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臨巔峰之冠軍之路_分節閱讀_32
書迷正在閱讀:巨沙雕的藍朋友、古董鑒定商[未來]、卿本佳人,奈何妖孽[重生]、異界之學徒巫妖和步行騎士、書山有路、師姐說她非我不娶、[綜]被迫多戲型女子、芳心縱火犯[穿書]、朱砂痣與白月光、活到游戲最后
蔫耷耷完全打不起精神的萬小東躺在床上愣愣的看著屋頂的白墻,想著遠方的家,下午四點忙完手中工作匆匆趕到學校的張國琴看到紅腫著雙眼躺在床上發愣的萬小東和沒有了身影的陶惟,嘆息的同時柔聲安慰萬小東,當沉默的萬小東紅著眼眶倔強的拒絕跟張國琴回家的時候,張國琴知道最擔心的事還是來了。 安慰萬小東的同時張國琴又擔心完全沒了身影的陶惟,張國琴知道陶惟心思重這會不定躲在那難受哪,可懷中紅著眼眶倔強的不肯流淚的虎蛋子讓張國琴脫不開手,只能看向門口示意滿臉擔憂的文田出去找找。 微微點頭的文田放下手中特意給萬小東、陶惟買的鞭炮轉身離開房間,剛剛跑到樓下,文田看到滿頭濕漉漉提著冰鞋低著頭慢慢走近寢室樓的陶惟。 動了動嘴唇,想說些什么的文田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上前摸了把陶惟濕噠噠的頭頂,“回去吧,回去換換衣服?!?/br> 沉默了半響,恩了一聲的陶惟慢慢越過文田往樓上走,往日里挺直的脊背已然彎曲,沒有了精氣神的陶惟與昏暗的走廊交融在一起,好像要被吞噬似的讓人發滯。 站在寢室門,虛掩的房門內間或響起的哽咽讓陶惟閉了閉眼睛,擋住了眼底濃重的無力感,競技競技,殘酷而又充滿荊棘,不管中間經歷怎樣的苦難,第一條就是忍耐,忍耐常人無法忍受的殘酷忍受著聚少離多的思念甚至要忍耐任何不公平的對待,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重新挺直腰身的陶惟推開門站在了門邊。 濕噠噠的頭發緊緊貼在額頭,一雙沉靜的雙眼內縈繞著淡淡的溫暖和莫名的堅定,“哥,洗洗臉一會去吃飯?!?/br> 沙啞的聲音雖然還保有童年的稚嫩可沉穩大氣卻已經無法再被遮掩,愣愣的看著陶惟那雙溫暖的雙眼,使勁點點頭的萬小東抬起袖子抹了把眼角的眼淚,下床穿上鞋端著盆走出房間,擦身而過的溫熱讓陶惟的心頓了一下,當身影漸漸消失,陶惟深深吸了一口氣,沖著張國琴笑了一下沒有說話卻放下冰鞋追了出去。 一前一后消失的兩個身影讓默默的看了半天的張國琴沉默了一下后突然笑了,直到這一刻,張國琴才知道陶惟,那個在她印象中心思極重的孩子要比她想象的還要堅強。 洗臉換好干凈的衣服,打理好的陶惟、萬小東彼此對視一眼,同時浮現在臉上的笑意讓張國琴終于松口氣,拍拍小哥倆再次征求倆人的意見,同時響起的拒絕中失笑的張國琴拍了拍倆孩子頭頂,叮囑了一番后才帶著復雜離開。 不愿讓人看到這一刻的懦弱,也不愿意泄露出心底的孤獨,再次走出寢室大門的萬小東臉上露出了笑容,燦爛的笑容迎著飄飄灑灑的雪花,純真而又執著。 啪啪啪,一個個拆卸好的小鞭不斷的從萬小東手中扔出,哈哈哈的笑聲傳遞的很遠很遠,遠的讓匆匆路過的行人露出會心的微笑也遠的讓奔跑在探親路上的耿二鳳、萬永貴滿心想念。 打撲克、貼紙條、甚至唱歌、僅有的十個人在文田的帶領下舉辦了一個小小的迎新會,走調的歌聲滿臉的紙條轟然的大笑不斷從燈光閃爍的食堂內傳來。 斜灑在雪地上的燈光散發著淡淡的熒光,寧靜而又平和。 當時間緩緩劃到九點四十的時候,趕了一天路的一行人終于來到體工隊大門,緊閉的大門外,跳下車的張國棟伸手摸了摸,摸到掛在門栓上的鎖頭后,咧嘴笑了,趕緊把鎖頭摘掉,推開大門,吱嘎吱嘎,有些發滯的大門終于打開,轟的一聲,臟兮兮的吉普車駛進體工隊大院。 此時車上的耿二鳳、萬永貴卻又是抻衣服又是摸頭發,互相看看對方,臉上露出有些緊張又急切的笑。 