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你別丟下我1
這一路跟著,回想林聽剛剛的反應跟她對自己的質問,再加上豐自明氣急的幾句話,凌楚翹真的有反思。 她不該把自己的意愿強加到別人身上,還不由分說的讓別人接受,尤其這個人還是自己的朋友。 “我沒生氣,我只是……”她現在是沒有生氣了,但有些事,她也并不想跟人訴說,林聽頓了頓,“好了,已經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都別再提了?!?/br> 凌楚翹沒有做好,她同樣也沒有。 “好,那你下車,讓我們送你回去吧,我保證不讓他開快車?!绷璩N說著又開始犯嬌,“你都不知道,你剛一打車離開鐘斯年就讓豐自明給我打電話,兇神惡煞的,要是我今晚不能把你安全送到家,你曉得的,就鐘斯年那樣的人,他可不管我男是女,該削該罰的一樣不會落?!?/br> “……”林聽下意識就為鐘斯年辯解,“他不是你說的那樣,他很好說話的?!?/br> “那是對你?!绷璩N立刻反駁,開始細數鐘斯年的罪行,“我是不是還沒跟你說過?我第一次見你,用了非常手段,他當天晚上就把我家兩個保鏢的手給廢了,還威脅我,還有我剛搬進南風跟你們一起住的那天,我就給你添了下堵,他也威脅我,還有,我第一次跟你們一起出門上班,他把你送到公司,卻把我一個人扔在風雪交加的大街上,害我嚴重感冒好幾天,還有,你元旦時離開南風,他愣是在我爸媽面前參了我一本,說我在外面怎么怎么樣,害我被我爸關了兩天禁閉,反思,還有你后來搬回南風,我來看你,你又不是沒看到他那張臭得跟茅廁里的石頭一樣臉,還有我晚上扭到腳的總總行為,簡直太多了,我都不好意思跟你說?!?/br> “……”不好意思你也差不多說了,林聽倒是沒想到鐘斯年背后還因為她做了那么多事,現在突然得知,心里傷感倍增,她也忽然理解,為什么凌楚翹那么喜歡跟他對著干,千方百計都想贏他一回。 換做是她,她也不會甘心,不會服氣。 可是…… 沒聽到她回應,凌楚翹的聲音又傳了過來,“你要真原諒我,不生我氣你就下車,讓我也在那兩個毫無紳士風度的男人面前揚眉吐氣一次,我保證我就送你回家,什么都不做,好不好啊,聽聽……” 嬌。 矯得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林聽最終還是如她所愿的讓出租車司機放她在路邊下車。 一路上回去,凌楚翹倒也真說話算話,什么都沒做。 車也開得格外穩,格外慢。 終于,到了家。 林聽邀請,“要不要進去坐會?” “不了?!绷璩N瀟灑拒絕,“你快進去吧,我們等下還要去吃夜宵的?!?/br> 林聽也不強求,又說了幾句話,開門,下車,走進自己家。 程翰已先她之前到家,連同負責家里安保的劉峻一起,一看到她就迎過來,“林小姐,你終于回來了,你沒發生什么事吧?” 看來她今晚任性真讓不少人跟著擔心,只是他們這樣真的合適么? 這么多年都走過來了,現在弄得她好像是個弱智或者嬰幼兒,一落單就會出狀況,被拐走。 想是這樣想,但還是回復,“我沒事啊,你們明天幫我找個保姆吧?!?/br> 她明天就要開始上班了,這么大棟房子,她肯定沒有多余的時間跟精力像這段時間一樣,自己做飯,搞衛生,再者,住在家里兢兢業業的保鏢們,總在外面吃也不太好,找個保姆,給大家做做飯,就當是她這個雇主發的福利。 程翰立即答復,“是,我明天一早就讓人去辦?!?/br> “辛苦了?!绷致犝f著走進去,上樓,回房。 程翰立刻打電話給鐘斯年,“boss,林小姐已經回來了,是的,看起來沒有不對勁的地方,哦,她說想找保姆,嗯,我明天讓人去辦,知道,我今晚會讓人多加留意,有情況會第一時間告訴你?!?/br> 所謂關心則亂大概就是像鐘斯年現在這樣,她不過是受了點小刺激,他就已經想到她晚上會不會害怕,會不會出狀況。 即便,他知道,離開他的林聽活得很堅強。 還沒收起手機,凌楚翹已經讓勛昊天把車開到他們車旁,搖下車窗,對他們喊:“鐘哥哥,想她又不去抱她,連關心都要偷偷摸摸的不敢露臉,你真的好讓我失望啊?!?/br> 說著輕吐舌尖朝他豎中指。 “凌楚翹!”