么可能會說呢??! 誠然,聰明人永遠不會只有一個——管家薇薇安女士在夫人的命令下退出房間后,在走廊里感謝了瑪麗,無視了女仆們投過來的迷茫而好奇的眼色,低著頭匆匆走過走廊,走下環形樓梯,與大堂里的另一位管家點頭示意,而后出了大屋,穿過中庭和小花園,走向城堡南面提供給下人居住的一排小石屋。 獨立的小石屋連成一排,都擁有一個小小的院子,這是給城堡里地位較高的管家和女仆們居住的。薇薇安作為管家之一,占據了面積略大、院子也略整潔、并且沒有被高聳的城墻擋住陽光的一間。腳步匆匆的女管家甚至沒有理會正在院子里洗衣服的寶貝女兒希斯娜,在八歲的希斯娜疑惑的目光中沖進了屋子,關上門,而后撲到貼著天父畫像充做祈禱臺的舊梳妝臺前跪下,雙手緊握在胸前,壓抑了許久的恐懼和驚駭一下子爆發了出來。 伯爵大人——不是伯爵大人??! 一向冷靜鎮定的女管家薇薇安,額頭上的冷汗如雨滴般往下滴落,年輕健康的軀體顫抖得猶如寒風中的綿羊。薇薇安從小就在城堡里工作,給前任領主大人當了十余年的仆從;十八歲嫁給了當時的管家的兒子,因生下女兒不肯溺斃,丈夫趕走了她,孤身一人在城里當洗衣工獨自撫養女兒?,F任領主、西格·弗蘭迪伯爵兩年前前來接任領主大人位置,遣散了城堡里所有的舊仆人,另在城里招募購買下人時,干練的她進入了大管家的視線。 薇薇安女士短短二十七年的人生可謂跌宕起伏,從小就經受苦難的她也遠遠要比普通女人懂事精明得多。當西格伯爵請求她為他拔去鏡片和上藥時,薇薇安立即意識到——這個人,這個看著她的眼睛說話的人,絕,對,不,是,西格·弗蘭迪。 飽受冷暖的她從小看得最多的就是各種各樣的眼神:弟弟出生后,家里養不下太多人口。父母在她和meimei之間選擇了容貌較為姣好的meimei,把她趕出了家門。當時,她七歲。父母眼中的苦澀、不舍和決斷,在她幼小的心靈中刻畫下深深的傷痕。 眼神里充滿了憐憫的一位老婦人收養了她,卻轉手以五個銀幣的代價把她賣進了城堡當奴仆。 跟她同樣苦命的大孩子們用麻木的眼神看著她,然后把最臟的活兒分配給她干。 那位老管家——她丈夫的父親,看她時總是充滿了優越、嫌棄、和施舍者的高傲,地位低下的女仆,居然勾引了他的兒子。 不忍心溺斃自己的女兒時,那曾經恩愛的丈夫,看她的眼光冰冷得猶如陌生人。 主人們則是不會看她的,把眼睛放到低賤的下人身上,似乎會污染他們心情。無論是前任主人,還是現任的伯爵大人,他們招呼仆人時,眼睛從來只放在自己有興趣的地方。 可是今天,伯爵大人,居然用帶著歉意的眼神看著她,居然……正視著她! 這種平和的、不帶歧意的、簡單的眼神,在薇薇安的記憶中,只在嬰兒時的女兒希斯娜眼里看見過。希斯娜漸漸長大懂事,知道自己是mama的負擔后,那種簡單純凈的視線也在無形之中缺失了。 薇薇安跪在天父的畫像前,十指緊扣。身處于強烈情緒波動中的她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淚流滿面。腦中不斷浮現伯爵大人當時的表情,當時的眼神,和那句溫柔的、似乎擊中了她內心深處的話語:“別緊張,薇薇安女士。我的手有點問題……嗯。麻煩你幫我拔掉鏡片,再上點藥?!?/br> 是的,當時的伯爵大人眼神里帶著微微的歉意,笑容里帶著寬慰,似乎讓她去做那些血淋淋的事兒讓他感覺到有點兒抱歉…… 是的,那時候,伯爵大人,正視著她,沒有把她當成某種低賤廉價、可隨意拋棄替換的物品…… 薇薇安緊閉上眼睛,呼吸愈加急促。雖然臉色蒼白,身體也抖得停不下來,可是胸口的地方,心臟的位置,卻覺得十分溫暖—— 從來沒有得到過尊重的可憐女人,生平第一次得到身為一個人類所應該得到的尊重時,這位女士所受到的沖擊,甚至超過了她的信仰。 “天父在上……”薇薇安緊閉著眼睛,不敢去看舊梳妝臺上仁慈天父的畫像,嘴唇顫抖著輕聲呢喃,“我有罪……” “可是……即使這樣的伯爵大人……不是伯爵大人……我也……我……” “噢,仁慈的天父啊,請原諒我……” 付友光可沒有想到已經有兩個人看穿了他“外來者”的身份,并固執地與本體版的伯爵大人一樣認為他是個“惡魔”。自然,也就更無法想到,僅僅只是一句平和的對話,一種習以為常的、對女士尊重的態度,就讓一位女士甘愿為他保守“秘密”而不惜背判信仰。 醒來后的付友光感覺頭暈得厲害,喝了大夫人莉莉絲送來的用彩色玻璃瓶子裝著的所謂“回復血液”的藥劑后,才感覺好了一些。 看著低著頭守在床邊的莉莉絲,付友光眼神十分復雜——他不知道該用什么態度對待這位女士。 雖然融合了西格·弗蘭迪的記憶,但并不可能事無巨細。事實上,付友光所能了解的,也就是對西格來說較為深刻一點的事兒而已,比如那些讓付友光氣得爆血管的缺德事,在西格本人的記憶里,全都是他得意的杰作。 也就是說,西格本人并不怎么在意的事兒,付友光是不知道的。比如城堡里管理所有女仆和他的生活瑣事的女管家薇薇安,他就得想一想才能說出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