漆黑的寢室樓、燈火通明的食堂,左右一看,指了指食堂的張國棟示意秦曉直接把車開過去。 緩緩??康募哲囓嚐粼谑覂乳W了一下,面向大門坐著的文田眼底閃過一絲疑惑,站起身往外看了看,昏暗的門口,一輛212吉普車停下,灰突突的車頭讓文田放下手中的撲克走向門邊,一個身影突然從車里跳下來,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讓文田楞了一下,隨即驚喜的回頭,“陶惟、小東趕緊過來看看誰來了?!?/br> 驚喜的呼聲讓還算計紙牌的萬小東愣愣的抬起頭,出現在門口的耿二鳳讓萬小東傻住了,就連一項沉穩的陶惟都愣住了,“虎蛋子、二娃?!?/br> 帶著顫音的呼聲讓傻住的萬小東頓時回神,嗷的一聲從座位上竄出撲向耿二鳳,一把抱住耿二鳳,萬小東哇的一下哭了。 ☆、第四十四章 時光冉冉,春去秋來,匆匆十月劃過,三月份再次走進學校大門的陶惟、萬小東重新開始了學生生涯,不過不同于正常的孩子每天要上全天課,只有半天課的陶惟、萬小東除了早起兩個小時的訓練外,其余的訓練全部挪到下午和晚上。 學業、訓練交雜在一起使得兩個孩子跟趕場使得累的夠嗆,可無論是陶惟還是萬小東都沒有一個人吭聲,咬牙堅持成了兩個孩子給予最直接回答。 曾經胖乎乎的萬小東在十個月的時間里慢慢消瘦,身體抽條的同時因為訓練的原因下肢越發的堅實有力,充滿爆發力的雙腿每每讓看到的文田欣喜不已。 不同于心中早有目標的陶惟,致力于短道速滑的萬小東是從不斷的訓練中真真正正的喜愛上短道速滑的,用萬小東的話就是享受那種急速的飛躍感,失笑過后,陶惟為早早定下目標的萬小東趕到高興。 想到心愛的花滑,眼中閃爍著堅定的陶惟除了每天一個小時的上冰時間外依然接受著楊國成的親自調教。 不斷的學習中,以為自己已經算是專業的陶惟卻從楊國成身上看到了執教三十一年的豐富經驗,那種靠不斷積累而留下的財富是年少的陶惟所缺失的,驚喜的同時也努力跟上訓練進度的陶惟雖然進展沒有萬小東那么耀眼,但也從長道速滑隊員中顯露出來。 好像兩顆耀眼的新星,被不斷吸引的陶惟、萬小東其實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卻被悄悄的排擠著,新隊員覺得兩個人跟他們不是一路人,而老隊員則認為陶惟、萬小東搶了他們的風頭,大矛盾沒有小磨擦卻是不斷。 可別說單心思的萬小東看不懂那些隱晦的排擠,就是心思深沉的陶惟看懂卻不搭理的態度也讓隊員們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想要在寢室內收拾倆人,可從一開始就被安排在教室寢室樓的陶惟、萬小東壓根就不會來到學員寢室,訓練場有教練,食堂依然有教練,三個分工明確的教練員讓老隊員們磨牙的同時也暗暗泛起了嘀咕,可不管新隊員還是老隊員對陶惟、萬小東有著怎樣的排擠,時間安排的滿滿的小哥倆還是按照計劃表按部就班的不斷前行,沒有假期沒有休息甚至只能在飯后簡單休息二十分鐘的陶惟、萬小東在長久的鍛煉下竟然能夠利用這短短的二十分鐘睡個剪短的午覺。 1990年,10月6日,星期六,上午十一點,師大附小三年二班。 當下課鈴聲響起時,收拾好書包的陶惟、萬小東一刻不耽擱迅速離開教室,匆匆離去的身影已經讓習慣了的同學沒有了最初的好奇,一路小跑著趕回體工隊,回屋放下書包,兩個就往后面的教研樓跑去,不大的小二樓是所有教練員的辦公室,只是因為滑冰隊條件艱苦,榮譽室、會議室都在小二樓里。 緊趕慢趕總算在十一點半趕到二樓會議室的陶惟看到剛剛坐下的于成飛笑了一下,四處掃了一眼,擠滿的會議室已經沒有地方,不再著急的陶惟沖楊國成笑了笑,比劃了一下拉著萬小東站在了靠近門口的地方。 