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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滄州百無聊賴的砸吧砸吧嘴,繼續等在原地。 周圍是一片喧囂,四面八方躲不開的人聲,喻滄州插著兜,眼神漸漸有點無聊的放空。等到顧彥真的出來的時候,反而是顧彥先看見的他,“隊長!” 喻滄州精神一振,“出來啦!” 顧彥拖著行李箱邁步走向喻滄州,他穿著一身黑色的風衣,看上去干勁又利落,隔了一個新年不見,他的頭發剪得更短,人卻是更精神了。喻滄州眼看著他走到自己身前,那一瞬間,突然覺得糾纏了自己一整個新年假期的不痛快頓時就不翼而飛了?!肮贿€是年紀大了落不得單么?”喻滄州不合時宜地想道。 顧彥老早就在等候的人群里看見了喻滄州,自然就沒錯過他出神的模樣,此時他在喻滄州身前停住,眼神里有微微的困惑,“隊長,等了很久么?” “沒有很久,就等了一小會兒?!庇鳒嬷菀贿呎f著,一邊自然而然地接過顧彥手里的行李箱拖著往外走,“車就停在外面,不過暫時還不能回家,蘇小小跟你說了吧,蕪新街區出新案子了,我們得趕緊過去,我是順道過來接的你?!?/br> “嗯,她跟我說過了。我在火車上接的她電話?!?/br> “嗯那就行。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得過去了才能知道。話說你這次回家怎么樣?家里還好嗎?第一次離B市這么遠,家里人有沒有特別想你?” 喻滄州說到這里正好走到火車站的出站口,需要下一個三級臺階,他停下來,將行李箱放在地上輕輕一提,行李箱在它手里就跟個空的一樣,他提著它下了臺階,顧彥跟在他身后,“一切都好,除了mama可能是真的有點不適應我一下子離家這么遠,這次回去每天都是大魚大rou地伺候我?!?/br> 顧彥說到這里,臉上露出了一個有些幸福的苦笑,喻滄州轉頭看見,也笑了笑,“大魚大rou伺候應該的,在母親眼里,孩子不管做什么,只要離開了家就是受苦?!?/br> 這時,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已經走到了車邊,喻滄州一抬手開了車鎖,將顧彥的行李放到后備箱,兩人分別上了車。出火車站需要走特定的車道,今天火車站客流量大,出站的汽車自然也多,喻滄州開開停停了好久,才從車道正式開上大道。 “沒想到火車站如今也這么多人,我們這兒人多果然是名不虛傳。想當年,我還記得我小的時候,火車還沒有遷過來的時候,這里荒蕪得就跟荒郊野嶺一樣,如今居然變得這么繁華?!?/br> ”嗯啊,時代在變化嘛?!?/br> 從火車站出來上大道以后,道路兩邊就是兩排餐館,此時不知道餐館里都做了些什么好菜,即使車窗緊閉,餐館里的食物香味仍舊是遮擋不住地飄了進來。喻滄州聞到,肚子一餓,頓時就發出了一些聲響。 這實在也不能怪喻滄州,要知道喻滄州一大早起來,只要一想到顧彥今天回來,就跟打了雞血一樣的收拾家務,等到家務收拾完,中午那頓飯也給漏掉了,喻滄州想著反正顧彥下午回來,要不兩人干脆一起出去吃頓好的,誰知出門的路上就接到了蘇小小的電話,現在只能接著顧彥直接奔赴現場,結果自己午飯連晚飯都還沒有吃。 顧彥聽見聲音有些驚訝地問道:“隊長你沒吃晚飯?” 喻滄州聞言嗯了一聲,聲音聽上去有些訥訥的,“本來打算等你回來和你一起吃的,結果沒想到出門就接到案子了,沒事,等晚上回家多吃點?!?/br> 顧彥聽完,頓時拿起自己放在腿上的雙肩包,從里面摸了一個小袋子出來,“我這里有一些土家族燒餅,上火車前mama塞給我兩個,我在火車上吃了一個,還有一個,你先填點肚子?!?/br> 顧彥一邊說著一邊就將手里的燒餅遞過來,喻滄州轉頭看了一眼,燒餅是裝在一個紙袋子里,外面又套了一層塑料袋,但因為燒餅本身很油加上燒餅表面裹了一層芝麻的緣故,若是直接拿著吃很容易就沾得手上滿是油,喻滄州開口道:“燒餅有點油,我在開車也不好弄。你先放在那里,我待會下車了吃?!?/br> “下車了就要直接調查現場,估計也沒時間吃?!鳖檹┫肓讼胝f道,“要不我拿著喂你吃?” “也行?!?/br> 于是,開車的時候顧彥就將燒餅遞到喻滄州嘴邊,喻滄州撕下來一口就邊開車邊嚼。如果恰好碰到紅燈,喻滄州就接過顧彥手里的燒餅,囫圇吃幾口,再遞回給顧彥,顧彥再在他開車的間隙見縫插針地喂幾口,一大塊燒餅很快就只剩了最后剛好只剩一口的一小塊。 顧彥見這一小塊燒餅縮在袋子里,如果像剛才那樣直接將紙袋遞過去喻滄州恐怕不太好咬,便索性用手指將那一小塊燒餅拈起來遞到喻滄州嘴邊:“喏隊長,最后一小塊了?!?/br> 喻滄州彼時正在踩剎車,前面就是紅燈了,紅燈前是一排長長的靜止的車群,擔心追尾,喻滄州不敢分心,眼睛還看著路面,頭就那么直接低下去咬顧彥手里的燒餅。誰知猝不及防地,準頭沒控制好,喻滄州燒餅沒咬住,卻一不小心咬住了顧彥修長的兩根手指—— 顧彥原本只是將最后一塊燒餅喂給喻滄州,卻突然察覺自己的手指被一個溫熱的什么東西含住,等到意識過來那是什么的時候,他的耳朵頓時就紅了。 喻滄州也發現自己好像一不小心咬錯什么,車子已經停下來,他索性自己從顧彥手中接過那塊燒餅,往嘴里一扔,然后飛快地含混地說了一句“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