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雨田園箬笠新_分節閱讀_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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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把人家孩子嚇成這樣,萬俟章臺驟然間良心發現,有點愧疚,道:“不用想太多,若是你和澈兒沒有進行敦倫之禮,澈兒應該無甚大礙,畢竟,現如今世上還存在純陽體質的藤祖后裔,就只有你一個了?!?/br> 好不容易平復了情緒,藤子都雙手緊緊捏成了僵硬的拳頭,緊到指甲嵌入掌心的皮rou里,指縫兒沁出鮮血也毫不自知:蕭青山?。?! 感覺到藤子都緩和不少,萬俟章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居然在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氣,無限唏噓:萬俟翧一個,澈兒一個,現在這個藤子都一個,哼,還是珍七聽話些,雖然……嗯,資質稍微差那么一點兒,腦子稍微差那么一點兒……唉,真是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 “那個什么天元妖珠就這樣一直在嚴澈身體里了嗎?”能取出來嗎?怎么取出來?這,才是藤子都最關心的問題。 萬俟章臺微微一愣,道:“當然能?!?/br> 藤子都頓時覺得整個世界都開朗明亮了,雙眼含著明顯的欣喜:“那么……請道長現在就幫嚴澈取出來吧!”拖得越久越危險。 然而,萬俟章臺卻潑了激動的藤子都一身冷水。 只見萬俟章臺搖了搖頭,藤子都整個人仿若被定格。 “我沒這個能力?!比f俟章臺一點也不覺得難為情,直接坦白承認。 “那,那你師父呢?”藤子都的心開始有點發寒。 萬俟章臺又搖了搖頭,眼底有著愧疚。 “那……”藤子都這下子全身再次陷入冰天雪地。 “別急啊你?!比f俟章臺看著藤子都幾欲“失心瘋”一般的模樣,也皺起了眉頭:“貧道與師尊他老人家確實不能取出那妖珠是實情,但是貧道沒有說除了貧道師徒,就沒有旁的人不能取??!” 萬俟章臺的大喘氣語法,成功地令藤子都第一次有了絕處逢生,沙漠中看見綠洲水源,再世為人的錯覺……于是,雙腿一軟,直接從床沿上滑坐到地上,呵呵地笑著喃喃自語道:“呵呵,太好了,太好了?!?/br> 這個情形,萬俟章臺也不敢再都著這“脆弱”的娃玩兒了,一個不好,這娃就被他給玩兒得翹辮子了。 當萬俟章臺正欲開口準備告訴藤子都‘我師兄已經去找那個人’時,眼前一花,憑空出現一個人。 這個人憑空出現,把藤子都本身就已經脆弱不堪的心肝兒幾乎嚇得從嘴里跳出來。 “你,你是誰?”看著眼前這個憑空出現,穿著銀白色名牌西裝,頭頂上挽著一個道士髻,腳下卻穿著一雙名牌球鞋,五官似是斧劈劍削而成的硬漢造型的陌生青年,藤子都第一時間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步而就,站到了嚴澈的床前,繃緊全身肌rou,像一只炸毛的貓兒一樣盯著來人。 “誒誒?”青年男子一臉扭曲,看了看藤子都,又往自己身上上下檢查了一遍,最后才轉回身有些委屈地對著萬俟章臺道:“師弟,為兄今日這般整齊出來,這小家伙是怎么回事兒?” 在藤子都用愕然地眼神尋求萬俟章臺的答案時,萬俟章臺闊袖一甩,甩開這個足足近兩米高,卻一副受了欺負的小朋友回家撒嬌的模樣的青年男子,轉過身看著背后的竹墻,做出一派“頻道不認識這個人”的樣子。 經過萬俟章臺莫可奈何地一番解釋,藤子都也只是稍微收斂了戒備,卻死也不許那人靠近嚴澈所躺的床……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覺得不能讓那個古怪的男人靠近嚴澈。 來人正是萬俟章臺口中的師兄,珍七唯一的師伯——爾邑子,一個跟著萬俟章臺師尊修煉到已經不記得自己年紀的男人。 當然,藤子都或許不認識爾邑子,但是爾邑子上次來接過一次珍七,卻對 霧戌山一家人十分熟悉。 “師兄,人可尋到了?”萬俟章臺無視爾邑子那不能拿出來見人的舉止,直接開門見山,直問中心。 爾邑子聳聳肩,伸手撓了撓道士髻,攤手道:“師弟,那只斷袖老狐貍不在窩里,聽說出去找他那離家出走的小情兒去了?!?