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靈靈的兩幅書法作品，驚艷了許多人，尤其是第二幅，更是讓所有的評委贊嘆不已。

    這孩子，真是個書法天才！

    不過，由于她的第二幅作品寫完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為了公平起見，評委們采用的是她的第一幅作品。

    即便如此，她也得了一等獎。一等獎就倆人，一個是她，還有一個就是程安。

    接過縣領導頒發的獎狀和獎品——一枚領袖像章和一本領袖著作，徐靈靈道謝之后，就回了自己的宿舍，根本就沒看旁邊怒目以對的程安一眼。

    程安：“……”

    這太打擊人了！

    他知道，自己的那副字跟別人是強不少，可跟徐靈靈這個變態的一比，那就成渣渣了。

    他不服輸地攥緊了拳頭，就不信沒有超過你的地方！

    他從此將徐靈靈當成自己的唯一假想敵，不對，是真敵人，處處比較處處叫勁，發誓要在拼爹之外，找出自己完克徐靈靈的地方！

    還真讓他抓住了機會。他爹在去大寨學習完回來之后，在全縣提出來要跟人家大寨學習割資本主義尾巴，把這個當成頭等大事來抓，務必要在過年之前，讓全縣所有的公社，都拿出具體行動方案來。

    徐靈靈家境好，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班里很多同學都吃過她給的瓜子花生，說是自家種的?，F在一割資本主義尾巴，看她還吃什么？看她還怎么收買人心？看她還怎么顯擺？

    徐靈靈卻很快就得到消息，張阿姨在兩人的會面時擔憂地問她，要割尾巴了，靈靈你那韭菜和小茴香還能弄來不？

    徐靈靈這才知道，敢情這割尾巴也不是一二三，全國上下一起割的?？刹?，現在可不是后世信息發達的時代，有些滯后性也是能理解的。張阿姨消息格外靈通，不但知道要割尾巴，還知道怎么割。

    徐靈靈一聽，終于跟后世得來的某些信息對上號了。拍著胸脯讓人家放心，肯定誤不了她的事。而且針對她的擔憂，還做出保障，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話，可以提前跟她說，她有法子。

    張阿姨對她家大人格外地好奇，她家大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口氣這么大？是不是這小孩子吹牛??？

    她將信將疑地跟徐靈靈訂了兩百個雞蛋，上回買的東西雖多，架不住人更多，分到每個人手里，也就沒多少了。好多熟人知道是她弄來的，私底下來求幫助，為了自己和丈夫的事業，她不可能全盤拒絕，只能跟人家留個活話，到徐靈靈這里來探口風。

    徐靈靈立刻跟她約好時間地點，第二天一大早就把二百個雞蛋如數奉上，還白給她倆蘋果。

    徐靈靈特別喜歡蘋果外交，誰讓這個地方的人們認這個呢？大冬天的，蘋果是最常見的水果了，當然那也不是誰都能吃上的。

    張阿姨就喜歡她這一點，特別大氣！

    徐靈靈也特別喜歡張阿姨，從來不賒賬！

    這一次雞蛋交易雙方都很滿意，張阿姨交代了韭菜和茴香的最低數量，得到徐靈靈的肯定答復之后，滿意地走了。

    徐靈靈心里踏實了，春節前給方案，真要到執行的時候，怎么也得到春天了。她還有一個寒假可以處理家里的東西呢！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怎么控制自己的購物欲望，給家里多剩點兒錢。

    張阿姨是個大戶，需要的東西越來越多，她得調整一下空間的農作物了。

    回到宿舍之后，她就鉆進了自己的床。為了隱秘起見，在一入冬的時候，她就在自己床的兩邊圍上了布，說是這樣可以擋風。別人都跟她學，也不知道是真的擋風還是心理作用，大家都覺得這樣似乎更暖和一些。都是年輕的小姑娘，誰不愿意有自己的私密空間呢？所以不止她們宿舍，就連別的宿舍，也都跟她們學，每人都用布把自己的床給圍嚴實了。買不起布就用土布，能來上高中的，都是家境還算不錯的，土布還是有的。

    宿管老師根本不進她們的宿舍查看，只管看大門，只要沒外人尤其是男的進來，她就不管。

    徐靈靈特別喜歡大家的跟風，這樣就顯不出她特殊來了。

    晚上往自己的床里一鉆，把布圍子放下來，大家就知道她睡著了，自然不會打擾她。她進入空間，把已經長成了的韭菜和茴香割了，放到保鮮區去。保鮮區里已經有了上百捆韭菜和茴香，都是這半年來她積攢下的。

    數一數，足夠張阿姨的需要了，這才滿意。

    她決定擴大蔬菜的種植面積。到了冬天，尤其是過年前，新鮮蔬菜絕對是緊俏貨。她本來是打算到了浩劫結束之后才做這件事情的，沒想到有了張阿姨這個變數，計劃稍作變化也沒問題。

    在種類選擇上，她保守了一下，還是選擇比較常見的種類好了，尤其是可以當餡料的，過年總是要吃餃子的。嗯，還得找些寓意比較好的，過年嘛，人們喜歡討個彩頭！再革命化的春節也是春節，多少年積淀下來的文化習俗，不是那么容易就沒了的。