然后在豐自明的疾言厲色中升上車門,讓勛昊天,“開車?!?/br> 鐘斯年:“……” 豐自明:“老大,開車追上去,老子今晚不收拾她我不姓豐?!?/br> 鐘斯年收起手機,不配合,“要追你自己去追,老子惜命,不陪你們玩?!?/br> “老大?!必S自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她耍了我們一晚上,你就這么算了?” 先發打電話透露消息,讓他帶鐘斯年去吃飯看戲,然后又不要命的在大馬路上玩飆車,再騙他們說什么林聽已經自己打車走了。 結果呢? 害他們,具體是害鐘斯年擔心一場,最后人還在她車上。 現在還他媽豎中指。 沒人管,她真要上天了。 鐘斯年偏頭看他,“不是你自己讓我輕點虐?不算了,你還能舍得讓我抓回來吊著打?” “……”果然是自己家的沒事就有心情拿兄弟開玩笑了,豐自明愣了一下,轉而說道,“前任而已,我有什么舍不得的?” 鐘斯年抬眸看向窗外燈光明亮的別墅,彎腰啟動引擎,“我管你是真前任還是準備復合的現任,類似今晚這種事我希望是最后一次?!?/br> 當晚,林聽做了一晚上噩夢,夢里全是真實情景。 源源不斷的血液染了一身。 混亂又絕望的。 她聽見自己嘶喊,在寂靜無聲的黑夜里,空曠,沒有邊界,耳邊呼嘯的鳴叫聲,似希望又似絕望。 巨大的絕望編織成網,包裹著她,讓她無法動彈。 像缺水的魚,慢慢窒息。 胸口像壓了千斤重石,她竭盡所能的想要掙脫…… 她知道自己是在做夢,夢外的自己拼命的在說,那些都已經過去了,你只要睜開眼睛就會消失,只要睜開眼睛就什么事都沒有了…… 她照著這個聲音說的做,一遍遍失敗又一遍遍開始,終于她沖破那張網,成功了。 杏眸倏地睜開,心跳如雷,呼吸急促,林聽抬手抹一把臉,濕噠噠的,分不清是汗還是淚。 夢中帶來的恐懼延伸到現實,沒有一絲光亮的漆黑讓這份恐懼不斷加大,她慌張地爬起來打開臺燈。 后半夜再不敢讓自己陷入深度睡眠。 第二天,用精致妝容遮掩疲倦,讓自己精神奕奕的出現在辦公室里,由部門經理分配她及另一個應聘者所在組隊。 她還是在當初被“開除”前待過的那一組。 一天忙碌,直到下班。 日子一天天過著,她的生活單調的只剩下,家里,公司,餐廳,還有偶爾去趟學校,偶爾跟同事出去聚個餐,唱個歌。 嗯,可能是因為鐘斯年幫自己洗白的緣故,也可能是她工作努力的原因,這次回來,她跟同事相處得還挺不錯。 至少表面上看他們沒有再像以前那樣對她區別待遇。 至于程翰他們,她提過讓他們回去,被拒絕,而后她提出一點要求,與他們達成共識,那就是他們可以跟著她,但前提是不能讓她,尤其是讓她的同事發現,因為那樣她會很尷尬。 當然,平時出門給她充當司機的還是程翰。 除了“相親”那晚,后面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她的睡眠都很好,就算做夢也不是那種攝人心魂的噩夢。 但是最近,她又莫名其妙的開始夜不能眠,精神恍惚。 她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她試圖自己找到原因。 乘著周末,她去找了當初鐘斯年找給她的醫生。 面對醫生的詢問,她如實回答,“沒有,從去年十二月后,我就沒再產生過幻覺,就連噩夢也都是在外界刺激后才會做,次數很少,只有幾次?!?/br> “哦,那你最近有受到什么刺激或是見過,聽過可能誘發你病因的事嗎?” 林聽想了想搖頭,“也沒有,我最近一個月除了周末都在上班,也沒有人在我面前提那些不好的事,它就是莫名其妙的,最開始每晚只做一個,兩個,以此慢慢增加,到現在,一到晚上我就想睡又不敢睡,一到白天就特別困,導致精神很不好?!?/br> 就在昨天,她不小心在上班時睡著了,還被組長批評過。 治好再復發的案列不少,但像她這種自身本無精神病,又什么事都沒發生,莫名其妙復發的,也是少見。 醫生陷入沉思,半響問她,“你現在應該沒再吃那些精神類藥物了吧?” “當然沒有啊?!绷致犃⒖虛u頭,似乎有些奇怪為什么要問這種問題,“我當初就是被這些藥害慘了,我怎么可能還給自己買藥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