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城風雨助情郎(3)
宋梓陽的百日宴辦得很大,宋夫人也沒有著急回揚州,特意留下來為孫兒置辦百日宴,可見宋老夫人高興勁兒有多足,百日宴這天這間小別墅里門庭若市,座無虛席,風光無限,宋維鈞上樓來叫清初,清初穿著紅色短袖旗袍,正抱著襁褓中梓陽輕哄著,宋維鈞問她:“怎么還不下去?客人都等著呢?” 清初嗔怒,“你自己來抱你的好兒子吧,我一抱他下樓就嗚嗚的哭,奶媽也喂過奶了,尿布也換過了,我是真的無計可施了?!?/br> 宋維鈞小心接過梓陽,在下樓時只聽梓陽哼哼了幾聲,而后就變得很安靜,“原來梓陽要爹爹抱著下樓??!”兩人為此哭笑不得。 小孩子不宜在這么多人前待太久,稍稍露了會兒面清初便抱著梓陽上樓了,“你呀,就是個人精,一點兒也不像你哥哥,你哥哥小時候多乖??!”清初拿手指輕輕觸摸他白嫩嫩的小鼻尖,才一百天的小家伙像是聽懂了般露出了一個笑臉,清初也忍不住笑了,看梓陽精神足,一時半會兒還不會入睡,清初便抱著他在大堂里看看書畫和古玩。 “五太太,別來無恙??!” 清初聽到聲音一驚,急忙回過頭,發現汪傾民正站在那,細細算來她從出國起就沒再見過他,到如今竟已有三年之久,此時的汪傾民穿著一身白色西裝,頭發皆往后梳,發膠在燈光下顯得尤為閃亮,他的臉不像從前那般白皙,許是酒rou吃多了,整個人顯得有些油膩了。 “汪先生,真是許久不見了?!鼻宄跷⑽㈩h首,將梓陽抱正。 “這幾年,什么樣的女人我沒見過,可是像五太太您這般有韻味的美女,我還真是沒見過,怪不得能將宋維鈞迷得團團轉?!蓖魞A民眼中閃過一抹驚艷之色,隨即消失。 “汪先生過獎了,我也只是個普通女人,都生過兩個孩子了,哪里還能比得上年輕的小姑娘?!?/br> “哈哈……”汪傾民大笑兩聲,嚇得梓陽小身子一縮,清初不再笑臉相迎,“汪先生,你嚇著我的孩子了!若是沒什么事,我先告辭了?!?/br> “不管你怎樣,只要宋維鈞喜歡就行,只是你有沒有想過,若是宋維鈞知道了你做得那些事,或者兩個孩子沒了母親,想想還真是美妙,不過我很是納悶,你如何能在精明的宋維鈞面前瞞天過海的呢?”汪傾民摸著下巴,饒有興趣地看著她。 清初冷了臉,“我不懂你在說什么,若是想要談政務,你大可以直接去找宋維鈞!梓陽累了,我們要回房休息了?!?/br> 清初將梓陽哄睡,卻無心再做別的事,她只能靠在窗前依靠夏日的涼風來緩解心中的燥熱。 宋維鈞喝得醉醺醺的上樓,叫人來把梓陽抱走,他的聲音驚擾了清初,清初走到床邊鋪床,他癡迷地看著清初的側顏,她的頭發長長了,身子也比以前豐腴了不少,他有些得意的笑了,終是被他養胖了。 清初扶他上床,“下次再喝這么多就別回屋睡了,省得我還要伺候你!” 宋維鈞摟著她的腰,一個用力兩人一同跌倒在床上,宋維鈞將手支在她的兩側,近距離看她,甚至能聞到她嘴唇里呼出的香氣,宋維鈞摘下她頭上的飾品,她那一頭黑發散落在床上,宋維鈞掐掐她腰側的rourou,低笑道:“你胖了?!?/br> 清初主動將雙臂環上宋維鈞的脖子,“你嫌棄我了?” 宋維鈞的手越發不安分,屋內的空氣越來越熱,兩人的體溫越來越高,“怎么會!”宋維鈞用手解開旗袍的領子,“怎么愛都愛不夠,怎么會嫌棄!”說罷吻上身下人的紅唇,大腦放空,任由自己的情欲沉淪放恣。 清初近幾日總是沒由來的心慌焦慮,她自己也不知自己究竟在怕些什么,有時和兩個孩子嬉鬧,她總是不自覺的心虛煩躁,兩個孩子明明就在眼前,但她總覺得兩個孩子離她越來越遠。 是夜,或許是因為天氣炎熱,清初久久不能入睡,宋維鈞今夜怕是又回不來了,靜悄悄的夜晚,院子里突然傳來汽車熄火的聲音,清初像是逃命般從床上爬起來,頭發凌亂,她也全然顧不上了,打開臥室門,微微聽到宋維鈞在書房里發火,“炸了就炸了,難不成他汪傾民是日本人嗎?吃里爬外的狗東西,沒能巴結好日本人,就拿自己人撒氣!” 嚴邵在一旁勸著:“軍長,您消消氣,不能因為不值得的人氣壞了身子?!?/br> “這個狗娘養的!”書房里又傳來桌椅碰撞的聲音,許是宋維鈞又砸東西了,火氣當真是不小。 清初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嚴邵這時出來了,看到她眼里充滿了驚喜,小聲道:“太太,我正打算找您呢!” 