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曉曉心頭一喜，沒想到賣種子的地方居然這么近。但她家沒有自行車，走路去恐怕得多耽誤些時間。

    方巧云似乎也想到了這點，猶豫一下抬頭朝她說：“我家有自行車你要借么？反正我們最近也用不上?！?/br>
    楊曉曉沒想到方巧云這么體貼，立刻答應了。

    衣裳洗完，楊曉曉就和方家姐妹兩一起回到家，約好一會兒空了就過去拿自行車。

    黃月梅這時也磨好豆腐回來，楊曉曉原來以為她回來的時候會直接挑回來兩籃豆腐。沒想到黃月梅拿回來的卻是兩桶豆渣，豆渣要經過加工擠壓，把里面的豆漿過濾出來，再燒開了點上鹵水，最后才能做成豆腐。

    這還是楊曉曉平生頭一次親眼目睹豆腐的制作過程，雖然在幫助黃月梅的時候有些手忙腳亂，卻也不失為一種新奇的體驗。

    看到乳白色的豆漿在鐵鍋里慢慢燒開了翻滾起來，楊曉曉突然又冒出一個念頭。

    “媽，咱們做些豆奶給爸喝吧?！?/br>
    她一邊說一邊拿了昨天的搪瓷缸子到外面去擠羊奶。羊奶擠好之后，就把燒至沸騰的豆漿直接加進去，最后加兩勺糖攪勻。

    楊開俊還是頭一次看到這東西，忍不住好奇的問她：“姐，這是啥呀？”

    楊曉曉朝他咧嘴一笑：“這叫豆奶，你要不要先嘗嘗？”

    楊開俊自然樂意，不等楊曉曉招呼就自個兒把搪瓷缸子抱著灌了兩大口。

    “嗯，真香，有奶味兒，還有豆漿味兒?！?/br>
    黃月梅看了忍不住好奇，也拿調羹過來嘗了嘗，最后點頭道：“確實不錯，比光羊奶還好喝呢！”

    而且羊奶和豆漿加在一起比純羊奶營養更豐富，給楊萬平喝了不是更補么？

    這么一想，黃月梅又高興起來：“快拿去給你爸嘗嘗，要是他喜歡的話，以后咱們就常做?！?/br>
    楊開俊忙不迭的抱著缸子去了，不一會兒又從里面顛兒顛兒的跑出來：“我爸說了，這豆奶比羊奶好喝?！?/br>
    黃月梅這回終于望著楊曉曉笑起來，之前那點嫌棄的想法也暫時消散了：“那行，咱們就再做點，讓你爸多喝兩碗，然后給你方二叔家送一缸子過去?！?/br>
    楊曉曉卻有些為難。做豆奶不難，但難的是他們沒有羊奶了。

    于是考慮一下，朝黃月梅道：“我看這樣吧，把豆漿打點出來先留著，等有羊奶了再做給我爸喝，先給方二叔家送點去，這兩只羊昨天從他家牽回來，還一分錢都沒給呢?！?/br>
    黃月梅想想也是，這回他們確實欠了方慶良家一個大人情。

    楊開俊雖然有些舍不得，但黃月梅和楊曉曉都決定了要把剩下的豆奶給方慶良家送去，他也沒辦法。

    楊曉曉捧著一大缸子豆奶進了村兒，到方慶良家時，方巧云正在外面掃院子。

    “曉曉你來啦，等著，我這就去給你拿自行車?！?/br>
    楊曉曉卻笑著朝她道：“巧云姐先別急，我給你們送了樣好東西過來嘗嘗?！?/br>
    她邊說邊把搪瓷缸缸子的蓋子打開，一股濃郁的奶香和豆香便撲鼻而來。

    方巧云看著瞪了瞪眼睛：“這啥呀？聞起來不像是羊奶呀?！?/br>
    “這叫豆奶，是用羊奶和豆漿一起做的，我爸媽跟開俊都說好喝呢，所以就給你們送了點過來?！?/br>
    聽到她的解釋，方巧云立刻把那缸子接過來，笑道：“行，我也拿去給我爸嘗嘗?！?/br>
    結果自然跟楊曉曉想的一樣，方慶良拿去才嘗了一口，剩下的便全被方巧玲搶去喝完了。

    最后還砸吧著嘴朝楊曉曉道：“這豆奶好喝，比牛奶和羊奶味道強多了，還有不？”

    楊曉曉笑著搖頭，道：“那母羊擠的奶不多，只做了兩缸子?！?/br>
    方慶良笑著抹抹嘴，像回味似的，朝楊曉曉道：“想不到你這丫頭還挺有心思的，這豆奶做的不錯，下次要是有羊奶或是牛奶的話，讓巧云擠了給你送過去?！?/br>
    楊曉曉忍不住暗自得意，其實這豆奶這么好喝，有部分原因是被她事先加了靈泉水進去，跟普通豆奶的滋味，自然是有些差別的。

    喝完豆奶之后，方巧云就把自行車給她趕了出來。

    楊曉曉也沒耽擱，把搪瓷缸子往車筐里一放，就騎著車回去了。

    中午吃完飯，黃月梅在家等豆腐成型，楊曉曉則騎著車往鎮上去了。

    太陽大，馬路兩旁的樹上知了扯著嗓子叫，把最后一絲涼快勁也吵沒了。楊曉曉騎著車子一路走一路歇，上過幾道坡之后，身上的汗衫就已經濕透了。

    她在路旁的樹蔭下歇歇，喝了幾口靈泉水，就一鼓作氣騎到了目的地。買玉米種和紫薯種的過程很順利，而且總共只花了幾塊錢。

    這讓楊曉曉又意外又驚喜，回來的時候把自行車踩得虎虎生風。

    但樂極生悲的事情就這樣發生了。楊曉曉在拐過一道急彎的時候，一輛拖拉機突然從對面開了過來，兩人迎面撞上，楊曉曉趕緊扶著龍頭拐彎。

    馬路邊全是沙石，自行車在滿是碎石的路面上顛簸兩下，砰的一聲摔到了地上。

    拖拉機司機也嚇壞了，趕緊停車過來扶她。

    楊曉曉知道這次事故的責任并不完全在對方，九十年代落后山村的交通設施都不太完善，這急轉彎的地方連個標示都沒有，她又心不在焉想著別的事，所以才沒注意到那輛拖拉機。

    “姑娘你沒事兒吧？”

    開拖拉機的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看楊曉曉從地上爬起來手掌和膝蓋都是血乎乎的，立刻滿臉擔憂。

    楊曉曉皺著眉搖頭：“我沒事，大叔你先走吧?！?/br>
    “我看你這手跟腳都破了，要不我帶你到前面的衛生所看看？”

    拖拉機司機其實也不想多留，但眼見楊曉曉受傷了，還是有點怕她事后會上門找麻煩。

    楊曉曉卻堅持沒答應他。一來不想耽誤時間，二來像這樣的小傷，只要她用靈泉水擦上幾天，傷口自然就會愈合，而且一點疤都不會留。

    她額頭上那道口子就是個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