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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為什么要上忘憂山?”秦珊珊素來都是被錦衣玉食地伺候著的圣女,陡然讓她這一路奔波顛沛,早就一只腳都跨進鬼門關、剩下的另一只腳都抬起來,隨時準備也邁過去了,但是為了保持清醒,她依然在強迫著自己維持最后的神志,問道: “你跟這里的人有什么交情不成?” 薛書雁背著她,邁上了妙音門的第一階臺階:“完全沒有?!?/br> “但這可是妙音門?!?/br> 寬闊平整的青石階一眼望去望不到頭,就這樣綿延不絕地隱沒在了崇山峻嶺和浩渺的云煙里。秦珊珊半昏半醒間,終于發現自己之前的思想好像委實過分狹隘了一些: 原來漢人的那套禮義道德,果真是有可取之處的。 這不是懦弱,也不是逃避,而是泱泱大國一統九州、君子之德遍及四海之下,歷時多年的沉淀,是人性里最好的東西的集合。 這種集合使得無數受苦的女子終于敢挺直腰板站起來,反抗素來的“以夫為天”的教條;也使得年幼的薛書雁哪怕人生地不熟,一樣能夠千里迢迢投奔妙音門。 ——而這些東西,都是常年生活在馬背之上,用刀劍說話,靠劫掠和游牧為生的胡人,再過多少年都積淀不下來的好風骨。 當秦珊珊生死不明地昏倒在妙音門門口的時候,她依稀還能聽見薛書雁在那扇門前一字排開、眉目凜然的四位護法的面前狠狠地叩響了頭,聲音響得讓秦珊珊都覺得自己額頭有些痛了,也不知道是錯覺還是發病所致: “素聞妙音門要為天下女子做主,今貿然前來求援,烏扎卡族圣女生死只在旦夕,還請助我們一臂之力!” 可薛書雁都為秦珊珊做到這個份上了,兩人之間的關系也不見多緩和。 薛書雁是個面上不顯可心里特別會記仇的家伙,秦珊珊則是內心有愧,可又覺得薛書雁畢竟是個混血,所以她的這點有愧,就被稀釋了又稀釋,變成了這樣的想法: 若以后我掌管了烏扎卡族……便什么也不和表姐搶就是了。我最多就做到這一點。中原里好像有個詞是專門為這樣的人準備的來著,怎么說?哦,對,忠臣。 ——這是見了什么好東西,都想死死握在自己手里的秦珊珊能做出的最大程度的退讓和感激。 然而那句話怎么說的來著?人算不如天算。 在妙音門里看到年幼的杜云歌,怯生生地從四位護法的身后探出頭來的那一刻起,當時還叫瑪依拉的秦珊珊就清楚地聽到了自己心里“咯噔”一聲響。 而且她很清楚,這種感覺可不是什么重病未愈導致的,她就是很單純地看中了杜云歌的這張臉: 完了,她怕是要說話不算話,再跟薛書雁搶上這一次了。 只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沒能搶得過薛書雁,也是最后一次。 就這一次,終究還是成了她心里無論如何都越不過去的一個檻。 四位護法想要把這兩位烏扎卡族的外人留下來的原因很簡單: 往遠了說,杜云歌需要一個幫手,一個無依無靠、只能聽從妙音門門主指令,身手高強忠心耿耿的幫手。 烏扎卡族的圣女最終還是要回到草原上去的,這就不說了;但是她身邊的那個混血可真是在合適不過的人選了,就算是云暗雪本人也不能拍著胸脯保證,這個年紀的自己,可以在帶著一個什么都不懂的累贅的前提下,從塞外一路行來忘憂山,還什么大事兒都沒出,最多只有點皮rou傷。 往近了說,杜云歌需要幾個同齡的、能帶給她新鮮感的玩伴。 于是秦珊珊和薛書雁便理所應當地住了下來。在夏夜霜的調理之下,秦珊珊沒過多久便完全好了,便跟在她一眼相中的杜云歌身邊跑前跑后,滿嘴的甜言蜜語把杜云歌哄得那叫一個開心,畢竟秦珊珊要是真的很想討一個人的喜歡的話,她往往都能成功。 因此后來秦珊珊離開的時候,杜云歌反而是最舍不得的那個了,拉著秦珊珊的衣角抽抽噎噎的,說瑪依拉,你以后可千萬不要忘了我,你以后一定要回來繼續找我玩啊。 秦珊珊笑著摸了摸杜云歌的頭發,不著痕跡地往薛書雁那邊看了眼,覺得自己的示威肯定恰到好處,肯定能夠讓薛書雁自己識相地不要再跟自己搶小門主了: 她不好看,至少按照中原人的審美來看,這可不是什么能讓人生出親切感和依賴感來的面相;她口齒又不伶俐,不會說好聽的話,別說和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自己相比了,就是跟普通人比,薛書雁也是寡言少語的那種家伙;她又沒什么身家,在妙音門里完全就是個外人,根本就不可能攢得下來迎娶妙音門門主的資本。 種種因素羅列下來,秦珊珊得出了一個很輕率的結論: 薛書雁不是我一合之將。 于是她放心地走了,心想只要她平定了烏扎卡族,她就年年都要把杜云歌接到自己的身邊來小住,這和走婚不是有異曲同工之妙么? 只是秦珊珊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一去,便是數年。 在這數年里,明明說好了一定不會忘記她的杜云歌,竟是半點音訊也沒有往烏扎卡族傳的意思;反倒是秦珊珊安排在中原的人,老老實實、源源不斷地為她一直傳送著妙音門門主的情報。 其實這本來也沒什么,負責傳情報的人兢兢業業,不管多小的事情,只要與杜云歌相關,便必然要呈給秦珊珊看;可最讓秦珊珊生氣的是,但凡是跟妙音門門主有關的事情,便肯定跟“薛書雁”這三個字脫不開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