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雨田園箬笠新_分節閱讀_1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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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拉著的嚴澈,在嚴江身后笑彎了眉眼,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 那個時候,只要地里沒活兒,大哥二哥連他下地走路的機會也不給,無論到哪里,不是背著他就是抱著他,寶貝的不能再寶貝了。 而且,在自己任性離開家去學校住讀后,兩個哥哥還經常給自己送吃送穿的,唯恐冷著餓著自己一星半點兒。 看著嚴江寬闊的后背,看著那扎刺兒一樣硬生生的短發中已經有了幾根銀色,嚴澈眼眶一熱,很想象小時候那樣,撒嬌地喊一聲“哥”,可是,張了張嘴,發現怎么也發不出聲。 大哥在,還和以前一樣疼自己, 二哥,你什么時候回來???!你還記得你疼愛的小三兒么? 這個時候,原本那輛已經出了靈渠鎮,奔馳在靈渠鎮去吉兆縣城的高速路上的豪華轎車里,先前那個坐輪椅的男人,正怔怔地看著車窗外倒退的景物一陣晃神。 “阿嘗,我好想回家??!”男人幽幽道。 抓著方向盤的男人手一緊,臉上的肌rou也繃緊了,低沉的聲音帶著承諾一般:“嚴……何晏,我一定會讓你回家的?!?/br> 男人一愣,緩緩回過頭,看著前面駕駛的男人的側臉,表情變得柔和,變得苦澀:“我如今這個樣子,還回去干嗎?” 感受到了身后人的苦澀,男人也是滿面苦楚,神情更堅定:“何晏,我一定會讓你回家的?!?/br> “阿嘗?!蹦腥送懊嫒说膫饶?,再次開口。 “嗯,我在?!?/br> “你能,喊一次么?” “……好……嚴……嚴河?!?/br> 不知為何,被嚴江拉著跑的嚴澈,頓時覺得心口一悶,一陣鈍疼。 突來的疼痛使他腳下一頓,被嚴江拉得一個踉蹌,幾欲摔倒在地上。 嚴江一驚,伸手就撈住了摔倒的嚴澈。 嚴澈安然無恙,嚴江松了一口氣,語氣帶著責怪:“都這么大了,怎么還跟小時候一樣,走路都走不穩???” 看著嚴江的緊張,嚴澈露出久違的,帶著嬌憨的甜甜的笑容:“大哥……” 嚴江的責怪與緊張,在這一聲后,頓時煙消云散,帶著一絲無奈,一如小時候,伸手寵溺地揉了揉嚴澈的頭發,還是和以前一樣柔柔軟軟的那么好摸,呃,就是……有點長了:“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保護自己?!?/br> 嚴澈順桿兒爬,拉著嚴江的胳膊,開始耍賴:“誰說我長大了?長大了大哥就不幫我了?” “哎呀,幫,怎么不幫?誰要敢欺負我家三兒,看大哥不打得他滿地找牙?!闭f話間,一如保護幼年嚴澈那個嚴江一般,揮舞著碩大的硬拳頭,說得咬牙切齒。 “噗……”看著大哥這個樣子,嚴澈突然有些泫然:自己這幾年,到底錯過了多少?原本屬于自己的幸福,到底被自己荒廢了多少?身在福中不知福,說的就是我這樣的人吧?“大哥……” “誒?!眹澜饑莱?,看到嚴澈突然紅了眼眶,又變得手足無措:“三兒,咋了,剛摔著了?”說完開始蹲跪在地上,上上下下一如小時候一般檢查著,臉上的驚慌一成不變。 嚴澈鼻翼的酸澀感來得更強烈,一把拉起嚴江:“大哥,對不起?!?/br> 嚴江緩緩站起來,有些不解地看著嚴澈:“三兒,咋啦這是?” 抹了一把臉,嚴澈俯身給嚴江拍了拍膝蓋上沾的土塵,語調有些哽咽:“大哥,這些年,你不怪我吧?!” 