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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光火石之間,一個極為駭人的念頭突然就從她的內心悄無聲息地冒出來了: 這個人會不會就是何蓁蓁易容的? 懷疑的種子一旦扎下了根,就很難再拔去了。一旦有了先入為主的這個觀點擺在這里之后,杜云歌剎那間就覺得這個叫秦珊珊的花魁渾身上下到處都是疑點,再往周圍一看,喲嚯,可了不得,天在水的姑娘們全都目光灼灼地盯著這位藝高人膽大——或者說不怕死——的花魁,只等杜云歌一聲令下就可以把人連帶著那把琵琶都扔出去了。 她還沒說話呢,薛書雁就在旁邊重重地冷哼了一聲,隨即用大拇指頂開了刀鞘,發出“錚”的一聲金鐵之音來,一時間竟分不清是那把雁翎刀發出來的聲音更冷,還是薛書雁說話的聲音更冷: “豎子無禮!” 在還沒確認這位花魁究竟是不是何蓁蓁之前,杜云歌既不想草菅人命也不想打草驚蛇,為了挽救這位身上還有頗多疑點的花魁一條小命,她便趕忙回答了秦珊珊之前的那個問題,也算是把當下緊繃得一觸即發的氣氛緩和了一下: “也算不上喜歡,更談不上不喜歡?!?/br> “既然是長輩親賜的名字,為何要因為外人的意思而隨意改動呢?還是用你自己原來的名字罷?!?/br> 杜云歌自覺已經把氣氛舒緩下來了,也算是仁至義盡地保下了這位疑點重重的花魁一條小命,如果她真的只是個普通人的話,也不至于讓她只是來唱個曲兒就遭受無妄之災、血濺天在水。然而這個世界上,還真有那種膽量超群、愣是就能扛得住薛書雁像是在看死人一樣的注視也要把調戲大計進行到底的人,就好比這位正抱著琵琶,眉目含笑地看向杜云歌的花魁: “可是門主在我心里根本就不是什么外人呀?!?/br> “啊,真是百聞不如一見,門主果然就像傳說中的那樣——” 她輕輕在琵琶上撥了幾下,樂聲錚錚里,紅衣如火、一舉一動間皆是萬種風情的秦淮花魁笑吟吟地看向花顏靡麗的妙音門門主,只覺這位被薛書雁保護得滴水不漏的小美人簡直就像是被一頭皮毛斑斕的猛虎給護著的妍麗又芬芳的花兒一樣,委實賞心悅目得很,要是世界上真的有人能不在這無雙的美色下動心,那此人多半心智有問題吧: “任是無情也動人呢?!?/br> 杜云歌:……我不是!不是我!我沒有!你們都是從哪里看的這些奇奇怪怪的話本子聽見這些烏七八糟的傳聞的! 而就在這時,從門外驀地傳來一聲輕笑: “呵?!?/br> 這個笑聲杜云歌簡直太耳熟了。在聽到這笑聲的一剎那,她渾身的汗毛都來了個齊齊立正,差點沒魂飛九天外,下意識地就一把抓住了薛書雁的袖子。這時,那人的聲音才慢悠悠地補上了后半句話,可見杜云歌之前的那一系列cao作有多行云流水了,這倒是讓薛書雁的心情微不可查地好上了那么一點: “真沒想到能在這里見到杜門主,門主可真是好興致?!?/br> ——這才是真正的何蓁蓁! 杜云歌這下是頭也不想回了曲兒也不想聽了。因為有薛書雁在她的身邊,所以她心里的底氣還是蠻足的,前任秦淮舵主竟然和何家莊有勾連的新仇和上輩子命喪于何蓁蓁之手的舊恨疊在一起,使得杜云歌在艱難辨別出身后的人竟然只有數人的腳步聲之后,一瞬間殺意滔天: 如果在這里把何蓁蓁給殺人滅口的話……按照天在水的姑娘們對她的信服程度,想要封鎖個消息,那還不容易?何蓁蓁一死,本就草莽起家的何家莊沒了這條毒蛇領頭,一群烏合之眾還能強到哪里去?索性把何家莊也一起滅掉,也算是給她的薛師姐報了上輩子的仇了! 但是這個想法只是在杜云歌的腦海里打了個轉,便被封存回了心里最深的地方,因為她深知眼下還不是這么做的好時機。 人在江湖行走,最重要的便是“義”這個字。多少年前五胡亂華之時,全武林拋棄門派成見共同御敵,為的便是家國大義;初代妙音門門主杜抱琴揚言要為天下女子做主,為的便是生而為人的情義;她的母親、前任妙音門門主為了那批后來給她做了嫁衣的紅云錦只身夜追三百里,為的便是妙音門與朝廷世世代代修好的道義。 既然何家莊眼下還沒跟妙音門撕破臉皮,那為了不讓妙音門世世代代攢下的好名聲毀在她的手里,為了不讓自己占了個“出手不義”的劣名,杜云歌就無論如何都不能干出這么無腦的、僅憑一時意氣就用事的陰險手段來! 而且趁著人家勢單力薄,就要在自己的地盤上仗著天時地利人和恃強凌弱,這跟何蓁蓁那種小人又有什么區別呢?要是杜云歌真的有心要撕破臉,那也要搞清楚為什么何家莊的密藏之毒會出現在這里才行,等把這些如山的鐵證往何家莊的人面前一甩、讓他們即便巧舌如簧也再難翻案,就算杜云歌當場下令讓薛書雁大開殺戒,外人知道了之后估計也沒什么好說的,最多也只能意味不明地夸一句當代妙音門真是鐵血好手段而已。 何蓁蓁渾然不覺自己和自己的幾位侍從已經在鬼門關前走了一圈又走了回來,好僥幸才保住了自己的頸上人頭。她一開始還沒看到秦珊珊呢,還在那里跟杜云歌客客氣氣地寒暄: “遠來是客,不知門主可否愿意招待我一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