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臨巔峰之冠軍之路_分節閱讀_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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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的看著畫面中那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孔,男子的五官扭曲,眼中的痛苦好像要溢出一樣,顫抖冰冷的指尖伸出,畫面閃爍了一下徹底消失。 跌坐在地上,捂住蒼老的面孔,順著指縫緩緩流淌的熱淚一滴一滴滴落在水泥地面上,劇烈顫抖的身體好像秋風中的落葉透著寥寂與沉重。 萬眾矚目的冬奧會結束了,再次回到澡堂上班的男子出現在眾人面前時驚的看到男子的人目瞪口呆,瘦的脫像一雙大眼睛好像要掉出來似的,骨瘦淋漓的一雙手甚至讓人害怕會不會在用力搓澡的時候折斷了。 可也是從這一天起,本就沉默的男子越發的沉默,長長一整天一句話沒有的男子任由長長的發跡擋住眼前的視線,用汗水洗刷著痛苦中時間緩緩滑動,2014年6月,無意中看到的過期報紙讓男子傻住了,手中顫抖的報紙把在場的人嚇的夠嗆。 可還沒來得及抽出報紙,一口鮮血噴灑在報紙上,擋住了那片占據了半個版面的悼詞也擋住了男子的全部視線,砰然倒地的男子被緊急送往醫院,怒急攻心加嚴重的營養不良。 可沒有如醫生所希望的那樣,清醒后的男子在睜開眼的當天下午離開了醫院,這一走,足足消失了一個星期的男子再次出現時,臉色青白青白把溫泉鄉的老板郭大炮嚇的夠嗆。 看著低著頭站在自己面前請求工作的老男人,郭大炮一句拒絕都說不出,男人周身縈繞著壓得人喘不上氣的沉重讓郭大炮只是簡單交代了一句隨即趕緊離開,不是沒想過辭退,但是不說七年的感情,就是那份了無生趣的死寂也讓郭大炮無法說出那個“不”字。 暗暗的安慰自己當做善事的郭大炮在其后的日子很少在走進后院的澡堂,時光悄悄溜走,轉眼間三個月過去,男子身上那nongnong的沉重好像一下子消失了一樣,不再省吃儉用的男子雖然還是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但是顏色卻變的有了光芒,連臉上塌陷的肌rou都微微鼓了一些。 這讓眾人松口氣的同時也升起nongnong的好奇心,但讓人沮喪的是不止一次的追問得到的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又是一年國慶日,忙碌的溫泉鄉迎來了一波又一波的客人,從天亮到天黑,連續四天的滿員讓溫泉鄉的工作人員疲憊不堪,尤其是鍋爐工,因為兩頭兼顧,兩個鍋爐工更加的疲憊,那怕郭大炮一個勁加錢,其中一個也在三號因為高強的工作而受不了的離開了,到了五號晚上十一點,實在熬不住的鍋爐工趴在休息室的桌子上睡著了。 可或許是過于疲憊,灑落在爐膛旁沒有完全熄滅的煙灰和干木攪合在一起,隨著時間的推延慢慢變成了點點火花,如果是往常,鍋爐工一定會趕緊跑過去撲滅,但是連續工作了幾天的鍋爐工卻完全睡死過去。 從小小的火源到翻天的大火,火借風勢,躥高的星星之火從鍋爐房竄開,在整個溫泉鄉木質的屋頂上飛速竄起。 凌晨三點,正是人們沉睡的最佳時刻,一間又一間燃起的屋頂很快變成沖天大火,尖叫聲伴隨著四處奔跑求救聲隨即響起,前院的嘈雜很快吸引了后院的注意。 披著破外套走出小門,抬頭的瞬間,男子轟的一下臉色大變,沖天的大火伴著晚風已經籠罩了整個溫泉鄉,尖叫的呼救聲使得男子調身就往屋內沖,在門口抓起滅火器就往男浴池跑。 留在溫泉鄉七年,可以說看著溫泉鄉從一個小小的浴池發展到今天,那個位置能最快趕到前院沒有比男子更清楚,踩著凳子順著窗戶跳到后院煤堆,刺溜一下滑下煤堆的男子甚至沒有看燒的通紅的鍋爐房而是直奔客人留宿的平房,一瘸一拐的身影在半邊天都燒紅的照耀下有著不同于往日的敏銳。 剛剛繞到前院,男子就被從側面屋子慘叫著沖出的女人撞倒,后背帶著火苗的女人刺耳尖銳的喊聲讓男子來不及解釋,一個翻身蹦起來的男子一把拽下滅火劑的栓口,對準女人就是一頓噴,很快消失的火苗和蹲坐在地上的嚎哭沒有讓男子停下前進的腳步。 院子外聚集了越來越多的身影,郭大炮坐在地上愣愣的看著沖天大火,臉色一片灰敗,嘴里喃喃著“完了完了?!?