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雨田園箬笠新_分節閱讀_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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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大動靜下來,真可謂是“幾家歡樂幾家愁”。 原本鄉長張其田一下躍入鄉黨委,成為鄉黨委書記;而一直是干事黃生群,就像一匹黑馬,連副鄉長一職都難以觸及他,在這次“為民請愿”中最為積極活躍,很受上面領導關注,一下成為富源鄉長。 當然,作為“導火索”受害者——嚴家灣霧戌山個體承包戶——嚴澈,也在這次風波中再次成為中心人物。 雖說嚴澈不是編內人員,不會得以仕途庇蔭,但在這次動靜中,嚴澈霧戌山承包卻得到市委領導親自表揚,更甚者……嚴澈得到了他想要東西——上面領導一夕承諾。 至于到底是什么個情況,別說外人云里霧里,就連嚴家灣,乃至嚴澈老父親也一頭霧水。 這次事件,除了不明真相勞苦民眾,哪個官員心里不清楚? ——這明明就是嚴澈用“自損全身”計策,暗地里抵抗鄉政府某些舉措。 是否投毒,上面已經不敢下來調查了,能調查,也只有——是什么原因造成嚴澈這個私人承包戶有這么偏激,不惜玉石俱焚極端行為。 一查下來,不單是縣委人震驚了,就連市委領導也為之冒冷汗——看人家霧戌山經營得好,就要把其他兩座山壓倒人家頭上?如此強買強賣行為……如何能不叫人做出這等激烈反抗? 這陳書記也算他倒霉,原本沒他什么事,雖說政績不出眾,升遷機會渺茫,但也會平穩做這個鄉委書記位置坐到退休。 只可惜他在張其田強勢到來下,迷了心竅,居然鉆進了這個這么明顯墳墓里。 對于這樣毫無遠見干部,上面領導徹查得毫不留情,毫不手軟。 受害者嚴澈,那倒好說,人家不是得理不饒人刁人,只需要上面領導眾人一紙保證,一夕承諾——他是農民,哪怕是一個高學府出來大學生,如今人回了嚴家灣,也就只是一介無為布衣罷了,但求能平平安安地用自己勤勞改變家里經濟情況而已。 幾番領導出面親自安撫,自是安然無事。 只是,看到張其田與黃生群借勢而上心機,上面還是有幾人留了心思——這,極有可能就是自己將來,或者就是明天政敵??! 這,叫人如何不自危,叫人如何不心驚???! 當然,這必將成為兩人仕途上一個絆腳石——所謂“槍打出頭鳥”,這樣坐火箭而上行為,估計在將來,他倆也會成為某些人眾矢之。 張黃二人這一點,身為局內局外人嚴澈自然是一下警覺,趁著上面那些人還在慶功之時,悄悄遁回靈渠鎮,招呼了長兄嚴江,兄弟二人悄悄回了嚴家灣。 魚真死了? 當然……不可能。 黃生群原本出主意淖死全塘魚用以反抗陳書記一行惡心歹意之人計策,嚴澈不是沒明白,看中事情輕緩,他當然也知道這樣做有什么好處,同時,他也看到了這么做有什么弊處。 魚,是我自己養,出錢出力,死了,你們當官得了好由頭,我能得什么? 充其量和你們這個官權拉近了關系。在你們步步高升之后,離了富源鄉,離了吉兆縣,那還不是天高皇帝遠,一茬兒不管一茬兒事? 本來這事用這個舉措就已經是下下之策,迫不得已。 若是身陷漩渦,還傻乎乎聽之任之,那我還不如直接回京城,扯個破碗當街要飯來更快更直接? 你們內部腥風血雨是你們事,我是平民百姓,我要過日子才是重要——這是嚴澈想法。 嚴澈在得了黃生群“指點”后,就多了一個心眼兒:淖魚,行,反正這不淖魚,淖掉就是我嚴澈。但是淖魚也有淖魚技術不是? 于是,魚淖了,東窗事發了,事情大發了,嚴澈損失,卻減至為零。 ——魚,鮮魚才能賣得好價錢,自然不能成了死魚! 在鎮上時,悄悄把事情經過跟長兄嚴江仔細剖析了一遍,看似憨實嚴江腦子一轉,怎能不明白自家三兒意圖? 嘿嘿一笑,狠狠拍了拍嚴澈肩膀,大為欣慰:“三兒啊,我還以為你就這么被黃生群拉了進去,還擔心了一宿睡不著呢……哈哈,這么一來,大哥就放心了,放心了。說吧,這下咱兄弟倆怎么做,你腦子活套,大哥聽你!” 嚴澈翻了翻白眼,心道:大哥,你能假老實存一大筆私房錢,就不允許我賣糊涂保安生、予人得力? 兄弟倆坐在嚴江小貨車上,抹黑出了靈渠鎮,無聲無息地開到了不到柳家潭一里地,霧戌山后山下公路上,再哼哧哼哧地悄悄把“中毒”幾千斤魚搬到了車上,借著夜色掩護,再次回了靈渠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