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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不是普通的小混混。 凡是在這個區念書的學生,有誰不知道張老五是什么人,跟著他混的又能有幾個好東西? 葉晚覺得自己的太陽xue都痛了起來,“你怎么知道這件事的?” 阿仁一口喝完冰啤酒,打了個酒嗝兒,然后說:“周小行那小子到處吹牛逼呢,說自己泡到七中的班花了,還打賭,不出一個月就能把她……” 他看著葉晚的眼神,自覺地吞下后半句話。 “這人平時在哪兒混?”葉晚低下頭問了一句。 衛錚正好從外面進來,聽見這句話就知道不妙。 “你別打架啊我警告你,上次差點被人看到臉你忘了?” 葉晚沒理他,又重復了一遍問題。 阿仁看看她,又看看衛錚,然后在對方無奈的眼神下交代了出來。 心里卻有些幸災樂禍。 那小癟三,早看他不爽了。 陳惠茹開始哭的時候,葉晚紋絲不動地靠在墻上,連帽衛衣遮住了她的臉,但陳惠茹那么熟悉她,怎么會認不出來。 她越哭越大聲,葉晚沒想到女生哭起來可以這么吵,頓時心煩意亂起來。 “……求求你們了,放過他好不好,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葉晚很想問一句:“你錯在哪兒了?” 這不是霸道總裁附身,而是真實的疑問。 感情這丫頭到現在都沒意識到問題所在,還以為是她自己連累了她的“男朋友”。 葉晚瞥了一眼地上被揍得無法動彈的人,不由得一陣反胃。 好在她還記得這是個法治社會。 阿仁帶來的人全部離開后,葉晚看著跪坐在地上的女孩,本想解釋一句,話到嘴邊又吞下。 解釋得不好,又給她帶去希望,那可真是本末倒置了。 葉晚想了想,開口道:“我問你?!?/br> 頭發從她的帽子里滑落,她隨意地蹲下身,平視著眼前這個許久沒見的女孩。 “你是不是要跟他在一起?” 她從心里就壓根沒信過陳惠茹會喜歡這種人,所以“自暴自棄”的可能性非常高。 陳惠茹抖了抖,沉默片刻,突然抬起頭來,露出了葉晚從沒見過的表情。 “沒錯!我就是喜歡他!我要跟誰在一起是我的自由,你憑什么這樣做?” 她是第一次這么大聲對葉晚說話,老實說,葉晚有愣住一秒鐘。 印象里的陳惠茹,總是很乖巧溫順,典型的溫室花朵,被保護得很好。 這副模樣讓葉晚訝異的同時,也生出一些遺憾,以及隱隱的不悅。 一個沖動糊涂到把自己陷入這種危險中,卻還不自知的人,葉晚不知道是該罵她蠢還是該嘆息一聲。 陳惠茹也被自己的行為嚇了一跳,她低下頭,忍不住小聲說:“我求求你,放過我吧?!?/br> 這句話葉晚聽懂了。 于是半晌之后,她站起身來,將雙手插在兜里。 帽子順勢滑落,她卻沒有在意。 如果這是你的選擇的話。 葉晚輕輕笑了笑,不緊不慢地回答:“但愿你別后悔才好?!?/br> 他人的自主選擇,旁人無權干涉,也沒有指責的立場。 就好像那些選擇放棄生命的人一樣,葉晚從來不會輕視他們,或者站在他們家人的立場去說三道四。 因為,任何人都無法對另一個人感同身受。 你不是她,你怎么知道她的痛苦到了什么程度? 陳惠茹選擇用這個方式讓自己擺脫上一段戀情,難說是對是錯,但都已經跟葉晚無關了。 就當她是冷漠吧。 自那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葉晚的生活中不再出現“陳惠茹”三個字。 從轉班,再到轉學,兩人徹底沒有交集。 她不會讓自己想起對方,因為她始終無法理解這個行為,且因此產生了負面的情緒。 非要打比方的話,可能就是“恨鐵不成鋼”吧。 因為這樣的情緒,葉晚甚至不再去了解對方的消息,阿仁和衛錚他們也識趣地不在她面前提起。 就在她徹底遺忘這個人時,對方卻用一個無人能預料到的方式,粗暴且唐突地又一次出現。 “明天我不來店里了?!?/br> 葉晚走下樓來,手里還拿著手機。 衛錚坐在電腦面前,正往主機里放碟片。他頭都沒抬地應了一聲,還不忘挖苦一句:“有女人沒兄弟?!?/br> 葉晚盯著他的腦袋,很想給他來一下。 “你也沒閑著啊,女朋友三天兩頭換,就這樣還每天都看三部小電影?!?/br> 她上下掃了衛錚一眼,似笑非笑地問:“身體吃得消嗎?” 衛錚翻了個白眼:“這是藝術,你懂個屁?!?/br> 電腦讀了碟片,彈出一個播放窗口,然后自動播放了影像。 葉晚轉頭看向屏幕,譏諷道:“就這偷拍水平,還藝術?你少給自己……” 她話音戛然而止。 衛錚回過頭去看,手一抖,立刻關閉了窗口。 但兩人都清清楚楚地看見了,那張熟悉的,昏睡不醒的臉。 第64章 四月的風 “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條之規定, 判決如下:被告人衛錚犯故意傷害罪,判處有期徒刑九年零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