嚴江想起什么,啞然失笑,抬著大蒲手掌罩著嚴澈的腦袋又是一陣蹂躪,寵溺道:“你瞎想些什么呢?我們不是兄弟么?兄弟是什么?打碎了骨還連著筋,抽掉了筋還有一樣的血的就是兄弟。你是我弟弟,我不該護著你么?不光說我,就是嚴老二也……” 后面的話,嚴江截住了,幫著嚴江撲打土塵的嚴澈也頓住了。 是了。 兄弟,打碎了骨還連著筋,抽掉了筋還有一樣的血。 只不過,他們兄弟還沒團圓,他們兄弟……還缺了一個。 “大哥,二哥他……”許久,嚴澈終于還是忍不住開了口,問出了一個他回來之后,一直想問的問題。只是,話一開頭,就被嚴江截住了。 “三兒,有些事……你還是等嗲來說?!闭f完,嚴江拉著嚴澈,放慢了腳步,走向嚴家灣。 那里,是家。 那里,已經不同早些年的貧困落后。 那里,如今人潮攘攘,成了枝城景點之一。 默默地跟在嚴江身后,嚴澈知道一些嚴江不知道的事,比如:為什么嚴河不回來。 可是,想到老祖先前帶他入祖祠的事,以及在里面的所見所聞,嚴澈苦澀地選擇了沉默。 咬著牙,嚴澈在心底對著自己起誓:不久,不用太久,我要把二哥接回來,堂堂正正地接回來,再讓二哥的名字進入族譜,不是淡淡的淺墨的字體,而是實打實深色的墨色字體。沒錯,一撇一捺深可入石三分的深墨字體。 嚴澈兄弟倆在灣頭和不少熟人打過招呼后,緊接著就來到了灣里嚴元照的小院兒。 看到嚴元照背著手在院兒里打轉的焦急模樣,而嚴元照身后的小幾桌旁,正坐著一臉局促的鄔愛國和摳著桌上縫隙,一臉憋屈的嚴國昌。 兄弟倆頓足互望一眼:五老祖這個樣子,別不是又出什么事了吧?! 嚴元照一抬眼就看到嚴澈兄弟,先是一愣,而后想起嚴澈去鎮上送藤子都的事,也就了然了。 對著兄弟倆招了招手,嚴元照道:“站院兒門口干嘛?進來?!?/br> 待兄弟倆進了院兒之后,嚴元照回頭狠狠剜了嚴國昌一眼,厲聲道:“還坐著干嘛?進屋去搬凳子出來?!?/br> 嚴國昌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立馬鉆進了嚴元照屋里,很快就搬出兩張竹椅……自然是讓給嚴澈兄弟坐的。 坐下后,嚴江有些別扭。 嚴澈倒是習慣了,看了看旁邊的嚴國昌和鄔愛國,兩人均是尷尬地別過頭,沒有正視嚴澈。 看到這個情形,嚴元照冷哼一聲,道:“害什么臊?趕緊的,跟三兒把事兒前前后后仔仔細細學一遍?!?/br> 原來,鄔子蕩又出事兒了。 事出其實也和先前鐘無艷那把火的干系極大。 鐘無艷一把火燒了武少康的青石院,也火葬了自己……同時也烤焦了屋后一片竹林。 竹林,于鄔子蕩鄔家人的寓意不言而喻,一如嚴家灣人看待雞冠山。 如今竹林被烤焦了一大片,那片竹子顯然是活不久了——這個情況在鄔家人看來,是不吉利的。因此,必須把那片烤焦的竹林處理了。 怎么處理呢? 唯一的處理方法就是砍掉,砍下來埋掉。當然,并不是這樣就了事了,埋這些烤焦的竹子之余,還要做一場簡單的祭司,這是鄔家人的常例。 這個事兒自然落到了現任鄔氏當家人鄔愛國的身上。 只不過,在砍烤焦的竹子時,出了一點小意外,鄔愛國動了一點小心思。 話說鄔愛國帶人去砍烤焦的竹子的時候,正好有一些游客過來……大多是聽聞鐘無艷的事,帶著好奇準備過來看看事發現場的游客。 游客里有位老人,在看到鄔愛國等人砍伐焦竹,因為好奇就上前詢問。 對于游客,鄔家人早就知道“顧客就是上帝”的道理,因此也將原本說了出來。 老人一聽后,眉頭就皺起來了,說:你們這真是浪費啊。 砍伐焦竹的一群人愕然,不知道怎么就“浪費”了。 老人也是好心,于是就告訴他們焦竹不但不是“壞”竹子,反而是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