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雨田園箬笠新_分節閱讀_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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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國強老實是沒錯,可是不代表他傻呀?! 嚴澈當初回家的時候,他就看出小兒子有些不對勁兒,畢竟小兒子出去這么多年,受苦自是不言而喻的,但是,這下小兒子居然回家了……那肯定這次是受了不小的委屈。 兒子不說,當老子的自然不好去問。 本來吧,想著等兒子親口跟自己訴說,然而自己再像小時候那樣哄慰一下,一來滿足了多年夙愿,二來,為人父母,哪個不希望子女活的開開心心,爽爽利利?! 好吧,為了孩子他娘的事……確實也是自己顧及不周,忽視了孩子,孩子恨自己恨到幾年不回家,嚴國強覺得這是孩子該有的情緒……哪怕他每每深夜夢回,都悄悄地去萬俟姝瑜的房間,摸摸當年母子用過的物件兒,感受感受依稀殘存的自家婆姨的味道……看著娘兒倆的照片默默流淚,但是他也依舊執著的認為是對不去孩子他娘,孩子都照顧不好,結果丟了孩子…… 想著孩子回來了,他還有什么怨言?還要什么不滿意? 孩子有心思,是孩子長大了。做父母不要去左右孩子,而是默默站在孩子身后支持孩子不是嗎? 如此一想,嚴國強又圓滿了。 直到嚴澈去了一次平梁山,帶回了藤子都,嚴國強這才發現了事情一些倪端。 比如,好幾次嚴國強去送藥,都在門外看到嚴澈那兇狠的眼神……著實,驚住了嚴國強。 好在所有的揣測都在藤子都好了之后煙消云散,這藤子都也算是好孩子,明知道自家兒子處處為難,人家愣是不吭一聲。 現在好了,日子一久……說實在的,嚴國強覺得,藤子都的存在,填補了他那塊屬于父親的空了的心——那塊屬于二兒子的空缺,被藤子都的到來,填實了。 雖說是這一年來,什么腌臜事都出了,但是一家人呢,反而關系更密實了。 每每看著藤子都扛著鋤頭跟在自己身后,嚴國強不由得仿佛看到了多年以前,那時三兒還小,跟在他娘身邊呆家里,自己帶著老大老二下地的情形…… 只是。 原本好好的,為什么自己一下地回來,就發現藤子都臉上掛了彩地下山了? 而這之后,為什么自家三兒就開始不開心了? 嚴國強想不透,不能問,只能看著干著急……他能不開始懷念那根跟了自己幾十年的旱煙桿么? “四哥,要是咱三兒看肚子疼這小子不順眼,要不,要不咱就抓這小子來揍一頓?”嚴國盛見嚴國強悶聲不吭地坐著一旁耷拉著腦袋,怒氣消了一半,心卻更緊張起來。 “揍揍揍,你就知道動粗!”張超英端著一籃子清洗干凈的果子進了屋,抬手就往嚴國盛腰眼兒狠狠一掐,剜了嚴國盛一眼,轉眼立馬又換了一個笑瞇瞇的表情,道:“四哥,孩子他叔盡說胡話呢,這孩子之間吵吵架,斗斗嘴沒什么大不了。三兒可是男娃兒,小藤也懂事,兩個孩子能鬧出什么大事兒?打完不就又像親兄弟了嗎?” 說完,瞥到一旁掰手指的嚴家陵,張超英眼珠子一轉,道:“家陵,你說奶奶說得對不對?” “???”嚴家陵正貓一旁糾結呢,沒想到被點了名,抬頭正好看到張超英對著自己擠眉弄眼,心思一轉,立刻明白了。 起身換了一副諂笑的模樣,嚴家陵一移兩挪地蹭到了嚴國強身邊:“阿爺,阿爺,池塘的魚啥時候能撈啊,我剛才看見好~大~~~”說著夸張地雙手比了一個弧度:“一條魚從水面跳了起來?!遍_始搖嚴國強的胳膊:“阿爺阿爺,你說我離開的時候,能吃得上咱池塘的魚么?”開始抹眼角:“嗚嗚,阿爺,以后孫孫不在身邊,要記得想孫孫哦……嗚嗚,阿爺,我好想吃魚哦~” 果然,這一招奏效了。 