/br> 飛快的尋找著生還者的男子在每每聽到哭喊時都會舉著滅火器邊喊邊對準門口大喊著趕緊往外跑,慢慢的,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跟著男子做著相同舉動的人越來越多,伴隨著警笛的尖叫聲,滿臉汗珠的男子來到倒數第三間房,室內隱隱傳來的呻吟和孩童的哭聲讓男子臉色一沉。 低頭看看已經發空的滅火器,迅速四處尋找著,當看到院內掛滿浴巾的欄桿時,男子沖過去一把抓瞎幾條,又在院內大魚缸內把浴巾侵濕,披在身上沖進了小小的房間,火光刺鼻的煙霧還有哭聲讓男子急的眼睛都紅了。 “在那哪?”沙啞粗糙好像破鑼的喊聲好像一道天籟之音,“左邊,我腿被壓住了?!?/br> 虛弱的聲音被燃燒木頭的噼里啪啦掩蓋,可男子還是隱約聽到左邊兩個字。 “雅麗、雅麗啊?!?/br> 門外響起的哭喊使得屋內孩童的哭聲越發的響亮,男子眼睛一亮順著聲音沖向左邊,靠近后看到被衣柜側翻壓倒在下面的女人和孩子時,男子臉色一白,圓木的衣柜曾經是郭大炮的得意之作,純實木不說而且重量極其的驚人。 抬起頭看到披著浴巾站在面前的男子,壓在柜子下面的女人笑了,眼淚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用力拱起一條小縫把孩子拽出遞給男子,“大叔,求求您把我兒子送出去,孩子才四歲.....?!?/br> 哽咽的哀求和不舍的眼神讓男子渾身一震,低頭看看巨大的柜子,抿著雙唇一把扯下身上的浴巾蓋在哭著找mama的孩子身上,“大妹子,我說出你就趕緊跑?!?/br> 不明所以的女人看著彎曲著身體準備抬著柜子的男子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大叔,不行,你趕緊帶著我兒子走,只要孩子沒事,我...?!?/br> 憋足勁緩緩抬起的柜子讓女人說不下去,“走啊?!?/br> 低喝聲驚醒發呆的女人,流著淚滿臉希望的挪動麻木的身體,啊的一聲喝聲,圓木的柜子終于被男子抬起,可顫抖的手臂和青筋直蹦的脖頸讓男子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多久,可身體麻木的女人卻還沒爬出,孩子的哭聲女人的哀求讓男子閉了閉眼,在女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下緩慢扭動身體用彎曲的脊背頂住了柜子,“走?!?/br> 閉著眼的男子讓好不容易爬出的女人嚎啕大哭,“大叔.....?!?/br> “走?!?/br> 沙啞的大喝女人抱著孩子轉身往外沖,而就在女人沖出火場的瞬間,被燒斷的房梁轟然倒塌,重重的砸在柜子上的房梁直接把男子砸在了柜子下,灼燒的火光中,若隱若現的縫隙男子看到了抱在一起嚎啕大哭的一家人,失去知覺的身體和陣陣襲來的熱浪讓男子收回目光低低的笑了。 ☆、第四章 “救人啊,求求你們救人啊....?!?/br> 嘶啞的哭喊聲中,掛著笑的男子輕輕咳嗽幾聲,熱浪的灼燒帶來的疼痛讓男子的臉有些扭曲,可滿眼的欣喜與解脫卻又讓人窺測到一絲男子內心,不知道是被煙熏的還是終于解脫了,男子的眼角緩緩流淌出一滴又一滴淚珠。 晶瑩的淚水掉落在身下的木質地板上,留下點點痕跡,從身體內部升起的冰冷讓男子緩緩閉上迷蒙的雙眼。 嘴里喃喃著,“對不起、對不起.......?!?/br> 低喃的歉意重的讓人喘不上氣,可就是這濃的讓人窒息的歉意卻沒有一個人聽到,沖天的大火很快席卷了整個房間。 徹底失去意識的剎那,男子的眼前出現了一道連夢里都不敢出現的身影,嚴厲的面孔眼底的溫情讓男子眼睛一亮,伸出骨瘦淋漓的手摸向那道記憶中的身影。 “老師...?!?/br> 呢喃聲徹底消失,男子瞪著滿是欣喜的雙眼沒有了呼吸,身上身下灼燒的紅慢慢的吞沒了男子的身影,當大火終于撲滅,男子燒焦的尸體被抬出了只剩下架子的房間,伸出的雙手微微揚起的頭滿是渴望的動作讓被救的女人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凄厲的哭聲隨之響起。 “對不起對不起?!?/br> 邊哭邊呢喃著抱歉的女人到死都無法忘記那個彎曲的脊背頂起了她全部的生,淚水好像失去控制的閘門蜂擁著涌出,抱著心愛的妻子和兒子,女人的丈夫緩緩的跪在了男子面前。 