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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薛書雁剛剛張口, 準備把剛剛那句話再說一遍的時候,秋月滿卻在旁邊率先開口了。她指著臺下一身紅衣的何蓁蓁對鳳城春道: “春姐你看, 這是不是就是那個什么……何家莊的莊主來著?我聽說何家莊起家的時候可不太體面呢, 這樣真的行嗎?” 鳳城春也擔憂得很, 但是她還是問了杜云歌的意思:“門主覺得怎樣?” 秋月滿趕緊笑道:“門主還跟個小孩兒似的呢,真的要問門主么?” ——這一打岔,便讓薛書雁成功地把剛剛的那句問話吞進了肚子里,連帶著杜云歌也忘了薛書雁剛剛說過什么話了。 當時的杜云歌立刻就不服氣了。不過也可以理解,這就像是在盈盈腰肢不堪一握的楚腰美人面前說“你胖了”、在隨便一個年輕人的面前問“你是不是不行”、在已然到了知天命之年的人面前說“你禿了”一個道理。 于是不服氣的杜云歌想都不想地就指著下面擂臺上那一身紅衣的何蓁蓁半迷糊半賭氣地道: “我覺得好!我覺得可以!” ——然而眼下這個清醒的杜云歌怔了怔,卻只想笑,卻又不知道怎么笑好。 她覺得不好,很不好。 本來就是賭氣的話,可沒想到真被人當了真,隨后便是無論如何都拉不回來的一大段下坡路,再也沒有了半點回光返照的可能。 但是在踏上這條死路之前,原來有不止一個人擔心過她,還試圖救過她,也就足夠了。 只是薛書雁的那句話未免也太讓人在意了!杜云歌一心盼著這個夢境趕緊結束,甚至都試過在夢里掐自己的手、跟自己說“快醒來”、故意想一些和夢境完全沖突的事情,可算是什么辦法都試了一遍,然而并沒有任何的作用,她依然要身穿嫁衣地坐在高臺上,看著已然清明、絕對不會重蹈覆轍的自己把這場夢給好生做完。 既然醒不過來,那就在夢里思考算了。于是杜云歌表面上依然端坐在高臺上,然而她的內心里其實已經把薛書雁的那句話給想了個千八百變了,幾乎都要一個字一個字地拆開研究了: 這是什么意思?薛師姐問的的確是那個“狼牙”沒錯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豈不是胡人的定情信物?……不不不,也有可能是師姐突然想去齊魯之地的瑯琊玩耍呢?! ——算了,這個說法她自己都不信。 杜云歌強行說服自己“這不是我想的那回事”失敗之后反而冷靜下來了:師姐為什么會突然想把狼牙給我呢?按照師姐的性子,她必不可能只是隨口一問便了事,更不可能是為了救我才情急之下這么說的。 ——除非她一開始就…… 就什么?杜云歌已經不敢細想了。 在這神思恍惚、夢里作客的關鍵時刻,杜云歌不知為何卻恍了神。 能在夢里恍神,也算是本事了。 她想起了遙遠的烏扎卡族里,在沖天的烈焰與火光中殉情的阿施與云守義;想起了鐘琴夜夜在云二姑娘靈堂前彈的那一首《長門怨》,好一句“平生心緒無人識”,翻來覆去直至喑啞,卻倒也至死不悔。 再往前推一點,她想起了薛書雁在上比武招親擂臺之時那深深的一眼與極細微的歡喜;還有兩人并肩賞花之時的那一句“來年花更好,便再與你同看”;薛書雁無數次地謝絕過她的報答,說她又不求什么回報;來來回回兜兜轉轉,最后竟然定格在那重生之后的第一個夢里: 渾身血跡的薛書雁拼著走火入魔,也要星夜疾馳千里來趕她的頭七。 杜云歌渾身一個激靈,鐘琴告別之時的那句話便宛如議事廳里響起的震徹山谷的青銅鐘、九天之上隆隆作響的神雷一樣,一字一句都狠狠地砸了下來,不知是鐘琴自己的那一份余音猶存的真心還是薛書雁的那一份赤誠與決絕——也有可能都有,旁敲側擊與單刀直入雙雙聯手,生生把她最后的那一點心理陰影給砸了個粉碎: “那人一走,就好像把我的命也分走了一半似的,哪里還有什么‘以后’可言呢?” 就算是中原武林中的翹楚薛書雁,在走火入魔之后,也是活不了多久的。 ——可是鐘琴當年也直接在云二姑娘的靈臺前哭得咯血、當即便走火入魔了,為什么還能活這么久? 因為她心頭還有個未盡的執念吊著,就是這個執念,才讓她茍延殘喘、從閻王爺的指頭縫里又偷到了這么多年。等杜云歌一來,鐘琴當即便呈現出了油盡燈枯之象,便是那口氣散去了,就算大羅金仙降臨、華佗扁鵲再世,怕是也續不上這一口氣了。 那么……成功把杜云歌的靈位送回忘憂山的薛書雁呢?她又能活多久? ——一想到薛書雁有可能命不久矣,杜云歌當即就被驚出了一身冷汗,當場就從桌子上坐起來了。 可真奇怪,明明之前都試過那么多方法了,可就是不管用,怎么眼下一下子就醒了呢? 然而等杜云歌醒來之后,才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客棧里了: 眼下她正置身于一座地牢里。 不過這間地牢可比何家莊的臟兮兮陰森森的地牢干凈多了,甚至還有個不大不小的窗戶,從那里都能看見外面的滿天星斗。如果眼下是白天的話,陽光就會正好照射進來,怪不得這里沒有霉味。 不是杜云歌吹,她對地牢——至少何家莊的那種正兒八經的地牢知之甚深,因此她一看就知道,這不光不是何家莊的風格,而且更有可能是妙音門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