嚴國強被嚴家陵一搖一擺地拉著胳膊去池塘看魚了。 見爺孫倆出了屋,張超英松緩一口氣后,抬頭又惡狠狠地瞪了嚴國盛一眼,道:“有你這樣勸架的么?要你這么勸下去,四哥不得給你氣出個好歹?” 嚴國盛十分糾結……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無任何影射成分。 劇情純屬作者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我討厭寫文寫到入戲,情緒激動,容易卡文。 藤祖琿陽佩 有些人一生恣意妄為,任性跋扈……總有無數人出來替他善后。 有些人唯恐行差大錯,小心謹慎……卻得銘刻靈魂的沉痛教訓。 蔣奇賢是前者,而嚴澈就是后者。 當年蔣奇賢是如何逃脫法律的制裁,嚴澈不知道,但是他從齊垣鮮血噴灑出來那一刻,猶如醍醐灌頂,突然明白了,明白了權與錢的利害關系。 然后呢? 然后他第一次定下了從未想過的目標……只是,一次一次碰壁,接二兩三的利用與背叛,陰謀與詭計,嚴澈終于明白: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你想要什么,命運偏偏就還不會給你什么……現實,永遠總和理想背道而馳。 你說退而求其次? 嚴澈試過,只是結局依舊慘淡。 回家,下地種田當個泥腿子……這是嚴澈最終的領悟。 身體力行,如今他在做,似乎,也做到了。 明明知道自己對藤子都的種種,大概也算是一種遷怒。 畢竟,當年藤子都的作為并沒有直接地對他造成什么傷害……藤子都,就好比是一柄擺在那的鋒利的武器,那散發的寒光確實讓看著的人膽寒,卻不會對人造成什么傷害,他只是被別有用心的人借勢利用,狐假虎威了一把罷了。 但是,若說與他無關,嚴澈心里明白,若不是當初藤子都對自己出手拉扯,也不至于會給蔣奇賢瞧出倪端,找到機會。 因此,藤子都難辭其咎,遷怒……似乎又說不上。(開始自相矛盾了) 靠在涼椅上,望著一串串染上白霜的葡萄,透過它們,透過密集的五爪葡萄葉片,嚴澈看著穿透過來,星星點點的午后秋日,只覺得全身乏力,生出倦怠。 一種對待生活的倦怠,一種對待人生的倦怠。 嚴澈從小就怕冷。 所以,他打小就喜歡膩在萬俟姝瑜身邊,汲取著母親身上給予的柔和溫暖。 傍晚時分,萬俟姝瑜去給下地的爺兒仨準備飯菜了,他就靠在粗糙壯實的嚴國強身邊,汲取著父親給予的陽剛溫暖。 父母都有活兒要忙了,大哥二哥總是輪流著陪在他身邊,那時候,他知道太陽與月亮。 于是,大哥嚴江給予的溫暖是太陽,大大咧咧,毫無保留。二哥嚴河給予的溫暖是月亮,細細綿綿,不纏不膩。 后來,萬俟姝瑜決絕地丟下一家人,縱身一躍,跳進了那口早被封掉的老井里。 嚴國強因為萬俟姝瑜的離開,幾欲瘋癲成狂,家里家外的事物丟在了大哥二哥的肩上……他,被忽略了。 夜里,他蜷縮一團,再也沒人給他溫暖了。 嚴佳美來了,給他溫暖,但是初衷是叔叔嬸嬸憐憫他,知會她過來的。 因此,這樣的溫暖,小小的嚴澈敏感地發現不一樣,和父母兄長那里得到的溫暖不一樣。 那個午后,大家都以為他還在睡覺,實則他已經醒來的時候,他聽到嚴佳美和幾個本該叫做jiejie的在外屋吵架。 她們說萬俟姝瑜是買來的婆姨,外地家,嚴佳美一家靠上去,其實無外乎是看中了當初萬俟姝瑜拿出來的首飾。 嚴佳美忿然否認,卻惹來她們更多的譏諷嘲弄。 吵著吵著,她們吵出去了,小小的嚴澈從床上坐了起來,點點頭,明白了:原來,這就是為什么溫暖不一樣的原因了……隔著簾子,不親啊。 他跳下床,及拉了小鞋子,去了鄔子蕩找老師武少康。 在青石小屋外,嚴澈看見武少康顫抖著手,摩挲著一個相框,正在默默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