人員到齊后,輕咳一聲的于成飛看著下面嘀嘀咕咕的運動員皺了下眉頭,“行了,都別嘀咕了,今天這個會議因為什么,老隊員應該心里有數?!?/br> 邊說便起身的于成飛站起身打開身后的幻影燈,白花花的影布上出現了一個人物造型與“7”字的結合的會徽,飄動的雪花的襯底使得簡單的會標顯現的生動而又質樸。 熟悉而又陌生的會徽讓陶惟渾身一震,眨了眨雙眼,突然想起什么的陶惟一雙沉靜的雙眼瞬間迸發出耀眼的光芒。 屏住呼吸看向于成飛,好像需要確認的熱切使得不經意掃向陶惟的于成飛微微楞了一下,收回目光的于成飛掃了一眼再次響起的噪雜聲,敲了敲桌子,“行了行了,知道你們知道的多,明年二月二日,第七屆全國冬季運動會將在h省舉辦,從今天起,全隊停止一切休假,隊員進入備戰階段,任何人啊任何人,不準請假,有事也給我忍著,尤其是你們幾個老的,別今個這事明個那事的.....?!?/br> 于成飛的絮叨陶惟沒有聽到,當親耳證實了自己沒有錯認的陶惟因為激動低垂在身側的雙手微微顫抖著。 是不是可以提前踏入花滑世界?是不是可以再見到老師?閉了閉雙眼,擋住眼底那絲炙熱的陶惟悄悄的吸氣緩緩的呼氣,滿心復雜的陶惟沒有聽到于成飛的動員甚至沒有看到身邊萬小東詫異的目光。 直到會議結束,叮叮當當的凳子聲才驚醒沉浸在思緒中的陶惟,深深吸了一口氣準備離開的陶惟被萬小東一把抓住,“二娃,你干啥去?教練讓等會走?!?/br> 萬小東驚訝的低呼讓陶惟眨了眨雙眼扯動嘴角露出一絲有些僵滯的笑意,微微點點頭,“人多沒聽清?!?/br> 雖然有些奇怪陶惟離得這么近為啥沒聽清,但想到老隊員沒完沒了的嗡嗡聲,撇了下嘴的萬小東也沒多想,只是以為陶惟是被老隊員打擾的。 漸漸消失的身影下,屋內只剩下于成飛、楊國成、文田、宋曉軍、龔漢亮、陶惟、萬小東、楊輝、郭濤、石楊、梁加成十一人。 招呼著還站在門口的萬小東、陶惟坐好后,敲著桌子的于成飛一雙嚴肅的雙眼落在石楊身上,“石楊,短道你是隊長,接力賽、速滑你都是要上的,這段時間不允許,記住了不允許你請假?!?/br> 挑了下眉梢,不是很在意的石楊無所謂的點點頭,已經參加過一屆的石楊是體工隊當之無愧的老大,雖然脾氣有些乖張,但人卻不壞,而且這一屆之后,石楊將離開省體工隊,可以說這一屆是石楊最后一次代表h省參加全國比賽,不管在這期間發生怎樣的不愉快,但石楊從不否認隊里對他的栽培,否則今年唯一的一個進入國家隊的名額也不會是他的。 就當最后為待了五年的體工隊做一次貢獻的石楊難得的乖巧讓于成飛滿意的點點頭,一一點名后,打發走老隊員后,于成飛單獨留下的陶惟、萬小東。 沉吟了半響,于成飛一雙認真的目光落在陶惟身上,“陶惟,能參賽嗎?” 于成飛輕聲詢問好像一擊重錘狠狠的砸在陶惟心頭,就連楊國成、文田都愣住了,疑惑不急的目光看向于成飛,“成飛?” 驚呼一聲的楊國成讓于成飛擺擺手,只是緊緊盯住陶惟,落在身上的炙熱目光讓陶惟一剎那有些失去平靜的心緩緩沉淀下來,閉上雙眼仔細想了一下,再次睜開雙眼的陶惟笑了,熠熠發光的雙眼騰的一下迸發出耀眼的戰意,“能?!?/br> 肯定的回到讓于成飛笑了,轉頭看向楊國成,“老楊,陶惟的訓練加大,二月份代表h省參加冬運會?!?/br> 于成飛的話讓楊國成緊緊鎖住眉心,眼中帶著不贊同的楊國成看了一眼陶惟,隨即轉向于成飛,“成飛,陶惟沒有大賽經驗,長道本就不是咱省的強項,把劉偉替下來讓陶惟上這事說不過去,而且,陶惟的年紀根本不夠參加青年組比賽?!?/br> 滿臉不贊同的楊國成讓于成飛呵呵的笑了,嘴角的苦澀和眼中的譏諷讓楊國成、文田都愣住了,低頭從口袋里拿出一張調函的于成飛把燙手的調函扔給楊國成,“劉偉走了,去l省體工隊了?!?/br> 低沉的嗓音中有著nongnong的沮喪,這是第幾次了?連于成飛都不記得已經是第幾次被l省搶走隊里的隊員,隊員的選擇于成飛不怨,可要說不氣是假的,是,h省體工隊條件最差,運動員的待遇也最低,可這些年,隊里這些教練員勞心勞力的用心對待為啥?