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建活動自由報名。

    愿意去的報名后，在兩家公司中間的小公園集合，不愿意去的則提前放假。

    距離新年還剩兩日那天清晨，小公園熱鬧了起來。

    大家說說笑笑，陸陸續續上車。

    中巴車上熱熱鬧鬧的，車子還沒有開動，已經有人自動扮演了導游的角色，此刻正在組織著小活動呢。

    場面很像小時候班級里組織的冬游。

    原小溪和楊嶸衣著休閑，上車隨意選了一排位子，楊嶸側身，“坐里邊？”

    “都可以呀?！弊睦餆o所謂，原小溪拉著楊嶸的手，有些興奮，“包包包包……”

    楊嶸瞬間懂了原小溪的意思，無奈，只好自己先坐下，把鼓鼓囊囊的背包放在腿上，動手拉開，“喏?！?/br>
    被拉開的背包一下子便露出了許多各式各樣的零食，這是昨晚她提前塞好的，零食就是分著吃才好吃，她把那些零食全拿了出來，給前前后后座位的人傳過去。

    這時候又有人上車。

    “過來些?！?/br>
    楊嶸摟住原小溪的腰往自己身邊一帶，讓過道里想要到后面座位的人過去。

    “原董，楊董?！?/br>
    “蘇姐，是你們呀，來！”原小溪正發著零食呢，見蘇姐她們幾個也上了這輛車，立刻就給蘇助理拿零食。

    本來就是放松的活動，蘇姐她們幾人也少了幾分平日里的拘束，說說笑笑中接過。

    狹窄的過道里，蘇姐幾人側身走了過去，目光卻無一例外被楊嶸摟在原小溪腰間的手吸引了。

    蘇姐放下了自己的包，拉開，笑意吟吟，“原董，你們吃牛rou干不？”

    “吃呀！”

    零食換著吃就更好吃了，原小溪也不跟蘇姐她們客氣。

    蘇姐她們幾個就坐在原小溪的后排，原小溪本就被楊嶸摟在身邊，這么一探身去接，就往楊嶸身上貼的更近了些。

    這些日子，原小溪已經習慣靠近楊嶸了。

    大家也知道這就是一對未婚夫妻，只是大家的臉上還是難免出現了一絲揶揄，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

    萬里這邊的還好，楊嶸來萬里的次數多些，但山水那邊就不一樣了。

    尤其楊嶸嚴肅慣了。

    他們對楊嶸又佩服又畏懼。

    而此刻的楊嶸，卻帶著安靜而柔和的笑意，誰都能看的出來他心情不錯。

    于是時不時“無意間”飄過來的視線又多了些。

    原小溪正吃著蘇姐給的牛rou干，聽著蘇姐講著趣事兒呢，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腕沉了沉，她的手被人拉了過去，只覺得指尖一熱，手上的牛rou干就不見了。

    “噢——”

    車上忽然爆發出一陳被拖的長長的噢聲，原小溪呆了呆。

    “怎么了，怎么了？”

    原小溪他們的座位正好在中巴車中間的位置，于是車子前面一部分的人臉上帶著明晃晃的揶揄，尤其鄒助理他們幾個噢的最大聲，最開心。

    但后排的幾個就不一樣了。

    視線被遮擋，后排的幾個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于是很多人都開始問怎么了？

    正好這時候車隊準備出發，司機師傅提醒了一句，車子啟動。

    原小溪順勢躲進了自己的位子上，面上看似沒有絲毫的變化，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車上的人在笑什么。

    只可惜，如果她的耳朵也像她的面色一樣一本正經，不要突然發紅發燙，那才會有更高的可信度。

    楊嶸慢條斯理地咬嚼著嘴里的牛rou干，慢慢咽了下去，他看了坐在側前排，卻非要轉身往后張望的鄒助理一眼，“你有意見？”

    “沒有沒有?！编u助理咧著嘴連連擺手，可還是不怕死地問，“楊董，牛rou干好吃不？”

    楊嶸眼皮一撩，“你說呢？”

    原小溪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嚨，耳朵上的那抹紅色很快蔓延到了臉頰。感覺到落到她身上的視線越來越多，原小溪急于找個東西遮擋一下自己的尷尬。

    于是原小溪從包里抽了一瓶水出來，準備喝口水。

    只是有時候越想避免尷尬，有時候卻偏偏更加尷尬。

    一擰，居然沒擰動！

    再擰！

    瓶蓋跟她犟。

    “……”原小溪。

    “我來吧?！睏顜V很自然地接了過去，輕松擰開，遞了過來，“給?！?/br>
    “……”原小溪。

    系統坐在原小溪的肩頭，它最近很喜歡布偶貓的擬化外觀，它掃動著尾巴，兩只前爪捂住了眼睛，在原小溪心里口吐人言：【宿主jiejie，你太丟人了！】

    “……”原小溪。

    她能不知道嗎？

    但是她發誓，她真的擰的動瓶蓋的。

    這就是個意外！

    車隊上了666國道，窗外的樹木排著隊往后退去。

    不知道是誰提議唱歌。

    而且這個提議一下子得到了響應。

    “楊董，來一個！”

    起哄聲不斷，又有人道：“怎么就光讓楊董唱呀，合唱不好嗎？”

    “可以呀，我們大家一起合唱唄?！?/br>
    原小溪不想承認自己想渾水摸魚，更不承認自己慫于開口唱歌。

    “原董，你這可就沒意思了，大家合唱一會兒再說唄?！编u助理的手在靠背上不停地拍著，笑道：“原董，這樣好了，要不然你和楊董給大家起個頭唄?！?/br>
    “好??！好哇！”

    鄒助理頓時收獲了許多佩服的目光，外加好多個偷偷伸出的大拇哥。也不知道是誰鼓起了掌，和著掌聲，一車起哄聲，“起頭！起頭！起頭！”

    原小溪扣手指。

    著急。

    她現在說她五音不全還來得及不？

    “回憶像個說書的人

    用充滿鄉音的口吻

    跳過水坑繞過小村

    等相遇的緣分

    你用泥巴捏一座城

    說將來要娶我進門

    ……

    ……

    我的心里從此住了一個人

    曾經模樣小小的我們

    當初學人說愛念劇本

    缺牙的你發音卻不準

    我在找那個故事里的人

    你是不能缺少的部分

    小小的手牽小小的人

    守著小小的永恒?！?/br>
    就在一片起哄聲中，楊嶸低沉的聲音飄了起來。

    喧鬧的車內，一瞬間寂靜。

    或側頭，或屏呼，有人聽出了這是《小小》?；蛟S這首歌的視角，由原小溪來唱更合適，但無一例外，大家靜靜地聽著，沒有人選擇在這個時候出聲打擾。

    原小溪的心里發沉。

    像是被塞進了好幾團棉花，喉頭澀澀的，那種感覺，她說不出來。

    仿佛眼前又出現了十多年前那個岔路口，她和爺爺初次遇見楊嶸的地方。

    她張了張口，不知什么時候，輕輕跟著哼了起來。

    這首歌她不會唱，但她沒有忘記大家起哄時說的是合唱。

    就算不會唱。

    她也不想讓他獨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