清初佯裝不解,指指書房的木門,“這是又怎么了?” 嚴邵無奈的搖搖頭,“開了一下午會了,軍長到現在連口水都沒喝上,都怪那汪傾民吃里扒外,可真是氣壞軍長了。我怎么勸軍長都無用,太太,您行行好,勸軍長吃點吧?!?/br> 清初點點頭,“你去廚房吩咐,熱好菜我端進去?!?/br> “好,有勞太太了?!?/br> 清初望著木門,那種慌亂感又上來了,心怦怦直跳,手腳冰涼,冷汗直冒,她該怎么面對他? 清初先去了臥室,沒過多久嚴邵就把飯菜端來了,清初和了和身上的睡袍,接過飯菜,推開了書房的門。 “嚴邵,我說過了,我不餓,少吃一頓死不了!”宋維鈞正站在窗邊,頭也不回,書桌上的煙灰缸里盛滿了殘余的雪茄和煙頭。 清初將飯菜放到桌上,宋維鈞聽到后發出不耐的呼吸聲,剛要發火,清初從他背后抱住他,“你都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了,怎么還跟個小孩子似的鬧著不吃飯?” 宋維鈞感受到身后的溫暖,瞬間收斂了火氣:“你怎么來了?” “又是吵又是摔的,我又不聾,怎么會聽不見?!?/br> “抱歉,吵到你休息了?!?/br> 清初搖搖頭,“沒有,抽煙太多了對身體不好?!?/br> 宋維鈞轉過身,熄滅手里的雪茄,坐在椅子上不說話,臉色依然暗沉。 清初把碗筷擺好,“你這樣氣自己又有什么用,他汪傾民不仁不義,早晚會遭報應,你要是氣壞了身子,這一大家子怎么辦?梓陽都還不會走路,睿陽日日在家問我爹爹晚上回來嗎,他想爹爹了?!?/br> 宋維鈞聽了,臉色稍有緩和,清初見狀,忙將筷子遞給他,“多少吃兩口,別讓胃里空著?!?/br> 宋維鈞接過筷子,清初笑了笑,將散落在地下的書本紙張撿起來。 “你坐著就好,這些一會兒讓嚴邵來收拾?!?/br> 清初笑著搖搖頭,“我閑著也是閑著,嚴邵跟了你一天,也累壞了?!鼻宄鹾唵问帐傲艘幌?,看到有個椅子松動了,笑道:“這幾日我總納悶梓陽力氣怎么這么大,每次喂奶都弄得奶媽疼痛不已,原來是隨了你?!?/br> 宋維鈞聽后心情好轉,“打趣我?” “我怎么敢?!鼻宄蹩词帐暗牟畈欢嗔?,就坐在宋維鈞身邊等他吃完。 “你的頭發怎么了?” “今天陪三太太出去買東西,路過理發店,她要修理頭發,拉著我也要我燙頭,本來我不想的,但聽她說現在稍微是個有臉面的太太都會燙頭,我想了想不能給你丟了面子,說不定你也喜歡呢!那火鉗當真是嚇人!”清初理了理頭發,“還好沒有我想象中的糟糕?!?/br> 宋維鈞也順手摸了摸,“毛毛躁躁的,真不知卷頭發哪里好看了,不過你燙了是真好看?!?/br> 清初抬眼笑他,“油嘴滑舌?!?/br> “下次你若不愿就不要勉強,你開心最重要?!?/br> “嗯?!鼻宄跻娝院昧?,站起身將碗筷收拾好,“你要回屋休息還是繼續在書房待著?” 宋維鈞拉過她的手讓她坐下,“陪我坐會兒?!?/br> 清初乖乖坐下,宋維鈞將她攬進懷里,“清初,自從有了梓陽,你變了許多?!?/br> 清初的心稍稍一繃,“哪里變了?” 宋維鈞低頭親親她的臉,“變乖了,知道心疼我了?!?/br> 清初一征,耳朵悄然發熱,“才沒有!” “口是心非的小東西!”宋維鈞的手輕輕拍了下清初的臀股,清初的臉驀然脹紅,“你又胡來!” “胡來的還在后頭呢!”宋維鈞一把扯開她的睡袍,卻又愣了神,“你這是……” 清初突然想到睡袍里面穿了什么,急忙抱住宋維鈞的脖子,不讓他再看,“我……我只是……見你生氣了,想讓你高興,所以才……”清初像只縮頭烏龜似的將頭深深埋進宋維鈞的懷里。 “所以就穿了這件睡衣?”宋維鈞笑了幾聲,“你若不穿,我還真忘了有這件睡衣,好看,真好看?!?/br> 清初被他壓在書桌上,卷發散亂,睡袍大開,“我們回臥室,我不要在這里……” 宋維鈞嘴角噙著壞笑,看著面前自己心愛的女人,食色性也,“清初不是想讓我高興嗎,今兒就在這了,我一定會非常高興?!?/br> 一陣窸窣聲過后,搖搖擺擺的睡袍最終還是落到了地上。 嚴邵來到書房門前,本想取走碗筷,突然聽到里面傳來不正常的聲音,嚴邵的耳根驟然紅了,慌慌張張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