    對了，還是種些水蘿卜吧。這東西一直沒進入她的種植單子，是因為農村幾乎家家戶戶都種這個，到了秋天好腌咸菜。她在縣城發現了一種新的吃法，就是把蘿卜切成手指頭長短的粗條，曬干了再用鹽腌制，喜歡辣的還加了辣椒面做成辣蘿卜干，老校長的夫人就精通此道，好吃極了。

    她也不用多種，夠吃的就行。

    還得有辣椒。嗯，甜椒也可以種，冬天要是賣出去，也能賣上價。她今年把空間里出產的土豆大白菜胡蘿卜什么的幾乎都賣給張阿姨了，就剩下自家吃的。這些東西都是大路貨，賣不了多少錢的，還是新鮮蔬菜好。

    到了周末，徐靈靈就直奔縣城的種子商店，看看有什么可以買的蔬菜種子。她說是自家種自家吃的，售貨員就沒起疑心，還特別熱情地給她說了好幾種菜種子。徐靈靈照單全收，她這幾年種的東西比較單一，主要就是糧食。蔬菜也是純以生吃的黃瓜、西紅柿為主，這一下子就差不多把當地可以種植的蔬菜一網打盡了。

    把十幾包種子往書包里一塞，徐靈靈感謝人家的熱情招待，給了人家一個梨，美滋滋走了。

    她可是聽那人咳嗽了幾聲，這才決定不送蘋果送梨的。事實證明這一招甚是有效，那人可高興了。臨走之前硬是塞給她一小包長椒種子，說是沒人喜歡這個，賣不出去的。

    正合她心意！還以為這里沒有呢。

    徐靈靈樂呵呵地在空間揮汗如雨，種了芹菜、大蔥、長椒、甜椒、黃瓜、西紅柿、香菜、大蒜、豇豆、扁豆、蕓豆……一樣一樣種下來，居然有一畝地之多！

    要不要擴大一下空間面積呢？

    徐靈靈去看了看自己的功德點，兩百多，倒是夠了。掰著手指頭算，一畝地蔬菜，兩畝地小麥，兩畝地雜糧，也夠了。她這里一畝地可是能當外面兩畝地用的，每年可以收三四茬的。不擴大了，她還有空地沒利用呢！留著功德點提升土壤品質好了。

    她就用一百功德點，提升了一下菜地的土壤品質。老話不是說了嗎？一畝園十畝田，一畝菜園子不管是收益還是管理，都跟十畝種糧食的田地差不多，是這么理解的對吧？

    她倒不怕種植的時令不對，反正有保鮮區在，一年之內毫無問題，等有了更多的功德點，大不了她把保鮮區再提升一下就好了。

    嘿嘿嘿，不就是割尾巴嗎？沒關系，別人的尾巴割了，她的尾巴藏得嚴實，反而給她創造了機會。別人沒有，她有??！她已經預測到，到了明年，張阿姨的訂單，肯定會大漲。

    放了寒假，徐靈靈如歡快的小鳥一般飛回了家。和張阿姨約定的時間是在月底，還有十幾天時間呢，她到時候再來一趟就是了，順便給老師送些年貨。

    對了，還有那個韓小胖！

    她回來的正好，一家子剛從隊長那里聽到了口風，正在為家里的生計犯愁呢！公社說了，他們劉家村可是學習模范村，得繼續起模范帶頭作用，得拿出合適的割資本主義尾巴方案來。

    徐靈靈樂了，敢情公社干部也不知道怎么割尾巴，把球踢到他們村來了。

    隊長也不組織學習班了，各家各戶派個代表，大家湊在一起出主意，怎么割尾巴。

    這個事兒難辦，沒人愿意??！

    開了幾天會也沒啥效果，隊長急的嘴邊上起了一溜兒泡。眼看著公社給的期限馬上就到，病急亂投醫，跑到徐家來找對策了。之所以如此，一是徐老栓在村里算是個見識廣的，二是徐靈靈是他們村子目前文化水平最高的。至于那些知青，被隊長無視了。他早就發現了，那些知青跟他們壓根兒就不是一條心，除了不得不參加的活動之外，其余啥事兒都不摻和，就窩在他們的院子里看書。也不知道什么書，那么吸引人！

    徐靈靈一縮脖子，堅決不承認那書是她拿給他們的！

    隊長抱怨完了跟他們不是一條心的知青們，話風一轉：“老栓叔，你得想個法子，咱也不知道啥是資本主義尾巴啊，就咱們這村子，找個中農都費勁，上哪兒找資本家去？那不是大城市里頭才有的嗎？”

    這個，徐老栓也不清楚，下意識地就把目光投向了孫女。徐靈靈趕緊幫她爺爺解圍：“隊長叔，這個割資本主義尾巴，不是對付資本家，俺記得報紙上說過的，你記得不？”

    隊長傻了，呃，報紙上的話文縐縐的，他當時就沒聽懂啊，哪里還記得？

    “靈靈啊，你上學也能看到報紙??？”隊長問。

    徐靈靈點頭：“嗯，每天都看，除了黨報，還有省報?！眻蠹埧墒撬偷絺鬟_室的，那地方她比自己宿舍還熟呢。

    隊長如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立刻問：“那，靈靈，你還記得報紙上怎么說的不？”

    想起來那些報紙倒是還沒全用完，站起來：“你跟叔去看看，看哪張報紙上寫了，怎么寫的？”

    徐靈靈只好跟他去，到大隊部把那些報紙都給搬出來，一張一張地翻，總算在一張舊報紙上找出來一小篇報道，讀給隊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