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棋逢對手_分節閱讀_255
顧疏沒法,衣服都沒脫,也管不了什么西服不西服的,直接把筆挺的袖子連帶里面的襯衫袖口一塊兒胡七胡八卷了卷,將兩床被子都給他蓋上,又細細把邊兒掖嚴實。低下額頭一觸,感受到那柔潤皮膚上高熱的溫度,順勢吻了吻縮在被子里難受的人。 嘴唇有些干,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的打擊過大,顧疏看著戀人縮成團抱著枕頭的委屈樣,心里軟成一片,將人調整個舒服的姿勢,為他把額上冷汗都擦干凈了,便舍不得再放手。 殷朝暮早睡得不省人事,似乎有個人為自己張羅、收拾,好像他小時候生病父親陪著的感覺。即便睜不開眼,也知道這個人是可以依賴可以撒嬌而絕不會嫌棄的;哪怕還在夢中,也依稀感覺這人的手、動作、以及不時輕聲自言自語,都很溫柔。 過了一會兒,那人似乎離開了,殷朝暮挪了好久都沒再碰到那具溫暖的身體,心里茫茫然,竟一急,硬是醒了過來,腦仁兒嗡嗡作響!整個額頭上好像掛了死沉死沉的重鉛塊兒,疼得厲害! 屋里果然除了他沒有別人,一陣強烈的失望讓他難受得說不出話。殷朝暮本是極自持的人,感情含蓄內斂,但白天被圍攻、晚上又被孫金如感性了一把,最后忐忑地熬了大半夜也沒等到戀人……突然就控制不住自己,沮喪地要死掉。 怎么沒在??? 怎么還沒回來??? 他發著燒,雖然清醒過來,神志還有些遲鈍,屯坐在厚厚實實的被窩窩里,竟沒想過誰給他蓋的被子,只抱著枕頭自個兒郁悶。郁悶完了艱難地帶著被子團兒下床,爬到床頭柜邊上,摸來摸去地找藥,找了半天沒找到。起身時腦袋又在衣柜上一撞,整個人天旋地轉,可憐得不行。 顧疏顧疏顧疏顧疏……你哪兒去了??!還不回來?四肢軟成面條,嗓子里燒了把火,縮回被窩里瑟瑟發抖,蕎麥枕頭早不知扔到哪里去。他這回下了死決心,堅決撐著,他要等顧疏回來。 可惜人有時候高估了自己的實力。殷朝暮很快就再度昏睡過去。 心里惦著事兒,總睡不踏實,夢中聽見門嘎達響了一下,接著悉悉索索的聲音,然后便有一只干燥冰涼的手掀開劉海兒,在他頭上摸一把就縮回去。殷朝暮感到自己落入一個沁涼沁涼的懷抱,而且被硬質衣服硌得難受。過了一會兒有人哄他起來,他把腦袋往被子里縮了縮,被那人不留情地扒開。 “暮生?暮生,起來量體溫。乖?!?/br> 殷朝暮不情愿地睜眼,看到是顧疏。心里嘔得難受,有無數話想告訴他、想問問他的想法,但最后腦子燒得不夠使,只乖乖點頭。 “哦。那你把外衣脫了,硌?!?/br> “溫度計先放進去?!鳖櫴枰恢皇稚爝M被窩,在他脖頸處解開扣子,冰涼冰涼還帶著外頭夜間霜露的寒意,拿著溫度計往他胳膊下面一夾,殷朝暮被刺激地立馬醒了一大半兒: “冰冰冰——冰啊——” 顧疏被叫的頭疼,趕緊把兩床被子有圍好,包成一個大蛹,只露出最頂上那顆小腦袋。 “你去哪兒?” 顧疏說:“給你拿藥吃,青霉素過敏么?” 殷朝暮反應不過來:“青霉素啊……”他兩只眼就無意識地跟著顧疏走,看他把外套脫了,只穿襯衫,兩個袖口擼到了肘關節,還挺利索。 “對,過敏么?”顧疏拿了頭孢顆粒,一看殷朝暮那樣子,只得放下,耐心哄他:“乖,寶寶,從前吃過什么退燒藥么?” 殷朝暮盯著他,不說話,突然紅了眼圈,淚珠子暈出來,瞧得人心尖揪疼揪疼。 “唉?!?/br> 明明面對記者們他可以撐、面對孫金如的體諒他可以忍住,但深夜病中對上愛人一聲拿他沒辦法的嘆氣,就哭得收不住。顧疏不哄還好,越是溫聲細語,越忍不住抽抽噎噎,眼框子都被打紅了一圈兒,襯著他發白的臉,倒比往常氣度端正時要艷麗好幾倍。 “哭這么傷心……我還沒死呢啊……” 殷朝暮被他逗得一笑,隨即又涌上一層安心,自己獨力苦撐那么久,現在終于有個人回來陪著,哪能忍住呢?于是繼續哭,邊哭還邊往他懷里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