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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看著衛初宴轉身朝她——不,其實是朝屋中走來,看她圓潤的耳垂晃了幾晃,在日光下近似透明,又不自覺地舔了舔嘴唇。 那個地方,若是有個掛飾,比如珍珠墜子、或是美玉耳墜,大約會更美吧?會美到一種什么程度呢? 趙寂不知道。 她從未見過衛初宴戴過美麗的飾物,這個女人,從遇見開始,好像就一直過著窘迫的日子。最早的時候,衛初宴戴一對木墜子,其實很樸素,但是卻也很合她恬淡的氣質,而入冬以后,連這些小飾物,都不見衛初宴戴了,似乎是因為一心撲在書本里,又不出門,因此就未做多余裝飾了。 趙寂正出神,衛初宴已走到了她的面前,隔了兩步的距離,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問她怎么走出來了,是覺得悶了么?她道不是,回去喝了口熱茶,又聽衛初宴講起了故事,怎料才剛接上前文,門外又有人來找。 這一日的故事終究沒說完。那幾個孩子的來訪仿佛打開了什么奇怪的機關一樣,此后接二連三的有人到來,多是附近的街坊,也有幾條街外不知道為什么認識了衛初宴的人,接近年關了,每家都置辦了年貨,有多的,便熱情地送來了。 整日呆在家中、也不吵鬧、也不尋釁滋事,相貌又生的十分的好,待人又溫和有禮,衛初宴這樣的“街坊”自然是很招人喜歡的。尤其是一些年輕的男女,平日里最喜歡在初宴家門附近徘徊,偶爾遇見衛初宴出門,就羞澀地看兩眼,然后遠遠地跑走。對于這類的事情,衛初宴原先深覺奇怪,但是后來,便漸漸地習慣了。 到了年關,這些人倒是有了正經的拜訪理由了,他們送的禮物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豆腐啦、年糕啦、炒豆子啦……還有一些說不上名字的年貨??此茖こ?,對于衛初宴來說卻很新奇,且她也不愿意自己的這個年過的太沒年味,便一一收下了,在心里記著是哪幾家,明日好去買些糖、餅之類的回禮。 陸陸續續地有人過來,這些人令得趙寂的護衛們很是緊張。趙寂也不喜歡人多,便果斷地帶著侍衛們告辭了,走之前衛初宴拉住她的袖子,在小姑娘還因為第一次的“親密接觸”而怔然的時候,往她手上塞了一些糖糕。 “這是我在家中自己做的,原料是仔細檢查過的,之后一直到成品,都未曾假手于人,十分的安全無害。我見今日大家都愛送些禮物,我這里也沒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便送你幾塊糖糕嘗嘗鮮?!闭f到這里,見趙寂接了糖糕不說話,只拿一雙黑漆漆的明亮眼眸看著她,衛初宴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又伸出手去,欲要將那包著油紙的糖糕拿回來:“還是罷了,你平日里什么沒吃過,這等粗陋之食,還是——” 話未說完,那白嫩的手掌卻已經合上了。趙寂捏著那糖糕,輕咳一聲:“即是禮物,哪有送出去再要回來的道理?我拿走了?!?/br> 說罷,她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侍衛們連忙跟上,高沐恩更是跟的緊緊的,生怕主子真的就把那未經過檢查的糖糕放進嘴里了。 手指一下摸空了,停在空中一會兒,有些涼。衛初宴把手收回來,看著那道矜貴的身影在侍衛的背影中若隱若現地走遠了,又有些忍不住地笑了下自己。 衛家家世顯赫,比之皇親國戚,其實也不差多少。衛初宴也曾經歷過富貴,自然知道她自己閑時鼓搗的糖糕并不能入這些貴人們的眼,當時卻還是腦子發熱地送出去了,是為什么呢? 大約是看著那姑娘年紀輕輕,卻總要在人前做出一副嚴肅端正的樣子來,覺得有點心疼吧。衛初宴自己每次吃了糖,都覺得以前的苦痛會離她遠一些,如今送這姑娘糖糕,也是希望她在新年里,能有個甜美一些的開頭吧。 第6章 太后 在門外上了馬車,車轱轆緩慢轉動時,趙寂掀開車簾往后望了眼,見那個克己守禮的女人果然正安靜地站在門口目送她遠去,她又閃電般地放下了車簾,低頭望向手里的糖糕,有一瞬間,是很想將其剝開放進嘴里的。 但她終究沒有那么做。 縱然是無云的晴天,太陽卻也沒什么熱度,然而這已算得上好天氣。在寒冷的冬日里,只要不下雨下雪,便都是好天氣了。 作為大齊朝的都城,長安是天下最富庶的城池,居住在這里的百姓自然比其他地方的來得幸福安逸。然而,即使是長安城民,在連綿三個月的雪后,日子也漸漸不好過了。如今,在長安城的各處街市上,雖然仍然有人買賣貨物,但已沒有先前那般熱鬧了。 地上的雪積的厚,雖然街道上也一直有苦力打掃,有些地方卻仍然不容易讓馬車過去。趙寂原本是想騎馬來的,然而那樣便等于暴露在人前,若是有刺客埋伏在暗中射箭,其后果不堪設想,權衡之下,她只能無奈放棄騎馬的打算,而這很快救了她一命。 離開衛初宴家不久,馬車行至一處有些僻靜的街市,突兀地停了下來。有侍從騎馬靠近了馬車,馬蹄硬鐵一般落在雪上,將之碾壓成冰:“主子,前邊有積雪未清,恐怕得等一會兒了?!?/br> 趙寂嗯了一聲,在車中閉目養神,怎料眼睛才剛閉上,馬車便傳來一陣劇烈的震蕩,她猛然睜開眼來,將手掌撐在車壁上,勉強穩住了身形。這時外邊傳來了數聲尖銳的金屬相接的聲音,車廂外也落下幾聲悶雷,那應該是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