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棋逢對手_分節閱讀_297
尤其……他以為自己完全可以淡看這些年聚少離多,但如今帶著愛人回家,這個內心啊,用亂麻來形容都是輕的。 接連抵達班,整個機場人潮聳動,有人在服務臺詢問,有人在打電話查詢,忙忙碌碌,幾個出閘口就跟泄洪似的,放出一批批人潮。每一個交通中轉站都是紛亂不堪,機場尤甚,更不用說是香港的機場。 但殷朝暮還是止不住嘴角上翹,終于站在熟悉的地盤兒,那種從毛孔中滲出來的喜悅,沒出門打拼過的根本不能理解。常說地頭蛇地頭蛇,人都是在自己地頭上,才有歸屬感……殷朝暮腳步輕盈去領了行李,轉頭不見顧疏,再一找,顧疏正推著車往過走,臉上雖沒有表情,可偏偏就是給人一種茫然的錯覺。 怎么說,這位都是跟著他才放下內陸根基孤伶伶跑來,他要負責。 “顧疏!這邊——”顧疏眼睛一亮,長腿快走走到跟前,把幾大包行李都接過來摞在手推車上?!芭d奮成這樣子?有人接機嗎?” 這位大少爺平時絕不會做出大庭廣眾下高聲呼喝的失禮舉動。顧疏以為他回到故土按捺不住澎湃的心情,其實是殷朝暮看到他樣子孤單,一下沒控制住。 “跟阿禺說過回來的事,但沒提具體日期。不是說好了先找房子,咱們倆自己住嗎?”頭上扣著顧疏墨蘭色帽子,殷朝暮兩只眼亮閃閃,一手握住顧疏:“我們都商量好了的,你在擔心什么?” 他二人像所有小夫妻一樣,早在回來之前就寫了詳細計劃書,說好哪邊都不回,兩個人自己找房子出去住。顧疏覺得這想法不大現實,不說顧家要怎樣“處理”他這個長子的問題,單單殷朝暮是沈倦唯一的兒子,就不可能放任在外面跟個男人住一起??僧敃r殷朝暮坐在懷里滿臉都是笑,信誓旦旦說既然結婚了就要住一起,根本沒法子思考。何況顧疏內心愛他極深,實話說比小龜本人更不愿分開。 然而真正到了香港,他就冷靜下來,知道兩人單獨住在外面多半是癡心妄想。不過眼前人一臉幸福,顧疏還是點點頭:“當然,都說好了的?!?/br> 兩人看著彼此,情思牽引。出閘口外的大廳很快就走得沒剩多少人,顧疏一手拖著行李車,一手牽起殷朝暮,把他的手包在掌心放到自己外衣口袋里。殷朝暮別開頭,但臉上笑容停不住。門口圍了一堆接人的家屬,烏烏泱泱,很多團圓的家庭中有很多都抱在一起。他在心里對自己說:2004年初的冬天,回到港島,身邊跟著這輩子的愛人。嗯,很好。 “想什么呢?”殷朝暮眼睛彎彎,“沒什么?!边€要說什么話時,人群中突然冒出十來個健壯男人。一水的黑西裝黑皮鞋,面孔嚴肅,步伐整齊,隨著他們出現,原本的喧鬧立刻變成了安靜。 如此盛大的聲勢,想不注意都不成。顧疏瞇了瞇眼,“那邊是……” 這種夸張的做派、張揚的風格、以及穿著品味,想來只有顧禺能搞出來。殷朝暮一邊覺得土,一邊又覺得親切——畢竟在京都,顧大敗家子也沒膽子來這一手。真是……久違的場面。 一行人來勢洶洶,光那氣壓已夠引人矚目,偏偏顧禺還為了在竹馬前露一小臉,特地穿了sao包的淺色西裝,在眾人拱衛中來回轉頭,然后那雙眼猛地亮起,沖著這邊大步流星趕過來。 