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頁
書迷正在閱讀:年下好黏人[娛樂圈]、[綜穿]拯救男配計劃、他又在撩年級第一了、撿了個豪門老男人之后、被學霸寵上天的日子、其實我是富二代、崽崽你去哪兒、校草總對我糾纏不休、帶資進組[娛樂圈]、盛世豪門之夫人又兇又萌
就像是那開在泥潭之中的紅玫瑰,滿身銳刺又沾滿污泥,人們驚嘆于它的美麗,卻厭惡它的骯臟,從未有人愿意踏入散發著惡臭的泥潭將它摘下。 他一直開在那里,慢慢地盛放、腐敗。 從墓地回來之后,唐岑再也沒有外出過,他一直靜靜地待在病房里,不和護士交流,也不提與何休見面的事情。不管是誰和他說話,他都沒有任何反應,他就這樣安靜地待在那個封閉的空間里。 每天醒來后,唐岑總是呆呆地看著窗外的天空出神,每一次護士來查房的時候,他都維持著同一個姿勢,好像從來沒動過一樣。 除了和何休見面的時候,唐岑其余的時間都在重復著同樣的動作,每天吃藥、輸液、睡覺。偶爾需要檢查時,他也是安靜地躺在床上,任由醫生擺弄。 唐岑的病情時好時壞,整體情況卻不容樂觀。從三年前病情惡化開始,他再也無法和人正常交往。 不說在綜合醫院和精神病院間輾轉的那一年,就算是在療養院里的那兩年,唐岑也只肯和何休說話,甚至出現了兩個極端,他在何休面前很健談,但在其他人面前,就算是面對自己的弟弟唐鈐,他都不肯說一個字。 “哥哥還是不肯和我說話嗎?”唐鈐坐在唐岑的病床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輕輕拉了一下唐岑的手指。 唐岑靠坐在床上,兩眼放空地看著窗外,細密的雨幕卻遮住了窗外的一切。雨滴砸在窗戶上,透明的玻璃上爬著蜿蜒的水痕。 唐鈐是冒著大雨過來的,他的發尾濕潤得能擠出水,肩膀上的衣料也被雨水打濕了,看起來有一些狼狽。 可即便如此,即使窗外什么也看不見,唐岑也沒有看他一眼。 唐鈐害怕刺激到唐岑,加上公司事務繁忙,他很少來看唐岑。但是每一次唐鈐來看唐岑,唐岑總是沉默著,什么都不說。 兩個人最后一次談話是在三年前,唐岑剛被推出搶救室不久。從那之后唐岑單方面地,拒絕和唐鈐交談。 不出意料的碰壁,唐鈐深吸了一口氣,對著自己的兄長十分勉強地笑了一下:“那我改天再來看你?!?/br> 唐鈐那聲音像是強忍著哭聲一般,顫音里帶著幾分委屈。 整整三年,唐岑都沒有再和他說過一個字,這和他出國那幾年的情況完全不一樣,那個時候就算沒有說過話,唐鈐至少還知道唐岑平安無事,但現在…… 唐岑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在唐鈐準備收回手時,在他手心虛虛地比畫了幾道。 掌心被手指掃過的地方有些癢,唐鈐抖了抖肩膀,強忍著收回手的沖動,心里默默組織唐岑在他手里比畫的字符。 等唐鈐拼出唐岑在他手上比畫的那三個字之后,他卻苦笑著問道:“哥哥的下一次……到底是什么時候?” 下一次是什么時候,唐岑自己也不知道,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忽然做出這樣的舉動,只是在聽到弟弟說那句話時,身體很突然地自己動了起來。 或許不能再逃避了吧,他現在什么都不做只會傷害到其他人。 唐鈐冒著大雨離開了,那一場雨連續下了三天才停,在一個久違的晴天里,唐岑忽然打破了持續一周的沉寂,他又一次主動提出和何休見面。 何休匆忙趕到醫院時,唐岑剛剛吃過藥,精神看著有些恍惚,但看到何休推門進來還和他打了聲招呼。 “最近沒休息好嗎?”何休一邊說著,一邊拉開椅子坐下。 唐岑搭在被子外面的手微微一抖,隨后右手緩緩地握住了左手手腕:“可能是前幾天睡多了,這兩天有一點睡不著?!?/br> 這一次唐岑沒有再用力揉搓手腕上的皮膚,而是用指尖輕輕刮著手腕,沿著骨骼凸起的弧度掃過。 何休揉了揉被風吹得凌亂的頭發,又問了唐岑幾個問題才道:“沒關系,以你現在的情況來說是正常的,可以慢慢調整好?!?/br> 唐岑低聲應了一聲就不再說話了,何休見他不說話,也沒主動問起之前的事情。他抬頭望了望天花板,又低頭看了看地上的瓷磚,有些無所適從。 越往后,何休越不敢問下去,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畢竟唐岑的身份太過特殊,他不能像對待其他病人那樣對待他。 兩個人沉默了好一會兒,何休終于忍不住主動問道:“之前和你說的事情,你現在愿意告訴我嗎?” 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何休的話還是聽得唐岑心里一涼。他神色懨懨地垂下頭,很輕很慢地說著:“我已經……不太記得那時候發生了什么,我現在告訴你的,也可能是根本就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就算這樣你也要知道嗎?” 何休聽出唐岑話里退讓的意思,他挺直了腰板,身體微微朝前傾:“只要你愿意告訴我就足夠了,其余的我會自己判斷?!?/br> 唐岑沒有馬上告訴何休,他像是在努力從混亂的腦海里搜尋記憶,安靜了一會兒。在陽光透過玻璃落在床單上時,唐岑摸著那一塊亮光,十分平靜地開口:“三十一歲生日那天,陸晟找到了我?!?/br> 自從艾森回了倫敦,唐岑又回到了一個人的獨居生活。和之前不同的是,這一次他在失眠了兩個晚上之后,蝸居在巴黎那套小公寓房里的生活又回到了原來的狀態。 唐岑的生活沒有什么特別大的變化,只是家里少了一個人,夜里睡覺再也沒有人摟著他,但是他并不覺得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