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雨田園箬笠新_分節閱讀_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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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兩個深淺不一,即將消失的手掌印,呆完的嚴澈,好看的五官,徹底扭曲了! 一是因為嚴澈發現困擾了自己四五年的輕度近視……居然無藥而愈。這會兒不單視野清晰了,連屋頂透明瓦上牽的細細蜘蛛絲,借著淡淡的月光,他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二來,這一摔,真疼。 三嘛,這事太玄乎了……真的不是在做夢?!可是這水,這濕意,這手掌印出的掌印……是真的?。?! 嚴澈愣完神,腦子一下清醒了不少。 想著下午在雞冠山上遭遇的種種,嚴澈眉頭蹙了起來。 難道,這一切,都是因為下午那件事?! 當時突然而至的疼痛,使嚴澈痛的昏厥過去。 再次醒來時,嚴澈發現自己躺在草木叢中。 坐起身,環顧四周,還是那么靜悄悄地,根本沒什么不妥。 原本記得有巨蛇巨龜的湖泊沙灘上,似乎在搏斗之類的……可是,此刻別說什么會說話的巨蛇巨龜,什么掛掉的巨獸尸體,連一只小動物,小蟲子也沒有。除了被水洗刷得白澄澄的沙礫,空無一物。 如果說是幻覺吧……嚴澈低頭看著項鏈上的空缺,少了那粒珠子。 如果說不是幻覺吧……嚴澈又抬手摸了摸額頭,光潔如初,別說傷疤,就連一個豆坑都沒有。 明明記得額頭巨疼,他正是因為這樣昏厥的啊……嚴澈迷惑了。 帶著滿滿的迷惑,嚴澈迷迷糊糊的回了家。 這會兒,聯系著下午那件件透著古怪的事情,嚴澈坐在床前的踏踏板上,盯著濕氣漸漸弱了的雙手,皺著眉,陷入了糾結的思緒中。 沙沙沙—— 一陣夜風刮著落葉吹過瓦面。 嚴澈回神,盯著屋頂看了看,最后,目光落在了三開柜上的相框。 從踏踏板上站起身,嚴澈走到三開柜前,凝視著相框里的年輕女子和女子懷抱里的孩子,眼神不由暗了暗。 攤開的手微微握成了拳,嚴澈心道:這事,太過詭異。如果剛才是真的,為什么我始終想不起那是什么地方?如果剛才是假的,那么……為什么手上的濕意那么真實?哼,不管真還是假,要是能在清醒的情況下,再次進入那里的話,再詭異的事,我也認了。 嚴澈剛下了決定,回頭時,正好看到對面梳妝臺鏡面上的影像——自己的額頭發出微微的乳色光芒。 還沒弄清怎么回事,嚴澈就發現,自己已經再次進入了那一湖碧水之上。 和“夢”里一般模樣,嚴澈站在水面,訝然無措:就這么又回來了?我怎么出去???! 嚴澈眼前一變,朦朧的煙波碧水已經變成了自己房間熟悉的環境——梳妝臺的鏡面上,嚴澈看見鏡子里的自己,正瞠圓雙眼,滿臉驚愕地看著自己。 情況太詭異了。 嚴澈心下戚戚然。 嚴澈翻開自己的行李,從里面翻出了還有兩格電量的手機。 將手機的自動拍攝功能調解好,放到梳妝臺上對著自己的方向,固定好后,嚴澈站在大衣柜前,有了自己謹慎的打算: ——如果我就這樣消失不見的話,手機的錄像功能能記錄下來,那樣,等嗲他們發現之后,應該能憑借錄像,找到我的吧?! 只不過,那個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我是怎么突然進去,又突然回來了呢? 難道是物理學上至今難解的時間、空間錯位?!抑或……是武俠小說里,那些給人下了降,使人產生幻覺,導致昏迷,直至死亡?! 嚴澈覺得自己神經錯亂了…… 沒弄清楚情況的嚴澈,小心理著自己的思路,用千百種假設設想,再小心翼翼求證,心思千百轉,獨獨雙眼卻沒離開過梳妝臺上的手機攝像頭。 生怕一不小心又進入那個地方后,再也出不來了。(嘁,一看就是不看仙俠小說的主兒,擔驚受怕也是自找滴!╭(╯^╰)╮) 這樣高度緊張的情況維持了許久,嚴澈覺得一向自詡還不錯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并且,口干舌燥,想要喝水。 于是,嚴澈拿著手機,輕手輕腳下了樓梯。 來到堂屋,嚴澈把手機放到大木桌桌面上,伸手在取了一只碗,擰開暖水壺的壺蓋,倒了一大碗水,咕嘟咕嘟喝了下去。 喝完溫溫的開水,嚴澈看著手里的碗,隱隱有些失落……說實在的,剛才喝的那水,甘甜清冽,比此刻碗里的白開水不知道爽口多少倍。 嚴澈覺得要是進去了能出來的話,一定要多盛幾碗水出來。 念頭一動。 嚴澈啞然發現……自己端著大水碗,又站到了碧水之上。 凄然苦笑,嚴澈暗惱:這下好了,真進來了,怎么出去???! 剛想完,嚴澈就發現哪有什么碧水如鏡,自己端著大水碗,正站在堂屋的大木桌旁呢! 呃…… 似乎就快要抓住了什么要領,可卻又猶如流光一閃,轉瞬即逝。 嚴澈盯著手里的大水碗,真感覺到自己要崩潰了。 隔空取水 人類對著不在理解范圍之內、或是不能理解的事物,總有著本能自我保護的抵觸與帶著危險意識的好奇,相當矛盾。 就像嚴澈。 這個一向以冷靜沉著,遇事果斷,絕不拖泥帶水被周圍的人稱之為“絕情”的人,面對那詭異非常的“夢境”,本能的危險意識張開防御的同時,近二十來年不曾有過的好奇也超常爆發。 不是有人說過“不在恐懼中死亡,就在恐懼中爆發”么? 嚴澈此刻站在堂屋,盯著手里的大水碗,太陽xue一抽一抽的疼得厲害。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嚴澈腦子里的這個念頭就像是沸騰了的水,咕嘟咕嘟直翻騰,熬得他一腦混亂。 瞥見木桌面上的手機,嚴澈猛地一震,迅速放下大水碗,抓起手機……自動拍攝功能還在運行。 按下保存,重新打開播放。 等一看到錄像畫面,嚴澈嘴角僵硬地抽搐起來。 畫面? 沒有。 只有一團模糊不清的昏暗。 即便如此,嚴澈卻在一片暗色里,隱約看到一個淺色的衣角,然后是一雙端著大水碗的手。 倏地,畫面變成一片黑暗,那雙手和碗,還有衣角……統統不見了。 盯著畫面,嚴澈擰著眉,有些無語。