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
“……” 時懷見不露痕跡地把身邊的小姑娘往自己這里拉了拉,免得被大哥傳染上精神病。 “9號病人,該吃藥了?!?/br> 不遠處,護士喊道。 時參像是沒聽見一樣。 眼睛還看著自家老弟。 意思像是在說,你都結婚了,為什么不給我的事情牽線搭橋? 而時懷見丟了個眼神,像是在說:老子又不是月老。 他給這個大哥頂罪,帶娃,到頭來還要充當月老? 哪有這等好事。 “去吃藥吧?!毖赞o還是出了聲。 她幾乎不怎么搭理他。 這一句,對時參來說頗為意外。 他看著這個時不時在記憶里重現令人不知愛恨的女人,薄唇微抿,“好?!?/br> 必須要她開口才肯主動去吃藥的9號病人在護士的帶領下走了。 姜禾綠這才小心翼翼地出聲:“大哥的病是不是要好了?他說話時沒有那么兇了?!?/br> “我看他病得更重了?!睍r懷見說,“不像正常人?!?/br> 言辭淡淡地插一句:“不受刺激的話可以正常過活?!?/br> 受到刺激的話,誰也說不好。 他現在和之前有些不同的難得的溫和,誰不知道是本性還是偽裝。 就怕他的溫和只是裝給言辭看的。 “警局那邊情況如何?”言辭開口問道。 時懷見:“一切按正常流程走?!?/br> 言辭:“不能快點嗎?!?/br> “這還慢?” “浪費我時間?!?/br> “哪怕現在被判刑,交接的過程中,她也得交給你治理?!?/br> 輪狠,沒人比得過言辭。 她做起事來沒有考慮過后果一樣,當陳清韻送到她手里的沒多久,方案已經準備完畢。除去按正常醫生給她治病外,言辭還留了一手。 如果陳清韻不好好聽話的話,那將痛不欲生,死不了活不了的疼痛會伴隨著她。 言辭要求不高。 讓陳清韻為當年的陷害車禍事件自首。 如果她想要活命,必須聽言辭的。 自首的后果是入獄,名聲敗壞,出來后人老珠黃。 但不自首的后果是日日夜夜被劇痛包裹全身。 陳清韻只堅持三天便投降了,期間還說不少認錯的話,求饒度和求生欲極強,然而言辭卻覺無趣。 達到自己的目的后,她反而找不到自我。 只想等陳清韻入獄,再次離開桐城。 她對這里,沒有過分留戀的人事物。 ………… 晚上。 最近不忙,姜禾綠有時候會在家里直播,順便陪時妄吃個晚飯。 看到時妄,她便想起言辭的話。 言辭應該是在乎時妄的。 只不過愛和恨交織在一起生出來的結晶,讓她無從下手,不知道怎么對待。 何況這么多年。 不可能沒有隔閡。 姜禾綠唯一的希望是他們母子兩個偶爾見個面。 飯桌上,時妄突然開口:“漂亮jiejie?!?/br> 姜禾綠:“嗯?” “你的筷子已經把盤子里的rou搗爛了?!?/br> “……噢?!彼皖^看去,尷尬笑道,“沒注意?!?/br> “有心事嗎?!?/br> “沒有啊?!?/br> “我爸是不是欺負你了?” “更沒有?!?/br> “他要是欺負你的話,我可以幫你告狀的?!睍r妄還算體貼,“我奶奶幫你教訓他?!?/br> “沒事?!?/br> 姜禾綠訥笑著。 為這小孩的正義感到不自在。 “那個……”姜禾綠還是小心翼翼問,“旺仔啊,你想不想見你的親生mama?” 時妄對這個名字簡直產生恐懼,嫌棄道:“我不叫旺仔……” “那你想不想呢?!?/br> “你干嘛管這么多?!?/br> “我這不是為你著想嘛?!苯叹G吐了吐舌頭,“我知道你的感受,所以才問問的?!?/br> 因為她也時不時想念自己沒見過面的母親。 時妄卻輕飄飄說出一句讓她驚訝的話:“我見過了?!?/br> 姜禾綠:“???” “上次在醫院?!睍r妄說,“我看望大伯的時候,有個女醫生?!?/br> “你怎么知道?誰告訴你的?” “我猜的,但我現在肯定了?!睍r妄鄙夷道,“從你的表情可以看出,我猜對了?!?/br> 本來想要試探一番再和時懷見商量告訴他真相的姜禾綠不禁嘆息。 她居然被一個小孩子玩弄智商。 “我還經常在校門口看見她?!睍r妄又說。 “不會吧?” “大白天的戴帽子和口罩,一直盯著我看,不是她是誰?!?/br> 姜禾綠想不到這孩子的觀察力這么強。 他應該心里就有數吧。 不然不會意識到他mama跟著他。 “這事別和老時說?!睍r妄小大人口吻,“我和她一樣,不想牽扯太多,戶口本上還是掛給你們這邊,再過兩年,我就上大學,不用麻煩你們了?!?/br> 姜禾綠愕然,“……不是,你這孩子?!?/br> 時妄卻瞥她,“別多管閑事了,吃飯吧,老時讓你多吃點蔬菜?!?/br> “你干嘛管我?” “那你也別管我?!?/br> “……” 姜禾綠徹底輸了。 又不好告訴時懷見。 她以為時妄是個傻白公子哥,卻不想人家也有自己的思想。 入夜,聽到樓下車聲,本來坐在臥室沙發上玩游戲的姜禾綠迅速關閉電腦,然后躡手躡腳地鉆進被窩,關掉燈,假裝自己睡熟。 不一會兒,外面傳來動靜。 蒙在被子里的她屏住呼吸。 擰門進去后,時懷見自然頗感意外。 這個時間點,小媳婦不太可能睡覺,他每次晚歸,回到家看到她不是在刷劇就是在刷游戲,要么便是延長直播時間,和觀眾說說笑笑的聊天。 難道不舒服嗎。 時懷見沒有打擾她,只開了一盞壁燈,發現床上連個頭都沒露出來。 “姜姜?!彼贿吔庖路?,一邊問,“你是不是不舒服?!?/br> “沒有?!苯叹G小心翼翼露出一個頭,“我只是睡得早而已?!?/br> 她雙眼黑白分明,很是精神,不像是昏昏欲睡的樣子。 時懷見去洗了澡,出來后發現她還睜著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