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雨田園箬笠新_分節閱讀_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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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里,還有一個笑話。 說是前些日子,因為張超英不讓嚴國盛喝酒,嚴國盛在家鬧脾氣,死活不去鎮上采買家中食物,也不讓女婿柳建國幫忙,更不消說嚴澈三兄弟了。 沒辦法,嚴國強只得自己去鎮上采買。 據說,嚴國強在鎮上無意中幫了一個四十多歲,來新靈渠古鎮居住的寡婦一把,結果,那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寡婦居然追上門兒。 那寡婦直道是要和嚴國強來個夕陽紅,嚇得嚴國強躲進了齊王山下的“水言闕”,整整一個禮拜沒敢出來! 最后還是嚴老爺子虎軀一震,派了幾個年輕人去把嚴國強拖了出來……嗯,自然,那寡婦也已經被嚴老爺子收拾了,自是再也不敢來嚴家灣“猖狂”了。 嚴國盛張超英依舊住在霧戌山莊里,不單老兩口住這里,女兒嚴佳美、女婿柳建國和外孫柳曲外孫女柳歌也被嚴澈接了過來,完全和嚴澈一家變成一家人,不分你我。 張超英每天的工作就是圍著霧戌山轉,給山上果樹拔幾根野草后,就去鎮上私立貴族學校接送一干各自上小學、初中、高中的小毛孩兒上學放學。 嗯,當然,順帶散步健身,去柳家潭竄竄曾燕家的門子兒。 柳建國自打和嚴江嚴河合作開辦“靈渠卒馬行”后,鑒于嚴江嚴河這兩兄弟的“甩手掌柜子”,兩口子忙得腳跟打著后腦勺……但是,卻也不敢晚上不回家吃一大家人在一起的晚飯。 柳歌前年的時候參加了一部來靈渠古鎮拍攝,以先秦為歷史背景的電影,雖說在里面柳歌只是以群眾演員的身份打醬油,可是就是這么一個醬油角色,柳歌的表演天賦被導演發掘,破格被ZY戲劇學院錄取,成為里面年紀最小的學生之一。 柳曲已經上初中了,他的理想是做海軍,要從陰靈渠的盡頭,乘坐潛水艇浮出東海海面,看看海上的世界。 嚴江趙翠花除了嚴家陵這個獨子之外,現如今又有了一對兩歲的龍鳳胎兒女,大的jiejie叫嚴家阡,小的弟弟叫嚴家陌。 他們的大兒子嚴家陵這些年跟著于宗義的女婿楚溪訓練很刻苦,早已經從國內賽事上脫穎而出,參加了好幾次國際賽事,人也懂事沉穩不少。 雖說嚴家陵并不是次次賽事都能奪金,但是霧戌山莊屬于嚴家陵的房間里,還是擺滿了大大小小各種各樣的獎杯、金銀銅獎牌——這是霧戌山莊的榮耀,也是嚴氏一族的榮耀! 他們的小兒子嚴家陌的戶口落在嚴河張嘗那里,嚴家陌喊嚴江趙翠花大伯大伯母,喊嚴河爸爸,喊張嘗老爸……他是嚴河的兒子。 嚴河早已經不再需要輪椅,能夠正常行走……嗯,不仔細,一點也看不出來他的腳受過傷。 前年,在嚴家陌周歲前幾個月,嚴河和張嘗悄咪咪地出了一趟國,回來時,他們把一張結婚證書遞到了嚴國強的面前兒。 為此,嚴國強一個禮拜沒跟嚴河說話,嚴國榮的冷嘲熱諷,刻意挑釁也不搭理。 到了最后,不知道嚴老爺子過來和嚴國強絮叨了什么一整夜,反而,第二天,還是黑著一張臉的嚴國強,卻讓大兒媳婦兒幾個家里的女人,在家里為兩人不甘不愿地擺了三桌酒席……這才不了了之。 張嘗已經把公事帶回了霧戌山莊,每一個季度有兩個人把公司需要簽字的文件送過來,每個禮拜會有一次視頻會議……基本上,張嘗已經一年多沒出過嚴家灣了。 張嘗曰:老婆兒子都在家,我還出去干嘛?吃飽了撐的?! 當然,他不敢說的是:要是他邁出嚴家灣一步,鬼知道岳父和大舅子會不會把他老婆兒子扣下,不給他進門兒呢? 所以說,作為一個成功的商人,一個半成功的丈夫(?)父親,一個不成功的女婿妹夫(?),他張嘗絕對、絕對、絕對不打沒把握的仗! 