殷朝暮腳步一動,松開手往前迎上去。但手指還沒完全抽出,就感覺一痛,回頭,顧疏蹙著眉,“你通知了顧禺?” 殷朝暮茫然:“沒有,我沒有告訴過他確切時間?!?/br> “不錯,暮暮沒告訴我時間,是我一直讓人守著,總算等到你了?!鳖欂蟻硐冉o殷朝暮一個熱情的擁抱,只抱了一下就松開?!澳耗?,歡迎回家?!?/br> 其實顧禺第一眼就看到了戴著帽子的殷朝暮,再一眼,就看到了他身后拖著行李車的顧疏。要說不別扭,那不可能,當年在C大兩人互相擠兌的明爭暗斗他還沒忘呢,何況前段時間自己跑回港,不也相當于輸了一城?不過這回不用他出面,自有人收拾顧疏。 自然地接過殷朝暮手中的外套,顧禺搭著他肩往外走:“暮暮,餓了嗎?先吃點飯吧,我都安排好了,就去咱們以前常去的四面樓。我定了你愛吃的蓮蓉酥、桂花釀圓子,去大陸那么久吃不到,這回管夠?!?/br> 殷朝暮跟他打小的交情,顧禺肩一搭,感情就來,半點不生分:“行啊,難得你大少爺也有挖出良心的一天,備下這么一桌,我不去貌似不大合適。哈?!?/br> “冤枉!說我對別人沒良心我沒話,說我對你也沒良心,這就太夸張了??!”說著顧禺順手熟門熟路在殷朝暮臉上一擰,殷朝暮順從地挑挑眉,正要笑罵兩句,冷不防后面伸出一只修長有力的手一下拍開兩人。他身后,顧疏眼里冷冷的勾起個笑?!安缓靡馑?,暮生現在不能吃這些東西。枉費你一番心意了,我和暮生非常抱歉?!?/br> “??!你說病吧,暮暮早跟我說過。這不嘛,車上就有醫生,到時候讓專業人士盯著,不會出問題。順道讓人家醫生調理調理,總給些不專業的照顧著,兄弟也不放心不是?”殷朝暮之前也曾輕描淡寫提過病情,他當時就急得冒火,這次更是干脆帶了醫生來——自家活蹦亂跳的兄弟去了大陸幾年,在顧疏手里竟弄出這么個病,顧禺心中窩火得厲害! 不過他看顧疏不痛快,顧疏看他更別扭。死小子拍拍屁股走人,他和暮生因為這家伙不知鬧過多少趟!簡直是橫在兩人間的一根刺,時不時的,就跳出來折騰折騰。青梅竹馬?搞笑呢吧,自古哪一對兒青梅竹馬清清白白!顧疏心里抽搐得吐血,表面卻不動聲色,擺出公事公辦的架勢來:“飛了幾個小時,暮生一直靠在我懷里睡,估計睡得不踏實。他累了,我還是先帶他去休息好了?!?/br> 說完還意味深長地看了殷朝暮一眼,眼中沉淀著某些獨特的含義。本來顧家兄弟見了面就明爭暗搶、寸步不讓,字字帶著火藥味兒,讓一旁淪落成陪襯的殷朝暮看得目瞪口呆。但顧疏突然看過來這一眼,又格外加重了“休息”兩個字,讓他瞬間想起兩人那個悲劇的吻以及方才差點燒起來的熱情,于是干咳一聲,頗有些不好意思:“是,阿禺,我們先去找個地方把行李放一放,等收整好再約你不遲?!?/br> 顧禺內心一突,他也不跟顧疏說話,直接對著自家竹馬下手:“還找什么地方???你跟我客氣什么,這些事你說下來,我給你辦。咱們先吃飯去,等吃完飯,保證事情辦得妥妥帖帖?!?/br> “不勞費心,我和暮生自己的事,還是自己辦順手。交給外人,我們不放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