/br> 好嘛,爾邑子不開口則已,一開口,不單萬俟章臺黑了臉,藤子都聽到“斷袖”兩字,臉直接青了紅,紅了白,白了黑的轉換個不停,赤紅的眼睛已經開始滴血(?)。 萬俟章臺瞥見藤子都的神色,不由清嗓一咳,對吵著要去找他那寶貝師侄兒小珍七的爾邑子道:“珍七跟著萬俟翧上學去了?!?/br> 爾邑子聞言跳了起來,手指指著萬俟章臺的鼻子叫罵道:“你說什么?居然讓我的寶貝兒去那種像監牢一樣的私塾上學?胡鬧胡鬧,你不知道我的寶貝兒如今考個狀元也綽綽有余么?” 聽到爾邑子這話,藤子都磨著牙譏諷道:“大叔,現在是二十一世紀,城里大街上隨便伸手抓一個就是你口中的狀元?!?/br> “毛的大叔?!睜栆刈犹_轉移了戰火:“老子當你祖宗都綽綽有余,藤十二爬出來也得喊老子一聲老祖宗?!?/br> 藤子都的臉這下變紫了。 隔開了兩個要相互咬(?)起來的成年人,萬俟章臺橫在兩人中間,散發著極地寒冰一般地冷氣,冷颼颼地道:“我侄孫兒還躺著呢!” 藤子都這才懊惱地想起了沉睡的嚴澈,沖著爾邑子冷哼一聲,回到了嚴澈躺著的床邊。 見兩人休戰,萬俟章臺這才彈了彈道袍,看著爾邑子,臉色肅正地道:“師兄,顧修頎不在小終南?” 爾邑子沖著藤子都撇了撇嘴,這才發現藤子都和床上躺著的嚴澈,似乎,好像,也很那啥……心知方才到底是怎么惹毛了這個小輩兒,有些不好意思,卻又死也不承認。聽到自家師弟的問話,覺得是個好臺階,立馬順著往下爬,狠狠點頭:“嗯嗯,白毛狐貍那個叫蘇錦白的小情兒離家出走,下落不明,白毛狐貍出去找人去了,在小終南下遇見了九闕,就直接來找你了?!?/br> “這下可麻煩了?!比f俟章臺愁眉緊鎖,開始原地轉圈圈。 爾邑子被萬俟章臺轉得頭暈,伸手一劃,萬俟章臺摔回了椅子上,爾邑子怒吼:“不就是找個長毛畜生嗎?那白毛狐貍不來,這里不是有個現成的嗎?” “嗯?”萬俟章臺動作一頓,停下來掙扎著要起來繼續轉圈的動作,不解地看著爾邑子。 爾邑子惡狠狠地等著也抬頭急切看向自己的藤子都,十分傲嬌地把頭一揚,抬手指著門外,道:“方才我進來時,發現這里有只老雪狼,嗯,應該和白毛狐貍差不多?!?/br> 這下不止萬俟章臺不解,連藤子都也一臉茫然地看著兩人。 “小藤,劉警官和趙警官來了,說是有事找你?!?/br> 這時,屋外響起了嚴江的聲音。 嚴江的話音一落,爾邑子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一邊拍手一邊叫道:“就是他們,就是他們,嘿嘿,明明就是一個妖修,修為還不低,居然鉆進了凡人的殼子里,古怪得好好玩?!?/br> 說著,爾邑子轉身拉著萬俟章臺的闊袖,道:“師弟,很好玩,下次為兄也去找個長毛畜生鉆進去看看,看好不好玩?!?/br> 萬俟章臺黑沉著臉,咬牙切齒地道:“師兄,若是你真這么做了,師尊會告訴你好不好玩?!?/br> 爾邑子甩開萬俟章臺的袖子,跳出兩步遠距離,一臉嚴肅地道:“師弟,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br> 萬俟章臺翻白眼,藤子都全身抽搐。 嚴江正在外面和劉毅趙祈說話,雖然覺得這次見到的趙祈有些不一樣,卻也不太在意,只是突然聽見嚴澈屋里多出一個陌生人的聲音,丟下劉毅趙祈二人,一閃就沖進了嚴澈的房間。 于是,被冷落的劉毅,在趙祈的注視下,從脖子紅到了耳根地帶著趙祈往嚴澈的房間走去,一邊走,一邊甩開趙祈伸過來要牽他手的手,壓著嗓子道:“你干什么,你,別以為……” 趙祈的眼神閃了閃,對劉毅今天的動作很是不解,很快,他就從記憶里讀出了昨晚發生的事情,微微愣神。 等到二人走進嚴澈的房間時,趙祈一把將劉毅拉到了身后,瞇眼看向屋子中,兩個明顯是道士的男人。 其中穿著西裝,卻綁著道士髻,腳穿球鞋的男人從穿著道士袍,五官出彩的道士身后鉆了出來,指著趙祈道:“師弟,看到了吧,為兄說的就是他?!?/br> 被人用手指指著的感覺挺詭異,趙祈微微蹙眉,盯著穿道士袍的男人……嗯,雖然穿西裝的道士明顯修為比較高,可是趙祈潛意識里還是覺得找穿道士袍那個道士比較靠譜:“爾等師從哪一派?為何來吾平梁?意欲何為?” 趙祈說話時,目光是盯著穿著道士袍的道士說的,因此回他話的也是那一位。 只見那道袍道士雙手一拱,不怯不懼地看向趙祈,道:“貧道存芳,這位是貧道師兄爾邑子,貧道師兄弟乃是挲彌山不出世之修,敢問閣下……可是銀狼主殿下?” 趙祈聞言眉頭微微一跳,目光狠狠打量了那道士一番,最后落在了穿得不倫不類的爾邑子身上,臉上有不仔細察覺不到的扭曲:“可是那位爾邑子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