至于嚴澈…… “三兒,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嚴澈仰著頭,從斗笠里露出臉,瞇著眼感受著牛毛一般的春雨打在肌膚上的感覺時,前面不遠處,同樣扛著鋤頭,戴著斗笠,披著蓑衣,穿著雨靴打扮的嚴河回頭,擔憂地看著嚴澈,責怪地訓斥著嚴澈:“要不,你就別跟來了,本來身體就不好,還跟著亂跑,怎么就這么不聽話呢?” 嚴澈微微一笑,抬腳快步追了上去:“二哥,是不是結婚有孩子的女人都這么啰嗦???” 嚴河聞言猛地一愣,與嚴澈肖似的臉上居然露出了一層胭脂紅,橫了一眼嚴澈,悲憤地怨道:“小時候多乖,怎么現在這么一副壞心肝兒了呢?” 嚴澈可不理嚴河這個樣子,難得打趣到這個狐貍一樣狡猾的二哥一次,嚴澈很有成就感……當嚴河的手要伸過來時,嚴澈正好看到也一副農夫打扮的張嘗回頭,忙道:“姐夫,姐夫?!?/br> 這兩聲,張嘗眉開眼笑,嚴河炸毛了。 趁著沒被炸毛的嚴河波及,嚴澈一條一閃,敏捷若水中魚兒一般閃到了張嘗前面,還不忘踮著腳拍了拍張嘗的肩膀,頗為慎重地道:“姐夫,這女人吧,過了四十就是更年期,脾氣是很容易多變暴躁的,你,唉,不容易啊姐夫你?!?/br> 嚴澈一席話張嘗還沒回過神來,嚴澈已經泥鰍一樣溜遠了。 跑出好遠,嚴澈如意料中一般,聽見了嚴河的暴喝,還有張嘗小媳婦兒一般喋喋不休的道歉與安撫……嘴角一勾,嚴澈覺得這春雨真的好溫柔,可是,卻有點冷。 自打雞冠山湖一夜之間擴大數倍,成為如今的大湖之后……在雞冠山湖下更是發現了陰靈渠的存在,以及齊王山地底下水言一族真正的宗祠——水言闕之后,嚴老爺子就著急了一次嚴氏子孫提早的聚集。 在嚴氏子孫齊心協力掩護下,水言子的rou身被安全地轉移到了“水言闕”,嚴家灣祖祠密室里的秘密更是公開在內部的幾個嚴氏子孫面前。 也是因為話都說開了,嚴老爺子便把自己的打算也說了出來——嚴家灣不能散,嚴氏子孫還是得繼續留在這里。 當然,嚴氏一族的人當年在海底能如履平地地生存的本事已經消失,也不可能尋根問祖地回到海底世界不是? 因此,在嚴老爺子的號召下,還是培養出了好幾個像嚴家陵這樣深諳水性的孩子……這樣,也算沒有忘祖,沒有忘根了吧?! 既然重回祖地是不可能了,那么,嚴家灣如今賴以生存的土地,那就絕對不能丟了——于是,就有了后來嚴老爺子將灣頭商戶棚搬去鎮上,還原嚴家灣本土特色的舉動。 這一系列動作下來,嚴家灣人又回到了農耕原狀。 挽頭溪河畔的土地,早些時候經過挽頭河的浸泡,露出來后,嚴澈覺得那些土地十分肥沃,十個耕種。 嚴老爺子覺得也是這么回事兒,于是乎,挽頭溪河畔出現了一片新開墾的耕地,在雞冠山湖湖畔更是出現了一片水田。 今天,霧戌山一家子趕著春耕,因為家里人多,土地自然也多,下地干活兒的人也分成了兩隊:一隊由嚴江帶領,去雞冠山湖湖畔整理水田,等待稻苗兒下田,嚴國強也在隊伍里;另一隊由嚴國榮帶領(兩兄弟絕對不能吃一鍋食兒,會打起來),下挽頭溪河畔翻地除草,嚴河嚴澈在隊伍里。 因為挽頭溪河畔的土地是根據溪水流向,確保不會造成水土流失而經過計算來開墾的,所以土地大小不一,形狀也奇形怪狀。 嚴國榮軍人氣勢再次得到發揮,嚴澈被分到了最靠近挽頭溪石橋的一小溜土地。 這一溜土地種著娃娃菜,沒有了天元珠和碧水的嚴澈,只能靠著汗水來打理菜地,每一鋤頭都小心謹慎,唯恐鋤斷了嫩生生的娃娃菜的根。 這不,才鋤了兩行(這土地有近十米長,卻只有三四米寬),嚴澈已經滿頭大汗,臉色發白,不由地暗暗咒罵了幾聲自己的破鑼身子,還得繼續干活兒。 這時,埋頭鋤草的嚴澈,突然覺得有人盯著自己。 猛地一抬頭,順著那道視線的方向,嚴澈望向了橋頭……愣住了。 橋頭上。 站著一個男人。 一個身材洗得已經近乎白色的灰道袍,一頭白發白的透明地披散在肩頭的男人,站在橋頭,眼神是那么溫柔,那么充滿愛意地看著嚴澈。 手一顫,嚴澈手里的鋤頭,落在了軟軟的土地上,鋤刀深深地扎進了土地里。 “我回來了?!?/br> 那個站在橋頭的男人眼里的世界只有橋下的嚴澈。 男人嘴角帶著一抹溫柔地笑,用那么溫柔低沉得仿若耳畔呢喃地聲音對嚴澈這么說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