失聲痛哭后一手接過男子喪事的夫妻倆直到這時才發現男子是個孤人,眼淚在眼圈直轉悠的女人抿著雙唇買了一塊墓地,安排好一切后,跟丈夫一起來到了男子居住的小屋,打開遠門走進了小小的房間,簡陋的房間讓善感的女人眼淚再次流出,抽了抽鼻子,“郭濤,咱把大叔的遺物收拾一下一起下葬?!?/br> 沉默的男人點了點頭,輕輕的擦掉妻子臉上的淚痕,“雅麗,咱們每年回來看看大叔?!?/br> 男人的溫情讓女人抽了抽鼻子點點頭,轉頭再次面向簡陋的小屋,夫妻倆慢慢的收拾起,除了簡單的幾件衣服和柜子里的方便面整個房間內在沒有任何物品,這讓夫妻倆異常的心酸。 看著放在床上的那個小小的包裹,男人長長吐出一口氣,開始認真打量這間不大的房間,慢慢的看了一圈,男人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二十平的房間不應該這么小。 細細的看了一圈后,男人的目光落在了一個被白布簾子擋住的墻面,就在桌子后面,很容易被忽略的白布讓男人微微皺起眉頭,身為刑警的男人出于職業的敏感上前一步挪走桌子掀開了布簾,布簾后一扇門出現在男人的面前。 楞了一下,難怪,男人的眉頭緊鎖,看著掛在房門上鎖頭,猶豫了一下,男人用力一掰,老舊的小鎖頭啪嗒一下開了。 “郭濤,怎么了?” 身后響起的詢問讓男人沉默的搖搖頭,男人真不希望看到妻子的救命恩人是一個罪犯,可一般人誰會在不足二十平的房間里在隔出一個房間,深吸一口氣,男人拿掉鎖頭拉開了房門,黑漆漆的小間讓站在門邊的男人暗暗心生警惕,伸手摸向墻壁,入手的凸起讓男人手指微動,啪的一聲輕響,小間內的燈亮了。 入眼的一切讓男人傻住了,目瞪口呆的男人愣愣的走進房間,各種各樣的獎牌獎杯和錦旗擺滿了小間內自制的架子上,而跟在男人身后的女人也被眼前看到的一切驚呆了。 驚愕的挪動僵硬的雙腿來到距離自己最近的一面獎杯前,“中華人民共和國第九屆冬季運動會花樣滑冰男子組第一名,陶惟?!?/br> 陶惟、陶惟,轟的一下,女人臉色變了,“陶惟,郭濤大叔是陶惟?!?/br> 尖銳的驚呼聲中,面面相覷的夫妻倆有些手足無措,趕緊把小間內所有的獎牌看了一遍,毫無疑問的全部是陶惟的名字,而最有分量的分別時兩枚冬奧會金牌,這下子,把夫妻倆難為住了。 晃悠著回到房間內,坐在木質的小凳上久久無言,從天亮坐到天黑,一根接著一根煙的抽,“雅麗,把獎牌跟大叔一起下葬吧,陶惟以前有多風光連我們這些不是冰舞愛好者的人都知道,一旦讓人知道陶惟在這個小鎮做搓澡工,陶惟一輩子的臉面都會丟光,我想陶惟之所以把所有的獎牌封起來也是不希望讓人知道?!?/br> 男人沙啞低沉的聲音讓女人動了動嘴,想想那一枚枚代表著輝煌的獎牌再想想記憶中那張蒼老的面孔,女人沉默的點點頭,使勁搓了一把臉,男人重新回到小間,把那些沉重的榮譽全部裝袋封好,隨著陶惟的下葬徹底消失在這個塵世間。 看著沒有照片的墓碑,男人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對是錯,但是,他有種感覺,陶惟一定不希望別人知道今天的他會是什么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男人帶著妻子和兒子離開了這座位于半山腰的墓地。 微風輕輕的吹動,卷走了化成灰燼的黃紙,也卷走了陶惟對世間的最后一絲惦念,漂浮在半空中,看著漸漸消失的身影,陶惟笑了,滿臉感激又滿心解脫,晨光中,揚起的頭迎著晨光臉上有著解脫有著七年來第一次浮現的輕松,陶惟留在世間的最后一縷痕跡隨著獎牌的下葬徹底消散,漂浮的身影越升越高也越來越淡,直至徹底消散在晨光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緊閉雙眼的陶惟被一陣劇烈的疼痛驚醒,顫抖的眼皮和微微抖動的指尖讓守候在一旁好久的老人眼睛一亮,干枯的大手一把拉住了抖動的指尖,“二娃、二娃,醒醒?!?/br> 耳邊響起的呼聲讓努力想要睜開雙眼的陶惟頓住了,被遺忘的名字突然的出現讓陶惟那張本就慘白的面孔越發的灰敗,顫抖著眼皮騰的一下瞪開,大大的眼睛一下子落在了緊貼在眼前的面孔上。 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讓陶惟的心好像凍住了一樣,瞬間停擺,傻愣愣的陶惟讓老人眼圈一紅,“二娃啊,你可別嚇三爺爺,你要是有個好歹,三爺爺可咋跟你爹娘交代?!?/br> 沙啞的哽咽讓陶惟眨了眨木然的雙眼,“三爺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