不就是希望好苗子留下,可即使是這樣卻依然留不住那一個個被瞇花眼的隊員,要是像石楊似的近國家隊,于成飛啥也不說,有的只是滿腔祝福,可被同級別的體工隊把人挖走,于成飛這心火燒火燎的難受。 看著手中那份刺眼的鮮紅印章,楊國成滿臉漲紅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半響砰的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又是l省體工隊,劉偉請假回家就是去l體工隊?我這邊跟傻b似的還惦記孩子家是不是有啥大事,咋還急匆匆的請假回去,傻啦吧唧的還給拿錢,人家可倒好攀高枝了?” 咬牙切齒的楊國成胸口好像燃著一團大火灼燒的厲害,劉偉、楊天、甚至樸秀峰,一個個好不容易訓練出來準備出成績的隊員紛紛離開讓楊國成失望又灰心,把一生都奉獻給冰雪事業的楊國成眼圈都紅了,掏心窩的好換不來一句道別讓楊國成整顆心好像掉進冰窟窿似的涼的喘不上氣。 就連看到那封措辭華麗卻無法掩飾那份自得的調函文田都氣紅了臉,就因為條件不好,體工隊走了多少人?連文田自己都不記得。 灰心有失望同樣有之,沉默的楊國成,吧嗒吧嗒一個勁抽煙的于成飛,漲紅臉頰的文田讓整個會議室氣氛有些壓抑,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萬小東雖然不知道出啥事了,但還是能看出教練不高興,舔了舔嘴唇的萬小東悄悄踢了一腳陶惟。 示意陶惟勸勸的萬小東擠眉弄眼的讓心情有些沉重的陶惟扯動嘴角笑了一下,悄悄的嘆了口氣,身體放松縮在凳子上的陶惟其實是知道的,前世的時候,因為各方面條件太差,隊里的隊員只要有點成績就紛紛跳槽,陶惟是唯一一個出成績卻沒有離開的,可各種高優待陶惟沒少接觸,忍不住苦笑的陶惟也知道,整個體工隊速滑大隊唯一能吸引人的就是食堂。 可隨著時代的進步,人們看重的是切實的利益,沒有好隊員就意味著不會出成績,沒有成績就不會再進一步,運動員短暫的運動生涯,如果可能誰不希望往前走一步,可現實是h省體工隊確實無法提供這樣的便利條件,單說室內滑冰場,全隊只有一個,而新的訓練場還在建設中,至少要到明年三月才能投入使用,再說住宿,別的體工隊都是單人間,可h省體工隊確實四人間,擠擠插插的沒少有怨言。 或許看問題的角度不一樣,在陶惟的眼中,省體工隊雖然條件艱苦,可單沖教練員絕對是頂級的,這也是為什么后來教練員真正進入國家評級時,整個h省速滑隊功底扎實的教練員有一個算一個全部是國家級教練員。 一個運動員自身在努力沒有好的教練引導只會誤入崎嶇,這也是很多被眼前利益迷惑離開h省體工隊運動員直到跌落塵埃后才能明白,當然這一切與陶惟并沒有關系,在陶惟看來,一切選擇端看個人,就如當初自我放棄的自己也如今日堅守的萬小東,冷心冷清的陶惟不會去在意他人有著怎樣的出路。 抬起眼簾看了一眼異常沉默的楊國成,緩緩起身的陶惟抻了抻腰身,“教練,走吧,吃飯,吃完飯訓練?!?/br> 雙手背在身后雙手交叉的陶惟一臉平和的淡語讓灰心失望的楊國成楞了一下,抬起眼簾看向陶惟,平靜無波的表情外一雙沉靜的雙眼卻閃閃發光,一種能夠感染人心的平和和激勵在陶惟眼底閃爍,自行進入狀態的陶惟讓楊國成呼吸一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砰的一下按在桌面,呼的一下站起身,“走,吃飯,吃完飯訓練?!?/br> 說完大步往外走的楊國成急促的步伐讓屋內短暫的沉默后發出高高低低的笑聲,笑著沖萬小東招招手的陶惟快步跟上楊國成離開小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